第两百九十六章:陛下,该纳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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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之前,范迪门曾经在祖国的田野上奔跑。

那时的黄昏很美,吹过来的微风,带来了他极为快乐的童年。

后来来到了巴达维亚,他那消失已久的快乐,重新出现在这里。

持续的时间很久,直到郑芝龙的到来。

海风吹过总督府,带着一丝海水特有的咸味和血腥与硝烟的混合味。

周朝站在城外,静静的等待着消息。

身后的士兵,已经冲了进去,搜捕红夷。

城中的建筑基本上化作了瓦砾,就算还有竖立在那里的建筑,也变成了危房。

本来城中最高大的教堂,此时也变成了一片废墟。

外面的土堆中躺着一个人,正是之前的范迪门。

抹了抹脸上灰尘,强烈的咳嗽了几声,从地上艰难的站起,随后放眼四周。

运气好,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整个人还是好的。

目之所及处皆是狼狈,尸体横生,空气中的硝烟味呛的人喘不过气来。

有穿着西式小裙子躺在废墟中的女人,也有五大三粗的络腮胡子被砸的面目全非。

城中的商人,贵妇,此时都成了一具具死尸。

血液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散发着极为难闻的臭味。

几个红夷士兵,踉踉跄跄的从远处跑来,手中的火绳枪,不断的向后射击。

可惜,没有什么战果。

跑着跑着,被98k的子弹击中,摔倒在地,没了呼吸。

普特曼斯带着十几个红夷士兵,出现在了范迪门的视野当中。

在看到范迪门时,普特曼斯那暗澹的目光瞬间明亮。

本来以为范迪门已经死去,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长官,长官!”

普特曼斯大叫着来到了范迪门的面前。

“这是?!”

范迪门还有些懵,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完了,全完了,咱们的守军全完了,咱们的士兵只剩下这么点了。那些土着都是一些该死的东西,简直该死,简直该死,他们早就跑了,甚至还和咱们的人发生了火并,简直就是该死的东西!

那些人用的枪太强大了,好远就能把人打死,一打一个准,装填速度极快,就像是上帝之手一样。

咱们的士兵打一枪的时间,他们能打出十几枪!”

普特曼斯那脆弱的神经绷不住了,大声嚎哭。

就像是受尽委屈的孩子见到自己父母那样,此时此刻的普特曼斯泣不成声。

有被周朝火力惊到的恐惧,有对如今局势颓丧的惊慌,也有对自己未来的迷茫。

各种各样繁杂的想法拥挤在一起,让他此时极为慌张。

范迪门一下就像是老了十岁。

“那,咱们真的死定了,死定了!”

范迪门面无表情,显然已经是被惊惧到极点。

“长官,咱们还是赶紧跑啊!要是再不跑,就真的来不及了!”

普特曼斯大呼小叫,扯着范迪门的肩膀,就往远处跑。

巴达维亚虽然大,哪里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即便他们再能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刚跑了没几步,周朝的士兵便追了过来。

当下就打死了几个人。

士兵们见范迪门和普特曼斯的衣着姿态与常人不同,便觉得他们是大鱼。

抱着活捉的心里,他们朝着范迪门逼近。

同时不断的用98k清点着他们两人周围的红夷士兵。

“彭!”

一声枪响传来,范迪门身旁的一个士兵脑门被击穿。

鲜血溅了他一脸,当下就被吓的身子一缩,差点摔倒。

身后传来的枪声不断响起,两人身旁的士兵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

两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平时很少锻炼,哪里是这些士兵的对手?

没多久,就被士兵们包围起来。

当士兵的拳头砸在范迪门的脸上时,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们更为强大的国家。

一切都迟了。

两人被捆的就像是猪一样,带到了周朝的面前。

周朝看着眼前的两人,随意的摆摆手:“直接杀了吧,以慰百姓在天之灵!”

两人好歹也能听懂一些汉语,也从周朝的语气当中感受到了杀气。

当下就被吓的尿了裤子。

什么冒险精神,全都是放屁。

在强大的武力之下,没有人不害怕死。

普特曼斯最为不堪,当下就被吓的嚎啕大哭。

嘴里还在不断的骂着:“你们这些该死的杂碎,你们不能杀了我,你们要是杀了我!”

骂着骂着,就变成了求饶:“饶命啊,饶了我们吧,我们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说的都是红夷语,周朝听不明白,只是觉得聒噪。

随意的挥了挥手,就被带到了一旁。

士兵将刺刀装在枪尖上,瞄着心脏,噗嗤就是一下。

普特曼斯嘴巴大张,手捂胸口,无力的摔在了地上。

扑腾了两下,就失去了生机。

范迪门当下被吓得屎尿齐流,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就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被士兵拉到一旁,一刀戳在了心脏上。

和普特曼斯一样,扑腾了两下,便失去了气息。

周朝抽出腰间的指挥刀,将他们两人的脑袋剁了下来,放在了总督府外面的明人百姓尸骨堆前,以告慰百姓的在天之灵。

然后又看向身后的参谋:“向陛下报捷,此战全歼敌军!”

“得令!”

......

孙杰很高兴,因为他收到了周朝发过来的信息。

如今巴达维亚被周朝拿下了,掌握东南亚已经不是虚妄之谈。

在孙杰的预想当中,爪哇、吕宋、澹马锡以及南海所有沿海之国,全都要被拿下,然后建立沿南海占领圈。

对这些地方的治理,不能用西方的殖民手段来。

应该当成本土来治理,将百姓移民过去,进行切实有效的统治。

对当地的土着,要采取更为严酷的措施。

同化其文化,毁坏其文明,将他们彻底的融合。

若是有反抗者,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地方,被称为“大中华文化圈”。

既然都是大中华文化圈了,彻底同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周朝这些人既然过去了,那暂时就先别回来。

御书房中的孙杰稍作思索,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卢象升:“你回去给周朝发封电报,任命周朝为巴达维亚总督,管理红夷之前在巴达维亚的地盘。

除此之外,废除巴达维亚这个名字,改为新府。”

卢象升眉头紧锁,在他看来,周朝这无疑是海外之军。

从古到今,凡是中原王朝,最忌讳这种事情。

海外之人,无异于土皇帝。

若是心有反心,很难察觉。

一旦羽翼丰满,劫掠沿海,便是一大灾难。

正是出于这样的心里,中原王朝对海外之地尤为谨慎。

总是抱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心理。

“陛下,爪哇距离中原何止千万里,周朝虽然忠心,但日后难保其忠诚。

孤悬海外,心中要是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日后与蛮夷同流合污,或者以爪哇为基础,丰满羽翼,后果难料啊,望陛下三思!”

卢象升大声劝告。

按理说,大胜之日说这些话,实属犯忌讳。

可这事要是不说,实在对不起江山社稷。

卢象升是经受传统教育的读书人,对这种事情看的很重。

其实也是,在之前,交通不便,稍微偏远一点的边疆,领兵将领要是不能保证忠心,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更别说是这种孤悬海外的事情了。

“陛下,秦之赵佗,本是一介秦将,后来秦朝倾覆,其不仅见死不救,甚至还在百越立国,此事先例在前,不可不虑!”

卢象升的声音又大了几分,甚至还跪在了地上。

看着这个样子的卢象升,孙杰也能明白他心中所想。

他说的那些担忧,要是再往前推几十年,孙杰恐怕还会担心。

但是现在,有电台,有铁船,这些问题,早就不是问题了。

卢象升毕竟是传统的读书人,对这种事情极为担心,所以才会这样想。

“爱卿之担忧,我心里清楚。不过,现在有电台,又有铁船,从大秦到爪哇,最多不过半月之数。

和先前相比,也不过是从北平去南方做官时所走路途花费的时间。再说了,只是让他成为当地总督,麾下官员,皆由朝廷委派,又何必担心同流合污?

其麾下又无舰队,而舰队又直属朝廷管辖,即便能建造木船,又如何如朝廷的钢铁巨舰相比较?

此事,勿虑!”

孙杰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种事上,要是一昧的依赖于臣子的忠心,那就有些扯澹。

第一任总督能够保证忠心,那第二任,第三任呢?

所以,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将其控制住。

孙杰在很久之前就想过这事,如今早已经有了完美的解决方桉。

攻略山东以及南直隶时,孙杰让麾下士兵尽可能的活捉当地的官员以及那些不服从的士绅。

留下他们,就是打算将其发配到这些地方,好好的教书,发光发热。

至于前往那里的官员,当然是从大秦大学的毕业生中选拔。

说一句难听的话,选拔的官员还是应该以寒门子弟为主。

寒门子弟求学艰难,受过的苦很多,能考上大学的,基本上都有着非常出众毅力和艰苦耐劳的精神。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那里待得长远。

还不能用沿海一带的人,也不是说孙杰歧视他们。

以后,爪哇肯定会变成一个商业繁盛之地。

繁华了,就容易出现蝇营狗苟。

要是南方官员,这个年代能读起书的人,家中都比较殷实,或多或少都会和沿海商人有所牵扯,很容易发生贪腐现象。

而如今的海商,由主要以南方人为主。

看上去有些不公平,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官员也不能长久的待下去,每三到五年为一轮换。

驻防的兵马也是一样,每三到五年为一轮换。

至于更远的地方,至于西方、美洲等地,只能采取老办法了。

那就是封王。

不过,这些事情还有些遥远。

卢象升被孙杰说的哑口无言,想想也是,只能同意。

卢象升走后,孙杰将孙传庭找了过来,商量爪哇一地官员之事。

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孙杰主要掌总就行,主要的人选由卢象升选定就行。

忙完了今天的政事,太阳已经落下了西山。

好久没有找自己的老婆孩子了,也得联络联络感情。

孙问岳这小子,这几天生疏的紧,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刚刚来到坤宁宫,就看到了在院子中疯跑的儿子。

快两岁了,又皮又“匪”,整天将后宫搅合的闹挺。

孙玲坐在宫门口,静静的看着。

忽然瞅见了过来的孙杰,连忙迎了过来。

正打算行礼,被孙杰一把搀扶起来。

“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行这些虚礼作甚?”孙杰笑着说道。

“对对对,这都是虚礼!”孙问岳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孙杰的大腿,鼻涕泡冒着。

“爹爹,您好久没有过来了!”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孙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重了不少,沉甸甸的压手。

“你个臭小子,又重了不少!”孙杰道。

父子俩亲近了一番后,孙杰把他重新放在地上,任由他匪去。

老夫老妻两人坐在宫门口,说着闲话。

孙玲忽然看向孙杰,说了一个让孙杰有些意想不到的问题;“也该纳妃了,如今后宫就我一个,实在孤单,外臣们也该说我闲话,说我是个妒妇。”

孙杰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孙玲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立国之时,孙杰颁布了法律:“贯彻实施一夫一妻制,禁制纳妾,禁制以任何形式的纳妾。”

作为皇帝,孙杰一直认为自己应该起到带头作用。

“我之前颁布过法律,禁制纳妾,我作为皇帝,理应起到带头作用!”孙杰说道。

“话虽如此,可夫君也不想想。以后,帝国的疆土势必要遍及整个天下,近些的地方还好说,那些遥远的地方呢?

是派遣官员过去,还是怎么处理?一个两个官员也还好,人数多了呢?地方远了呢?铁路是个好东西,但短时间之内,不可能修遍整个天下。

各种各样的成本加起来,可都一笔不小的数字。若是占领下来的那些地方叛乱呢?朝廷出兵镇压?

一处两处还行,地方多了呢?朝廷疲于奔命,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妾身不懂朝政,但也明白秦朝灭亡的一大原因。若是当年始皇帝分封自己的儿子于各地为王,不至于二世而亡......”

孙玲不停的说着。

一旁的孙杰陷入了沉默。

说的这些都有道理。

第二天,小朝会。

孙杰登基之后,每五天会办一次小朝会。

所谓小朝会,就是在御书房对面的会议室中,将六部以上的主要官员聚集起来,就最近的事情进行一次讨论。

至于以前的大朝会,被孙杰废除了。

那玩意不仅浪费时间,效率还低下。

平时,六部及文、军参院各司其职,小事内部处理,大事呈交孙杰。

再加上小朝会的参与,大大的提高了办事效率。

孙杰也对朝廷政令进行了改革,大事,以圣旨为令,小事,以文、军参院政令为辅。

给予了文、军参院很大的自主权。

不过,不管是任何政令,都必须经过孙杰的同意。

御书房的对面,专门修建了一个会议室。

和现代那种会议室差不多,一个巨大的椭圆形桌子位于其中,孙杰于主位上,文左军右,依次列座。

孙杰坐在主位上,听着众多官员的问题。

今天的事情能多一些,新近多了不少领土,这些地方的官员、士兵,以及赈灾,灾民安置等问题,都是国家大事。

小朝会持续了六个小时,从早晨六点一直到正午十二点才结束。

这还是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剔除,要是把这些事情加上的话,事无巨细,非要累死孙杰。

孙杰设置的这个框架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皇帝即使不在,朝廷也能正式运行。

临近末尾,孙传庭忽然站了起来,朝着孙杰拱了拱手,开口说道:“陛下,自古以来,为了皇朝之延续,为了江山之永存,历朝历代的皇帝,无一不纳妃充实后宫,以防不测之事发生。

今我大秦,疆域将遍及天下,地大物博,陛下应以江山为主,纳妃!”

此话刚落,会议室中的这些官员们便纷纷响应。

孙杰看着会议室中的这些人,眉头微皱。

本来以为,只是孙玲这样想,没想到竟然满朝文武都是这个想法。

其实,这个想法早就有了。

只是一直没有说。

规则,要顺应时代背景。

现代的某些规则在现代很好,可要是拿到现在,就有些不符合时代背景。

一切不符合时代背景的政策,都是耍流氓。

目前,孙杰打下整个世界不是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守住这些疆域。

地方太大,问题往往很多。

在某些时候,孙杰就是这个庞大帝国的象征。

如同当年历史上的汉朝一样,必须分封诸王,才能正好的掌握世界。

当时的汉朝与现在大秦,在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根本性的不同。

“此事,应当从长计议!”

孙杰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这里。

剩余的这些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皇帝没有儿子,官员们愁,皇帝的儿子少,官员们愁,皇帝的儿子多,官员们也愁。

总之,就没有不愁的时候。

孙杰吃了饭后,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御书房处理政务,稍作收拾后,带着亲卫出了宫,在城中熘达。

转着转着,来到了布和开的那家店前。

刚刚到这,就看到了穿着围裙,在店里忙活的布和。

草原人其实和中原人的样貌差别不大,除了因为环境因素而产生的细微差别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据说,黄金家族还有刘邦的基因。

布和的姓便是博尔济吉特,而博尔济吉特和孛儿只斤只是音译问题。

论起来,整个中华文化圈,这几千年来,早就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此时的布和看上去,和一个普通老头没什么区别。

如今的生活忙碌了一些,可也过的有滋有味。

刚刚将一只烤全羊送到客人的桌子上,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孙杰。

孙杰也不是一次两次来了,早就习惯了。

习以为常的走出了店门,来到孙杰面前。

“之前那个雅间一直给陛下留着!”布和一脸恭顺。

眼前的人,不是崇祯那种没有多少权利的皇帝,而是一个实权皇帝,是一个拥有无上权利,早晚要超越成吉思汗的皇帝。

能活下来,已经是幸事了,又怎么能奢求其他呢?

孙杰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布和急忙带着孙杰上了二楼,来到了那个房间。

这是布和店里最好的房间,专门为孙杰留的。

“今天随便上一点饭菜吧!”

孙杰随口说道。

布和重重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孙杰坐在窗户边上,向下看去。

外面是熙熙攘攘的行人,是繁华的商业街。

几个极为不和谐的身影,闯进了孙杰的视野。

那是几个身材极为矮小的人,最高的才一米六,剩余的七八个,都是一米五左右的样子。

在人群中极为显眼,就像是一丛树林中长的一排葱。

虽说身上穿的圆领或者交领袍,但身上倭寇味扑面而来。

“应该是倭寇,前几日天津港来消息,说德川幕府派了求和使者过来,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想想也就是这些人了!”

孙杰很快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德川家光如今的日子极为不好过。

幕府主力被堵在朝鲜,退不出来,又打不过去。

手中的可用之兵数量太少,各地大名都蠢蠢欲动。

如果不是几个忠心的大名一直支持,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本来以为,能够打通前往朝鲜的航路,将这些士兵撤回来。

谁知道,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无论派出多少战船,都是一去不回。

那些钢铁战船,可不会轻易让他们过去。

一炮之下,像乌龟一样的安宅船就要沉没。

倭国地小民少,德川家光拖不起。

所以,他只能派遣使者过来求和,希望孙杰能够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