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为如初盟主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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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六点。

  尖沙咀,出租屋。

  靓迪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梦中正梦见跟天堂仔在河边谈判,梦尾,脑海里的天堂仔露出恶相,咬牙切齿,举起石头想要杀他!

  “嘭!”

  迷迷糊糊间,门外,有着些动静传入耳中,靓迪在片刻昏沉后,立即回过神,迅速在枕头旁摸出一把黑星,挺身就朝门口举去。

  “唰啦!”

  在他反身举枪起身时,一个理着光头,穿着西装,叼着香烟的中年人推开房门,举枪指他。

  “阿邦?”

  靓迪穿着背心,认出来者。

  阿邦点下头。

  “坐馆让我来杀你!”

  他声音平静。

  “他还不是坐馆!”

  靓迪开口争辩。

  “噗噗噗。”门外,响起消音手枪的射击声,早已倒在地上的一群马仔们,身上又多出几个血窟窿。

  阿邦讲道:“你没人支持,天堂一定会上位,秀才迟早都要……”

  “嘭!”

  “嘭!”

  阿邦说到一半,眼神骤变,果断扣下扳机,靓迪则提早一步扣下扳机,二人对射一枪,胸膛都炸开血肉,靓迪命中一枪直接倒在地上,阿邦却跄踉一步,背后靠着门,一手撑着墙,另只手依旧举着枪。

  “嘭!”

  “嘭!”

  房间里再度响起两声剧烈的枪响,靓迪身上多出两个血窟,死的不能再死,阿邦的胸口却不断流下泊泊鲜血,温热的血迹很快就顺着裤脚流淌落地,他背依着门身躯也一点点滑落,最终无力的坐到在门口,右手拿着枪,表情平静看着床头。

  一缕阳光,

  洒入窗内。

  ……

  “黄sir。”

  “靓迪被做掉了。”

  O记,李勇力时一身便装,挂着证件,拿着一份文件,踏步进入办公室。

  “啪!”

  他先立正敬礼,朝长官开口汇报。

  黄志明站在办公桌后,伸手接过文件夹,再出声问道:“查清楚谁做的吗?”

  李勇力答道:“目前还没有确认背后社团,做事人的是职业枪手,需要一点时间。”

  这种社团内部畜养的职业枪手,除非是常常抛头露面,或者坐过牢,否则比普通古惑仔更难查。

  “OK。”黄志明说道:“谁先开第一枪就打谁,我很想看看谁到底这么勇。”

  警方自然是捉到越大旳鱼越开心,靓迪,秀才,算什么?

  如今,黄志明作为O记警司,能够调用的人马,利用的资源更多,心底企图肯定更大。

  李勇力转而说起另一回事:“黄sir,根据鉴证科的确认,上回在太平山上发现的遗物,确定为是之前派出的六名卧底警察,六名卧底警察全部事在和义海执行任务,最长一个已经潜伏八年。“

  李勇力表情一变,咬牙切齿:“林泰可以作证是黑柴杀的人!”

  “要是没有林警察,恐怕六名伙计的遗物都找不回,福利组也无法确认殉职。”如果是失踪造成的殉职,福利组规定起码要三年以上。

  黄志明长叹口气:“可惜,黑柴逃了。”

  “黑柴逃走了!”

  “和义海却还在!”李勇力激动的道。

  “对!不止和义海在…香江还有很多社团,字号,古惑仔……”黄志明沉声说道:“这次先搞定胜和再讲!”

  ……

  “阿超,安排一下,可以跟怡和置地接触了。”当天,上午,张国宾在旺角大厦的办公室内,收到长江实业跟怡和置地最近一次的谈判结果,打电话把曹人超喊进办公室,站起身朝曹人超说道:“准备好资金,一举收购港灯!”

  “是。”

  “大老板。”

  曹人超穿着名牌西装,戴着金标,身上写稿时的文人气质蜕去,头发秃了不少,但也变得更强,一幅职业金融精英的气场,由内而外,给人一种很富有印象。

  “老板,是不是再等一等,长实可能还会进一步压价。”曹人超斟酌的建议道。

  实际上,长实把价格压的越低,也等于帮义海把价格压低。

  张国宾面对曹人超的建议,却不禁蹙起眉头,拿起打开桌面的一盒雪茄,递出一支朝曹人超递去:“阿超。”

  “老板。”

  曹人超面色马上严肃,伸手接过雪茄。

  张国宾轻声说道:“在股市里操盘,不要做金钱的奴隶,凡事留一线,李嘉诚给人留最后一个铜板,实际上连饭都不给人吃,一个铜板?呵!”

  “我们要留一口饭让人食。”

  曹人超拿着雪茄,表情惭愧,低头说道:“对唔住,老板。”

  “三十亿港币的资金已经准备好。”

  “那就得,按预定的价格去找怡和谈吧。”

  在这里,

  金钱只有一个主人!

  不是他操盘手曹人超,而是大老板张国宾!

  曹人超深知当中的道理,向来不跟跟大老板还嘴,聆听大老板的教诲之后,更是整个人受到洗礼,要开始深度反思。

  ……

  “你说乜?”

  “靓迪被人做掉啦!”尖沙咀,一间财务公司内,飞麟望着面前的头马,大力拍桌,振声喝道:“边个连一点出力的机会都唔留给我?”

  “我飞麟点能一直做捡便宜的大底?坐馆会怎么看我!江湖兄弟会怎么看我!”飞麟面露愠怒,嘭嘭嘭,一下下拍着桌子。

  他昨夜就已经纠集马仔,准备做事,上午刚刚开完香堂,抽了八名兄弟斩人,眨眼之间,马仔还没派出去,目标就扑街了。

  这可是奇耻大辱!

  “由消息,是天堂做的!”阿笑说道:“天堂还派了一个阿B过来送信,有话要跟你说。”

  “喊他进来!”飞麟攥着拳头,出声喊道,一個叫作阿B的马上很快进门,弯腰鞠躬,出声说道:“飞麟哥。”

  “天堂叫你带什么口信?”飞麟冷声问道。

  阿B说道:“天堂哥说,靓迪他除了掉了,但是秀才得要你下手,他献一个完完整整的胜和给义海,可是胜和人多,派系杂,就算除掉靓迪,秀才,一样会有其他人带头,他要是亲手除掉秀才,恐怕坐馆的位置也坐不稳。”

  “呵呵,天堂仔要借我的手啊?”飞麟冷笑,阿B低下头,出声道:“秀才毕竟是按照规矩重选,争选票,师出无名,胜和会乱。”

  飞麟攥紧拳头,点下头:“你回去告诉天堂,他是我的敌人,但是打下尖沙咀这份大功,必须留在义海兄弟手中。”

  “为了义海,这次我答应他,下一次,他要求我,最好跪在地上求我。”

  秀才,天堂作为胜和仅存的两位七星,实力就算比天堂仔差,但在一两年间也发展的有声有色,天堂都不敢对秀才直接下手,秀才独自一人的势力足可以跟飞麟开战。

  不过,飞麟若是跟天堂暗中联络,那么事情就会简单很多,二人虽然各有想法,但是背后都靠同一个大水喉。天堂的人离开之后,飞麟当即下令:“阿笑,马上带着兄弟去把秀才斩了!”

  “是,大佬!”阿笑双手抱拳,出声领命,为社团立功的机会难得,近在眼前绝对不能错过。

  如大佬飞麟所说言,若是在尖沙咀之战中义海兄弟寸功未立,丢的不是飞麟一个人脸面,而是整个尖沙咀堂口脸面!

  就算胜和败在义海脚下,尖沙咀的兄弟们也抬不起头。

  当晚,秀才带着十几名打手走出茶楼,一名马仔替他拉开车门。

  白头翁,金爷两位胜和叔父,一身长衫,一杯热茶,坐在二楼往下望。

  秀才正要迈步上车,两辆面包车却猛然刹停在路边,当面包车突然停下的时候,茶楼门口的胜和打仔便有所察觉,迅速朝面包车扑去,两名心腹更是将秀才推进车内,大声喊道:“大佬,快闪!”

  “唰啦!”面包车拉开车门,八名手臂绑着红巾,手持砍刀的义海兄弟跳下车门,唰唰唰,凌厉的刀芒闪过,三名率先迎上前去的打仔顿时手臂中刀,惨叫倒地,阿笑单手持刀,白色背心被汗水打湿,映出背后一条青龙,毫不犹豫的将刀口捅进一个马仔肚子,横刀挑飞大肠,嘴里厉声爆喝:“和义海做事,杀!!!”

  金爷,白头翁坐在二楼,手腕一颤,面色惊慌:“太子对秀才下手了!”

  他们早已在靓迪跳出来说要立新胜和的时候,便知道胜和字号真正的衰败已经开始,不由的生出卖选票,多捞一笔,移民美国的想法。

  此刻,他们却见证着又一段江湖故事。

  “开车,快开车!”秀才则蹿进车内,连忙将车门关上,啪嗒,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一具手下尸体正好砸在门上,一行行鲜血淋漓落下。

  秀才满脸惊慌,大叫着司机开车。

  现在逃出去,求见宾哥,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颂拉双臂绑着绷带,手持一把弯刀,跳到车顶,弯刀直接插入铁皮,皇冠脆弱的车顶在刀锋下捅穿,秀才慌忙后退,缩至车脚,车脚却被一把拉开,阿笑手持长刀,笑吟吟的望向他。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兵,兵,四面八方都是义海的兵。”秀才蜷缩紧抓着另一扇车门,车门外还有人在大力扯着车门,他瞳孔里的那幅笑容越来越盛,短暂几秒,笑容消失,视线陷入黑暗,耳朵里余下一句:“胜和秀才之头,义海取走!!!”

  义海必要统一和记。

  这已经成为义海兄弟之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