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尝咸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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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广厦小区。

  郭世奇坐于家中沙发,手中把玩着一对满天星狮子头,满星满花,且包浆圆润到位,手感饱满,最主要的是他心情不错。

  下班进门后,在老妻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而后在妻子惊讶声中放声大笑,吓得客厅里蜷缩的猫瑟瑟发抖。

  郭世奇想发泄,以此宣泄压抑整个下午的情绪,从开始被误解,至最后领导握着他的手,咬着重音说了句谢谢。

  郭世奇当时感觉有些眩晕,这句谢谢,充满了情绪,饱含着深意,那是若隐若现的承诺。

  能得到云家的暗示,这是对他释放出的善意,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温度的情感。

  前些年,云书记给予他的地位,郭世奇认为,这属于等价交换,他有他可利用的价值,毕竟当年他在心脑血管领域,也有些分量。

  郭世奇心里明白,即便他今日的成就是云家给的,他能感受到,云家没把他当回事,毫无温情可言。

  可今日不同往昔,他当着领导面,几次三番解释清楚,云卓病好了,而且还好得很彻底。

  郭世奇在解释的同时,也没忘记说明云卓的病不是他治好的,具体什么情况,他也纳闷,从急救车送入医院后,云卓的病已经完好如初。

  直到云书记握住他的手,郭世奇相信,领导不但信了他说的话,而且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这种态度就像一直默默无闻的穷小子,一天干了一件举国震惊的英雄事件。瞬间改变了人们对他的固有印象。

  郭世奇的形象是在他告诉了对方这个好消息之后才变得高大起来。

  这个消息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异常重要,他契合了一家人对于未来的希望,这种希望如今变为现实,让美好的画面,一生永固。

  在这画面里,有郭世奇的身影,有郭世奇的语言,这些因素构成了这幅画卷,成为云家永久的记忆。

  这也是为何在郭世奇道明真相后,云书记依然握住他的手,说了一句真情实感贯穿整句的谢谢。

  郭世奇心底一下踏实了许多,没有因为说了实话而产生失落感,反而因为如此,获得了领导的高看,并将他看入眼里,让他如沐春风。

  以至于在下班的路上,郭世奇脚底不稳,老感觉身形飘动,有些踩不稳的感觉。

  回到家,拍了老妻一巴掌,巨大的回弹力让他更加兴奋异常,张狂大笑。

  从今往后,只要他努力维护好这层来之不易的关系,定能在仕途中扬帆起航,如今任康巴区人民医院院长,仅仅是正科待遇,他想转入区卫生局任一把手,走入向上的仕途。

  如果朝里无人,从医院系统转入卫生系统,怎么也得从副职开始。有了云家这把登天梯,一切变得简单明了。

  这几年,趁着云领导主政一方,往上走一走,路子会越来越宽,这也是郭世奇开怀大笑的原因之一。

  手里的满天星狮子头在郭世奇手里越盘越快,他的心跳也越来越有力,叉着腿靠在沙发上,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一个人意淫了半天,郭世奇渐渐恢复了平静,心底里的疑问不适时宜再次探出头来。

  云卓到底如何痊愈的?八年来,云家走遍华国东南西北,甚至西欧也去了几次,这些看病经历,郭世奇比谁都清楚,没有任何治愈的苗头。

  哪怕是上周复查,先天性心脏病依旧没有任何好转,短短几天,病情缘何会突然消失,完全得到治愈,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个疑问,郭世奇在医院追问过同格拉格,对方没有说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但是,当他将云卓的情况告知云雷,其用很长时间才消化了这个消息,当云雷询问妻子同格拉格今日云卓发病前后情况时,同格拉格欲言又止,后示意丈夫回家再说。

  这让郭世奇心里如猫爪一样,奇痒难耐。难道这里有什么隐情是需要瞒着他?可八年来关于任何影响云卓的病情因素,云家从未回避过他。

  这次事关重大,为何却避而不谈,准确的说是避着他不谈。这里有何秘密,难道与他有关,因此才回避他?

  难道他的用药和治疗涉及医疗责任?郭世奇越想越觉得可能,最起码这里面有他的事,否则,为何不当面说呢?

  想到这里,他拍老妻一巴掌的邪火迅速冷却,甚至消失不见,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兴趣,瞬间杳无影踪。

  郭世奇回头看了眼老妻,其正弯腰拖地,屁股对着他,似乎在嘲笑。

  郭世奇烦躁的心越发烦躁,刚刚经历的优渥好像有了遗憾。正如美味的糕点上,落着一只苍蝇让人不忍丢弃,但又恶心难以启齿。

  他紧握着双拳,似乎要将云书记通过握手传递给他的温度留存,越久越好,可不能因为其他因素影响了稍有起色的二人关系。

  他回想着云雷夫妇离开时的情绪变化,当他向二人挥手再见时,云雷竟然挥手致意,车窗降下,邀请他有空来家里坐客。

  想到此,郭世奇刚刚提起的心慢慢放下,同格拉格回避于他的事情,应该与云卓在康巴区人民医院住院检查没多大关系。

  否则,云雷不可能与他客气,同格拉格也不可能如此忍让他,这里定是有什么关键所在,不可与他说,或者暂时不能向外透露。

  想通此点,郭世奇望向老妻的眼神再次灼热起来,他团在手里的狮子头越转越快,包浆似乎能溅到身上。

  他喉咙有些发干,如果记得没错,好久没有如此兴致甚浓了。他起身走到妻子身后,伸手环抱,闭眼想表现一番温柔,一声凄厉的“死鬼”把他从美梦中击的稀碎。

  “我说李云同志,身为女性,怎么就没有温柔似水的一面呢!”

  老妻李云将拖把一扔,头发松开,抓乱,短袖一脱:“给你温柔,你有那本事享用吗,你就知道尝个咸淡,什么时候管过我饥饱?”

  郭世奇语塞,使劲抓了一把狮子头,转身出了家门,夏虫不可语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