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卡巴尔一手血降术镇住了来袭的符傀,其他的残存的南越术士都施展着各式降头术,击退了各自面对的符傀。局面似乎一下子变得对南越术士有利了。
“哼,不过对付了几具勉强算是天级的符傀,就如此张狂!不过区区南越的猴子罢了,若是落到我的手上,非得将其斩成几段不可!”东瀛阵营那边,一个年轻的东瀛武士冷笑道。
留守在此处的东瀛术士里,修为最高同样也是指挥的,乃是一名蓄着方块须的中年武士。此人名唤赤井天狼,是神皇麾下六大家臣中赤井家的嫡子,东瀛大将赤井恒一的弟弟。赤井天狼本身自小习练家传刀法,又曾拜入血樱剑宗进修了三年。他虽不曾习练术法,可一身武道早已达到先天境界,若加以时日,说不定又是一位血樱剑帝。
作为留守的东瀛指挥,赤井天狼并非焦躁贪功之辈,实际上他沉着冷静得可怕。对于年轻武士对卡巴尔的轻蔑,他根本就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如今的东瀛术道,已经为一股盲目的骄傲自大,急躁功利的风气所笼罩。由于两位术圣的诞生,他们对于天下术道皆持鄙夷的态度,尤其是稳居中央的华夏术道。
赤井天狼也是赞同出兵掳掠,夺取天下第一术道的,只是他强调的是稳扎稳打,步步蚕食,只可惜他位卑言轻,不为高层所听取。他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出最好的选择。
“不要小看他们,我虽非术士,却也知道南越降头术的可怕。那个卡巴尔,虽不如其师贾巴和达丹,想来其手段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何况刚才他那一招,未必就没有立威的意思。吾等当小心戒备,防止入其彀中!”赤井天狼肃然沉声道。
“嗨!”年轻武士听到赤井天狼的训斥之后,立刻整理面容,躬身答应。可是他眼里的不屑与鄙夷,却没有丝毫掩饰。以赤井天狼的眼力,自然是不会没有看到。不过他也没有办法,人的思想是很难改变的。东瀛帝国等级森严,高阶武士可以随时训斥部下,甚至当后者无礼时当场斩杀。但是改变手下的想法,那却是千难万难。有的人即使斧刃加身,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观点。想让令心服口服,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姚家那边,姚崇武以及其他几个长老级别的高手也已经离开。唯有一名叫做姚崇操的老年长老和姚崇武的侄子姚启惠,作为这支小队的首领而留了下来。说实话比起东瀛阵容,姚家的人马有些疲弱,不光普通的基层弟子功力比不了,就连高手之间,也无法相抗衡。
除去姚崇武的修为明面上是六重阴阳天,其他的长老也不过是二三重天,属于阴阳天里的初阶。至于留守的姚崇操更是不过勉强达到虚灵三境中虚月阶,而姚启惠更不用说,靠着家族资源,勉强半只脚踏入虚灵三境。即使如此,以这样的实力,在他们的人马里面,也是最高的战力了。
“操叔,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趁乱解决了那个逆子!”姚启惠对于“背叛”家族的刘启超,是非常鄙视加厌恶的,所以他一直主张将刘启超强行擒拿,抓回京畿西道。
姚崇操是一个头戴黄冠,身上却穿着件满是补丁的儒服的老头,他颔下三缕长髯杂乱无章地垂到胸口,仿佛是长在田间的野草,疯狂地生长却无人打理。他的腰间松松垮垮地挂着一柄无鞘之剑,只是上面满是缺口和锈迹,看不出丝毫的锋利。
“且慢,惠少爷,那小子怎么说也是姚家的嫡子,能不动粗最好就不动粗。”姚崇操有气无力地说道。
姚启惠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略带愤怒地低吼道:“那个小畜生背叛了家族,害的我们姚家如今在京畿西道人人喊打,难道不该严惩么?”
姚崇操浑浊的双眼忽然死死地盯着姚启惠,这让后者有些莫名其妙和惊惧,“操叔,怎么了?”
“嘿嘿嘿,惠少爷你这话说的有些诛心啊!你真的会在乎所谓的‘姚家’的面皮么?恐怕你对刘启超把姚家闹得天翻地覆,心里快活得不得不了吧!”姚崇操用他独有的病恹恹的语气挑动着对方的神经,“武哥自从争权失利之后,被远放偏僻,你也从世家少爷变得没落户,想必你对主家的那些胜者,心里也满是恨意吧?”
姚启惠一开始还想辩解什么,可是随着姚崇操的话越说越明了,他也渐渐地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
“明明那么讨厌姚家,却会口口声声要严惩破坏姚家的刘启超。嗯,我想原因无非是那个吧!”姚崇操说到这里,故意停住不讲,而姚启惠却收敛了惊慌,只是淡淡地回望着对方。
姚崇操见他没有一丝惊慌之色,顿觉无趣,索性就直接将真相说出:“惠少爷你从世家子弟变为流放在外的‘罪人’,无疑是从天上掉到了地下,这让你无法忍受,生性高傲的你在这些年里刻苦修炼,功力和道行都已经远超安逸骄奢的姚家年轻一辈,一向严厉的武哥也对你的进步暗加赞叹。他自以为在年轻一辈中已经无人可敌了,直到听到了刘启超的消息……”
姚启惠的眼角忽然猛地一跳,他的眉宇间掠过一抹煞气,不过很快便被他收敛下去,姚崇操假装没有看到,继续说道:“刘启超虽说也是姚家嫡子,可和惠少爷一样,不,他比惠少爷更加凄惨。从小无父无母,跟随着姚忠那家伙生活,姚忠死后更是孤苦无依,苟延残喘。即使后来踏足术道,进入的也不过是早已没落的碧溪一脉。按理说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有什么大成就,可他偏偏就闹出了一番大动静!”
“姚家因为他而被翻出众多的黑材料,其中固然有内卫和开平书院的联手,可刘启超本人的本事,也是必不可少的。于是你对他产生了嫉妒之心,一个出身师门都不如你的青年,可做成的效果却如此惊人,你就不高兴了!”
姚启惠冷笑着打断他的话,狞笑道:“没错,凭什么一个各种条件都不如我的小畜生,会成就比我高。若是别人我还好说,可他既然是姚家的血脉,那我就不能留他!怎么样,操叔你愿意帮忙么?”
“我已经之前说过了,刘启超这小子现在还动不得,他现在的背景不是我们所能抵挡的。武哥要接手姚家的基业,此时就必须韬光养晦,至少不能再多树强敌!若此时得罪或者伤害了刘启超,他背后的饿鬼堂、真泽宫乃至淮南陈家、巫门万兽一脉都不会罢休。惠少爷,你还是让武哥省点心吧!”姚崇操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地劝道。
姚启惠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摇首退了下去,可姚崇操知道,他的心里肯定不会如此罢休,一定在默默酝酿着什么。姚崇操也不会害怕,他知道劝阻也没有用。正如赤井天狼所想的一样,人的思想观念是无法轻易改变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吃点苦头,用一个耳光告诉他,你的想法是错的。可惜姚崇操没有那个兴趣,他虽说名崇操,却懒得为这些事情操心。
有些人注定要吃些苦头了……
而人间堂这方面,作为除去海外小国术士群之外,最为弱小的一大势力。人间堂留守此处的人马,可谓量少质劣,当然这只是相对于东瀛南越等势力而言,对于刘启超而言,他们依然是极为棘手的存在。
而人间堂留守人马的指挥,乃是五行执事田宇的胞弟田直,他和田宇有七分相似,可功力却略微逊色几分。不过田家在人间堂属于实权派,这次派来执行任务的人马,也都是田家兄弟亲手挑选的精锐亲信,自然对实力稍逊的田直很是服从。
“大人,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若是任由南越术士将那些符傀镇压斩杀,恐怕到时候好东西都会被他们抢掠一空!”一个年轻的人间堂弟子低声问道。
田直显然和他的名字不相符,他一点都不耿直,反而肚子里的弯弯绕很多,“你懂什么!这些符傀大多是地阶、天阶的符傀,你认为这镇压着邪体的千鬼寺,会只有这点防备么?哼哼哼,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那帮南越猴子以为自己占了先机,实际上是充当了所有人的冲郎令”
“看着吧,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真正的机关看守马上才会出现,到时候就有乐子了!”
那名人间堂的弟子显然有些不甘心,追问道:“那饿鬼堂的那几个小子怎么办?”
田直斜睨了刘启超他们一眼,语气冷冷道:“这次堂主给的任务是行动的第一目标,必须完成。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弃,若是饿鬼堂的那帮小子识趣,倒也罢了。若是他们不识趣,哼哼,那就……”
“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