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那名姚家长老长出一口气,甩掉手头的鲜血,他望了望身后满地的残肢断臂,轻叹道:“何苦呢!”
从侍卫队长的身上,姚家长老得到了大门的钥匙,在打开牢狱大门后,他反手将门关上。此时牢狱里的各个囚犯也惊诧地望着他,姚家长老眯着眼望向神态各异的囚犯,朗声道:“诸位别来无恙啊!”
“是你!姚崇德,你来干什么!”一个伤痕累累的中年囚犯眉头一皱,蹙额问道。
那位姚家长老正是表面上也葬身密室走廊的姚家旁支,虚名长老姚崇德,不过此时的他倒是别有一番风采。姚崇德摊开双手,仿佛要将整个昼锦园,乃至姚家都揽入其怀,他放声大笑道:“反正你们被关在昼锦园的监狱里,这辈子也别想出去了,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众囚犯齐声问道。
姚崇德眼里闪过一丝戾气,他阴恻恻地讲道:“你们听说过苗疆炼蛊吗?你们在牢笼里打一场如何,活下来的人可以作为我的手下,离开这里,恢复自由之身。”
“你不过是姚家的旁支,一个没有实权的虚名长老,凭什么打这个包票?”一个年轻囚犯质疑道。
姚崇德微微皱眉,扬手打了个响指,他的背后忽然掠出一道黑影,其速度之快,以至于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看清其身影。等到黑影再度回到姚崇德的身后时,那名出言质疑的年轻囚犯,已经身首分离地躺在地面,血流满地了。
“你们似乎是弄错了我的意思,我可不是和你们商议,这是命令!知道吗?如果你们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就把你们都杀了,然后再去找其他的人,反正姚家的监狱不止这里一所。所以,好好厮杀吧!”
姚崇德的话仿佛是战场的号角,立刻有人开始出手袭击身边的狱友,被偷袭的人自然不甘被杀,也纷纷动手反击,一时间整座监牢都笼罩在厮杀和拼命之中。
姚崇德双手负于身后,志得意满地望着如同无数毒虫,相互争斗的囚犯。他知道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或者那几个人,就是他所要找的“蛊”。
惨烈的厮杀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最终还能站在这满是血迹的监牢内的,除了姚崇德,就只剩下了两男一女三个囚犯。
“把你们的名号和身份报一下吧,你们三个算是被我认可了,你们作为我的部下,自由了!”姚崇德毫无戒备地随意睨了他们一眼,淡然道。
三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身形健硕,满脸沧桑的中年大汉首先应道:“在下酒豪一脉弟子,皮罗!参见主子!”
“雨王城长老陆天冥,参见主子!”另外一名面容清癯,可满手却长着老茧的老者低声道。
最后那名女子原本长相还算不错,只可惜自左眼到右嘴唇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让人看上去有些恶心。她也半跪于地,恭声道:“山阴宗宗主之女袁重湘,参见主子!”
“好好好,你们便是我第一批班底,我是不会亏待你们。走,让我们把这令人作呕的姚家和昼锦园,给搅得天翻地覆吧!”
与此同时,刘启超那边,却出现了一点意外。而正是这点意外,让刘启超三人陷入了姚家侍卫的重重围困。而且与之前的姚家侍卫不同,驻守在这里的侍卫居然能够兽化,尽管只是部分肢体或器官兽化,可那也给刘启超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通往总领密室的大门在哪里,快说啊!”刘启超拎着法轩的衣领,厉声喝道。
后者不慌不忙地轻轻推开他的手掌,笑道:“不要着急,这些侍卫虽说移植了兽肢或者器官,可他们的功力太弱,是不会危及到你们的。”
“少来这套,刚才要不是你故意露出马脚,我们也不会陷入危机之中。要不是看你还有点作用,老子早就一刀把你给劈了!”陈昼锦一刀杀退面前的侍卫,还转头骂了法轩一句。
法轩满不在乎地笑道:“贫道只是想看看你们的底色罢了,若是连这些侍卫都对付不了,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你们恐怕见了这秘地的总领,连一招都接不下来就得命丧黄泉了!”
刘启超忽然再度把葬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知道姚家如此多的内幕,这绝对不是寻常炼丹师所能了解的!”
法轩嘿嘿笑道:“贫道不是说了么,贫道这是一个炼丹师罢了……”
刘启超见他还不肯说实话,手头刀锋一转,锐利的刀刃便要割开他的皮肉,将他的首级斩下。谁料法轩身躯忽然软如烂泥,居然直接从刀锋之侧滑了过去,旋即他纵身一跃,跳到姚家侍卫人群里。而被陈昼锦制住的那名道士也虎吼一声,直接挣脱了身上的麻绳,像一只灵活的猿猱,几下就爬到法轩身边,虎视眈眈地瞪着刘启超三人。
“忘了介绍贫道的真实身份了,在下的姓名连我自己都忘记了,不过术道上都称呼贫道为豺狼郎中!”法轩或者说昼锦园四大统领之一的豺狼郎中,嘿然笑道。
“果然他不是寻常的炼丹师啊!”刘启超缓缓放下葬天刀,刚才豺狼郎中的行动连他也没有看清具体的轨迹,只能让他安全离开。
“你想怎样?”刘启超默默地观察着逃离的路线,通向总领密室的大门被一众姚家侍卫所堵住,若是强行冲击恐怕会损失惨重,他们承受不了那个代价。
豺狼郎中呵呵笑道:“你们跑到我们昼锦园偷取密卷,杀戮我姚家侍卫,破坏我姚家庄园,你说贫道应该怎么对付你呢?”
刘启超横刀在胸,冷然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你说呢?”豺狼郎中长袖一挥,众姚家侍卫齐齐上前,长枪钢刀竖立如林,而那个像猿猱的道士也发出几声兽吼,浑身很快便被浓密的毛发覆盖,整个人都像彻底兽化了。
“是你们束手就擒,还是要贫道动手?”豺狼郎中志得意满地笑道。
陈昼锦也毫不气馁地反嘲道:“豺狼郎中,我记得你是因为大量用活人做实验,手段残忍,而被术道唾弃和追杀,才隐姓埋名,躲到这暗无天日的昼锦园的吧?”
豺狼郎中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眉宇间掠过一丝煞气,“呵呵呵呵,你还真是个令人厌恶的小子呢!”
话音未落,那个已经完全兽化的道士已经化为一道黑影,十指如钩地扑向陈昼锦所在的位置。阵阵令人作呕的腥风,伴随着兽化道士一同涌向陈昼锦。陈昼锦自然不会蠢到站在原地和他厮杀,略略转移身形便跃出了数丈之远。兽化道士一击不中,立刻四肢着地,猛拍地面,朝着陈昼锦再度扑去。
而刘启超他们自然不会让陈昼锦一人迎敌,可当他们三人出手时,其他早已做好准备的姚家侍卫也纷纷举起兵刃,朝着他们杀去。一时间场面异常混乱,刘启超三人与一众姚家侍卫厮杀在一起,不过这里面到处是青石台,地形崎岖狭窄,大批人马施展不开,倒是为刘启超逃避躲闪提供了机会。
豺狼郎中一副成竹在胸地站立在某座高台上,俯视着如同蝼蚁般挣扎的刘启超他们,这让他有种神明看凡人的成就感。
可是好景不长,正当大批姚家侍卫和术士在围堵三个年轻人时,远处的大门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什么情况?”豺狼郎中悚然回首,却见姚崇德拎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身后还跟着三名杀气腾腾的术士,大步迈进了秘地。
“你没死?”豺狼郎中惊诧地问道,从他得到的情报来看,姚崇德应该早就和王小生一起,被刘启超他们残杀在书房外面。可现在他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身后还有原先关在监牢里的三个高手。
浑身血污的姚崇德大笑着走进秘地,随手将手头的尸体扔到一边,朗声道:“没想到吧,我这个旁支分脉的姚家子弟居然还活着!”
“你背叛了家族?”豺狼郎中很快便分清了局势,冷静地沉声道。
姚崇德咧嘴大笑,笑得两眼满是水雾:“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只是取回我该得的那份罢了!姚家主脉压制旁支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祖庶出,所以只能当一个无权长老。我父庶出,连虚名长老的位置都没有了。若非我苦苦挣扎,拼命立功,恐怕连之前那个毫无实权的长老,都得不到吧?可那又如何,连王小生这个姚家的奴才都敢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我为什么要给这种家族埋骨尽忠!”
“主家的事情我没有兴趣,也没有资格去问,可既然你背叛了家族,就是贫道的敌人!我不能让你过去!”豺狼郎中伸手将其拦下,冷冷地讲道。
姚崇德眉宇间掠过一抹杀意,他嘿然笑道:“你以为姚家还是当年的姚家么?自从姚崇圣带着大批精锐离开之后,姚家就只剩下那群膏粱竖子支持大局,现在姚崇言、姚崇武都不在此,你以为我会怕你一个个小小的统领?”
“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也在昼锦园?”豺狼郎中仍然试图阻止他的叛变。
姚崇德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顿时如坠冰窖:“你以为我的行动,如果没有他的首肯,我敢动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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