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些血眼的主人靠近,刘启超才悚然发现,竟是大批和之前一样的怪鱼!
密密麻麻至少数十只怪鱼,双眼赤红地瞪着三人,嘴角微张,一丝丝带着剧毒的黑气缓缓溢出。
双方顿时短暂有所僵持,可刘启超知道,对方很快便会大举进攻,如此众多的数量,加上水渠本身便极有可能是它们的大本营。一旦交手,刘启超他们将处于绝对劣势!
陈昼锦悄悄凑过来,在他背后用手指写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战还是走?”
刘启超略略一沉吟,便回应道:“不能战,咱们不能在这里拖延多久,一旦和这些怪鱼交手,必然会陷入苦战。咱们不能为了一时之快,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后面的怪鱼纷纷怪叫一声,身形如离弦之箭,带着腥臭的黑水,杀向了还在商议中的刘启超他们。
“走!”刘启超大吼一声,可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反而从嘴里冒出一大串水泡,他率先朝着水渠尽头游去。陈昼锦和沐水心也不客气,使出全力紧跟着刘启超而去。
怪鱼群在水渠里游动得非常迅速,几乎是数息之内便游出了十数丈的距离,一下子便拉近了与三人的距离。刘启超疯狂地催动真气,不顾前方的黑暗和未知的危险,以他平素最快的速度游动,这一下声响和波动就大了。哗啦啦的水声自然也引起了昼锦园内部人员的注意。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一个正在汲水的仆佣忽然听到了水渠深处的响动,疑惑地询问着身边的同伴。
他那同伴显然是见惯类似场面的,满不在乎道:“嘿,有啥好瞧的,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进了水渠,还指望能出来么?走吧走吧,赶紧打了水去交差,迟了又会被臭骂一顿!”
“唉,等等我!”
而在水渠深处的刘启超等人,正在被一大群怪鱼所追,带起阵阵水泡和声响,不过好在上面水房的仆佣都没有察觉,还没有任何守卫发现。
“快了,快了,就快到尽头了!”刘启超已经能隐隐看到远处水渠出现了一抹亮光,以及那一半在水,一半出水的古朴石阶。
这时他忽然感到脚踝一紧,整个人居然被倒退着朝后拉去,刘启超悚然回首,却间一只巨大的怪鱼,正用它的前肢死死抓住自己的脚踝。刘启超心头大怒,挥起葬天刀就朝着怪鱼斩去,带着森森阴气,葬天刀一击便斩中了怪鱼的前肢。后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猛地松开刘启超的脚踝,同时一股腥臭的紫血从它的伤口溢出,在附近弥漫开来。
刘启超知道那紫血暗含剧毒,当即运转真气,想要将其逼开,没想到后面大群的怪鱼就已经涌了上来。刘启超也顾不得思考怪鱼的发声系统是否和常人一样,当即快速游动,朝着前面的石阶游去。
随着距离的渐渐接近,刘启超也基本看到了那座石阶的样貌,大概有数十阶,一半在水下,一半浮出水面。其表面长满了青苔,显得异常古朴,石阶的上方一个一丈多高,两丈来宽的洞口,黑黝黝的不知通向何处。在这种漆黑的氛围下,那洞口更像是某种匍匐在暗处的凶兽,正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猎物上门。
可是在背后有无数怪鱼追杀的危机情况下,刘启超他们也顾不得什么,疯狂地攀上石阶,朝着洞口跑去。在进入之后,刘启超微微回首,却见无数怪鱼半浮出水面,却似乎对石阶或是洞口有所忌惮,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从水渠里蹦出,继续追杀他们。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背后有追敌死缠烂打,不肯放手了。刘启超刚想喘口气,忽然觉得脚踝一阵刺痛,差点没能站稳。陈昼锦连忙上前将他的鞋袜脱下,却惊愕地发现他脚踝的部位,隐隐出现了一个黑色手掌的印记。
“一定是刚才那怪鱼抓住了你的脚踝,这种邪祟体内阴晦之气太重,再加上你斩中怪鱼的时候,有一些紫血也进入了伤口,所以你的脚踝才会变成这样。”陈昼锦立刻分析出事情的缘由。
刘启超只觉得脚踝阵阵穿心的刺痛,他强忍着不去抓挠,吸着冷气斥道:“那你倒是想办法解决啊,出师不利啊!”
“办法倒是有,你忍着!”陈昼锦说罢不待他反应,便挥刀朝着好友的脚踝割去,由于速度太快,刘启超甚至没能来得及喊痛,一道狭长的伤口便出现在他的脚踝上的黑印,伴着阵阵恶臭,一股股黑血从伤口涌了出来。
沐水心半跪在地面,帮助刘启超将脚踝的黑血挤出,然后从怀里的乾坤袋掏出一个小瓷瓶,将一些药粉涂抹在伤口。而陈昼锦也取出一截干净的白纱,帮助他把处理好的伤口包扎好。这次的行动虽说是偷袭,可他们三人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他们连夜想出了数十种解决方法。
刘启超活动了几下脚踝,发现并没有什么障碍,便轻声道:“可以了,通知他们吧!”
“嗯!”陈昼锦从贴身处取出一枚玉牌,在玉牌中央上连点了三下,一段连术士也无法感应的波动便传了出去。
而一直潜伏在对面山头的五百死士,忽然猛地感到什么,为首的一名死士取出腰间的玉牌,默默看了片刻,旋即将其收起,然后一扬手,如钢刀斩人般落下。
强攻,开始了!
与此同时,进入洞口的刘启超三人,发现他们来到了一条还算宽敞的甬道。两侧的甬道皆是由青石所筑,每隔两三丈,墙上便会出现一盏长明灯,将看不到尽头的甬道照耀得亮如白昼。
“奇怪了?”刘启超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搞得陈昼锦和沐水心都一脸的莫名其妙。
“怎么超哥,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还是沐水心直接提了出来。
刘启超摸了摸周围的石壁,蹙额道:“这条甬道连通着下方的水渠,可这里居然连一点水汽都没有,如此干燥,好生令人奇怪!”
陈昼锦也依葫芦画瓢地摸摸石壁,他的脸色有些难看,“难不成这里有什么埋伏?”
“你还记得范洞正跟我们提到过,驻守昼锦园的头目里,负责看管水渠的,似乎是个道士,叫做蓝灵素吧!”刘启超神情警觉地环视四周,低声道。
沐水心这时凑过来插话道:“我记得此人似乎是个专修水元之法的妖道,能调动江河之力为己所用,以前是在荆湘三湘江一带为祸的,后来得罪了三湘会和张家,据说被斩断了一条腿,从此消失在术道,没想到居然被姚家所招揽。”
“调动江河之力为己所用?那岂不是传说中的术圣?”陈昼锦两眼都瞪圆了,差点没喊出来。
沐水心连忙解释道:“没那么厉害,他要真的是圣贤,怎么可能被三湘会和张家动手,砍了一条腿?据我爹所说,蓝灵素应该是占据了功法的便利,虽说不知道他修行了什么样的功法,但范学正不是讲了嘛,如果遇到蓝灵素,必须在他完全施展术法之前,将其斩杀,否则等他成功施法,死的一定是我们三个。”
“算了,多说无益,马上就到尽头了,按照地图上所画的,这甬道的尽头便是水房。水房外面……”刘启超借着墙边的长明灯,看了看地图,低声念道。
这时陈昼锦忽然面色严肃地打断了他的话,“老刘,水心妹子,范洞正在姚家内部有眼线,这不奇怪,两方人打生打死,互派奸细潜伏,这实在太过正常了。可是这昼锦园的内部地图,甚至详细到每个房间,以及兵员配置,巡逻的规律,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我又怎么不知?范洞正的那个眼线,只怕等级很高,至少是头目级别的存在。”刘启超从范洞正那里看到昼锦园详细的情报图之后,心里便存着这个念头,只是事关对方机密,问了也只是自讨没趣,所以他一直没有说什么。现在好友谈及此处,他便想说个痛快。
“轰隆!轰隆!”沐水心还想说些什么,可甬道忽然猛地颤抖了两下,沉闷的巨响也自上方传来,这让刘启超三人猛地一惊。
“难不成我们的踪迹被姚家的人发现了?”刘启超心里一悸,不过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马上联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昼锦园的正前方,也就是狼首山那条险要的的山道上,五百死士分为几批,开始对庄园进攻强攻,为偷袭的三人分担压力。
最前面一排的死士取下背后的三石硬弓,二话不说便举弓搭箭,将箭头沾上火油之后,便将流矢倾泻到庄园外围。甚至还有不少死士举着火铳,对着巡逻的护卫射击。猝不及防之下,数十名庄园护卫被当场射杀,整片外围地域火光四射,几乎照亮了半边天。
“敌袭……敌袭……”姚家护卫到底是久经训练的老手,在最初的茫然之后,很多人反应过来,敲打着铜锣,吹响铜哨,立刻有无数护卫自房舍中涌出,大批侍卫在各大头目的指挥下,开始了对五百死士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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