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孙奕淡然的语气,显然孙奕并没有被伏浩广一开始的讲话感染。
孙奕不是不配合,而是实在配合不下去。
这个伏老爷,简直三句话都没一句实话啊。
不错,从刚开始的第一句开始,这个伏老爷就一直在演戏,一句实话都没有。
也幸亏孙奕有,才能在识海中,快速的分析出伏老爷的每句话的真假。
“不过此事利国利民,我们伏家也就一直在经营了。”
假的,贩卖食盐一本万利,对伏家来说都是好生意。
“双方关系一直也都算是牢靠。”
假话,伏家和守备府一直都是合作关系,两者的关系就是单纯的利益关系。伏家帮守备府贩买运输泉州镔铁矿的资源,守备府给他们报酬以及盐引。
“理由是双方合作已经到期了。这不是没影的事情吗。问他什么理由,他也不说。我们伏家也是没有办法。”
假话,合作结束是因为伏家全面退出了泉州镔铁矿的生意,守备府说的很清楚,他们退出,盐引就不会再给他们了。伏家一直是主动的一方。
看到这一条条的分析,孙奕当真是脑袋生疼,见过头铁的,可这么头铁,跟自己的律者都一句实话没有的客户,孙奕当真是没有办法。
所以孙奕才会先声夺人,直接说出此事的重点,泉州镔铁矿的事情!
这个办法果然有效,伏浩广直接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了。
伏兴文则是一脸兴奋,这个孙奕果然了得,直接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难道,这就是律师的本事不成。
伏浩广目光闪烁的说道:“不知,孙律你是怎么知道泉州镔铁矿的事情的。”
说完,伏浩广目光炯炯的盯着孙奕看了起来。
孙奕无奈,叹了口气道:“伏老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个官司的。但作为我来说,我接这个案子,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赢。我必须要赢这个案子。我在明理律者堂的事情,其实不难知道。几年的业绩都是垫底,如果这个案子我打输了,我可能就要被迫离开明理堂了。
所以,我不能输。”
孙奕说的是实话,所以他的整个语言,气质,都非常的真诚。
真诚到,经商多年的伏浩广都看不出孙奕有任何虚伪的地方。
孙奕唯一没说的就是,他后面还被这天打雷劈的业绩考核指标呢。
正是因为孙奕必须赢,所以孙奕才这么努力的想知道事情的关键和真相。
孙奕深知,想要知道别人的秘密,那自己的立场和秘密就要先透露出一点。
不然信任不存在,那么双方根本没法合作。
不错。客户和律者,也是合作的关系!
看到这一幕,伏浩广目光闪烁起来。
他开始评价起来,自己到底要不要说这个事情,而且要说多少。
这个孙奕,跟这个事情,绑的牢靠吗?
他这里还在思考。
忽然一旁一直静静听二人聊天的伏兴文却突然开口道:“不知孙律是否打算报考下个月的一星律师考试。”
听到这话,伏浩广和孙奕都是一楞。
这孩子这个时候说这个话,到底是何用意?
伏浩广还想出言阻止,但看伏兴文的眼色,显然这里也有伏兴文的算计。
于是也不插口,听任二人对答。
孙奕答道:“我当然要参加考试。却是不知,伏公子也对这个事情感兴趣?”
伏兴文不回答孙奕问题,继续问道:“那不知道孙律,你文位是否已经取得,现在是童生还是秀才啊。”
伏兴文此言一出,孙奕是一楞。
但一旁的伏浩广却仿佛瞬间被一道闪电照亮了一般。
心道:“文儿不错,竟然看出了为父的烦恼。”
伏兴文从下在家族中耳濡目染的都是生意之道,他虽不经商,但头脑完全没有问题。
当听到两人问答之后,当下就看出父亲是对孙奕还有保留。
而保留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个孙奕跟这个事情绑定的不够牢靠。
说白了,孙奕如果不能有十分的动力,那么真相跟孙奕说了,不仅无用,还有泄露秘密的风险。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就是把孙奕绑定在这个官司利益的马车上。
这个利益,不能是支付给律者堂的报酬。
看孙奕这个样子,估计好处到了律者堂也跟他没啥关系。
不然孙奕的儒袍不会这么旧。
所以关键是要把孙奕的个人利益提高起来。
而眼下,就有这么一个利益的机会。
也幸亏伏兴文今天在这里,才能想到这么个事情。
孙奕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答道:“在下说来惭愧,这些年有些蹉跎,尚未取得文位。说真的,跟二位今天谈完,我可能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安排府县报考童生的事情了。”
孙奕此言说完,伏兴文眼睛一亮,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父子二人,目光一错。
像是做了什么商量一般,伏兴文笑道:“如此说来,这个事情正好跟孙兄说道说道,只是此事如果出了我口,入了你耳,还请不要外传,如何。”
孙奕不知什么事情,这么慎重。
刚刚不是还在说泉州镔铁矿的事情吗,怎么转眼就说到考试上了。
难道自己考个童生试,还能考出什么隐藏任务不成。
心中思考,孙奕点头道:“这是自然,伏公子跟我说的,我自然不会外泄。”
伏兴文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也不是这么严重。这个事情,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伏兴文看了眼伏浩广,在得到确定的眼神后,伏兴文说道:“我这里有一事要求孙律。当然,孙兄也可以把这看成是一个交易。
这次伏家的官司,只要孙兄你能帮伏家脱离困境,让我们几个掌柜平安回来。到时就算我们伏家稍微受到些罚金处罚,也没关系。
只要孙兄能做到这点,到时我们伏家就把泉州童生试的前五名的名额,给孙兄一个。
不知孙兄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孙奕沉吟起来。
但还是谨慎道:“恐怕不能这么约定,我们律者是有规定的,不能给客户必赢的保证。
如果伏公子希望我以此为条件,答应交易,只怕不妥。
恐怕不能如伏公子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