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弄了半天,你把我的法器,吃了回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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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他!首领快杀了他!”

  “首领的飞剑……被挡住了?”

  从无我子启动阵法镇压全场,到肆虐无忧洞的凶神登场,再到双方拼杀,一切发生得太快。

  有些脾气暴躁的贼子还在大叫,有些贼人则震撼不已地看到,那无往而不利的飞剑神通,竟然无功而返。

  关键是,从对方的语气来看,首领的飞剑只能飞出五十步,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厉害,反倒是十分平庸?

  “胡说八道!!”

  紧接着,无我子暴吼出声:“御剑之术在任何宗门都属上乘,你只是挡了我一剑,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辱我绝技?我不会让你得一个好死的!”

  与这暴跳如雷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彦语气淡定的回应:“你以为自己很强大,我之前屠戮你的手下时,却视而不见,从不为他们出头……”

  “你以为无忧洞很威风,却一直被汴京的各方势力当成夜壶使用,嫌臭了,一脚踢开……”

  “你以为别人都对无忧洞又惧又怕,朝廷要展开清剿行动时,却只能听之任之,全无针对的办法,粮食没了,首先想到的,是驱赶自己的手下……”

  “回顾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被奉承多了,忘了到底有几斤几两?”

  “如你这般,还想招安为官,我便送你八个字——”

  “自欺欺人,可悲可笑!”

  话音回荡在山洞内,众贼看向无我子,目光发生了变化。

  过去被屠戮的惨状,现在粮食的稀缺,未来招安的无望,经由对方的总结,他们才发现无忧洞居然到了这個地步,没有一个好消息不说,还被敌人骑脸输出!

  而迎着一众手下的目光,这位丐首猛然瞪大眼睛,血丝密布的眼球似乎要怒凸出来。

  之前威胁童贯的信件,犹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无我子心里就清楚,招安是彻底不成了,想到自己的大好前程,居然是因为被诬陷杀害郡王而葬送,无穷无尽的怒火就充盈胸腔。

  但真的如信件上所威胁的那般,出去杀戮朝廷官员,他最终又没有那么去做,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在洞穴里面已经待得太久,久到要独自外出刺杀朝廷命官时,竟升起一股却步不前的恐惧。

  所以狠话也只是狠话,并未付之于行动,无我子对自己的安慰是,他不争一时的胜败,只要无忧洞存在着,那汴京内的达官贵人最终都得屈服……

  结果此时有人告诉他,别骗自己了,你就是拿外面的人没办法,你就是不敢出去!

  自欺欺人,可悲可笑!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真话?为什么要说!!

  阵法之内,气流激荡。

  无我子的道袍蓦然鼓起,血色光芒撕破浑噩空气,人与剑同时飙射出去,直接扑进通道之中。

  “鬼道之器确实影响心性,几句话的刺激,就情绪失控,主动出阵……”

  “来得好!”

  迎着那清晰到几乎凝如实质的杀意,李彦没想到对方连几句你以为都受不住,顿时大为惊喜。

  寒寂枪尖再度耀起光辉,与对方那横空厉啸的飞剑,直直撞在了一起!

  “呲呲——”

  尖锐无比,仿佛金石切割的声音响起,双方的视线穿过了血色与冰蓝的辉光,直刺在对方脸上。

  在李彦眼中,无我子身穿道袍,表面上一派仙风道骨,实则身材削瘦,两颊微微凹陷,眼珠子里布满血丝,满是狰狞凶恶之意。

  在无我子眼中,这个让洞内惶惶不可终日的凶神,居然是一位面容俊朗的年轻人,眉宇间有一股堂堂正正的气度,周身气血更是惊人到极致,阳刚之气仿佛从每个毛孔里喷薄而出。

  在这个狭窄的通道内,与这样一位武者交锋,无疑不是明智之举,但暴怒下的无我子已经顾不上这许多,口中狂啸出声,只有一个字:“死!!”

  李彦没有长啸,只有出枪。

  在无我子的视线里,对方的枪身仅仅是颤动了几下,那枪杆的位置甚至都没什么变化,可一股无论比的刺痛感陡然涌来,血剑更是仿佛在瞬间遭到了几十上百次的打击般,摇摇欲坠,开始崩散。

  那不是仿佛,就是李彦施展的寒星夺魂刺,刺得太快太准,几十上百次的枪杆抖动,枪尖飚飞,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强绝的攻势已然倾泻过来。

  “如为初始,返阙诸化,血符剑,分!”

  无我子的应变也不慢,咒言瞬间从口中发出,血剑主动崩碎,化为一股股扭动的血丝,乱飞激射,每一下的力道又堪比强弓劲弩,在无我子的手指点动下,争先恐后地刺了过去。

  这分化之术快到极致,足以打寻常武者一个措手不及,但李彦不慌不忙,手腕一抖,如寒梅吐蕊,在昏暗的环境中开出灿烂的枪花,枪尖化为漫天流星雨,接连点出。

  嗖!嗖!嗖!嗖——

  血丝纷纷爆开,溅射在石壁之上,那鲜血甚至稍稍扭动后,才彻底失去了其中的灵性,化作一道普通的血痕。

  这柄由血符阵所凝聚的血剑,在短短时间内,就被打散了。

  但趁着这个机会,无我子也往后飘退,想要拉开距离,继续念咒施诀。

  李彦直接冲刺。

  他的枪身紧贴于身侧,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犹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仅仅踏出两步,就再度扑到无我子面前。

  关键是那每一步蹬下,爆发的力量都把通道的地面,踏出一道向后激烈喷射碎石的壕沟,伟岸的身躯掠过空气,更是发出刺耳而又高亢的长鸣,寒寂枪尖直接带着一股刺耳的尖啸,扎了过来。

  无我子也不慌乱,缕缕黑气从体内透出,凝聚成一套盔甲,披在身上,森寒笑容:“区区武夫,岂知道法之妙?你枪法再好又有何用,能破得了我的鬼烈披甲么!”

  李彦不答,寒寂枪尖抵达面前,改刺为挑。

  无我子直接被挑飞了起来,势如潜龙升天,直欲乘风破云……

  但显然环境有限制,就听嘭的一声,他的脑袋狠狠地撞在洞壁上方,震得尘土簌簌作响,所幸鬼气盔甲抵挡住了伤害,却还是见到那直欲洞穿一切的枪尖再度狂刺。

  无我子根本跟不上对方的速度,只能感到浑身上下都遭到了攻击,枪尖摇摆不定,或上或下,或左或右,刚与柔,力量与变化,浑雄与轻灵,完美地融合为一。

  面对这样神乎其神的枪法,无莪子知道绝对无法抗衡,干脆摆烂,双臂架起,强行往后退去,周身则黑气飘摇,仿佛一个个冤魂在张牙舞爪。

  他坚信自己的法器固若金汤,甚至能消磨对方的气血,这种狂风骤雨般的打击绝对坚持不了多久。

  然而很快,他发现率先坚持不下去的,却是自己。

  因为鬼烈披甲未破,但一缕缕针刺般的疼痛感,却在皮肉上蔓延开来。

  那是凝聚到极点的杀意,透过寒寂枪尖凝聚成一束,往内透发。

  随着不断深入,相当于成千上万的针,扎入肉里,开始疯狂搅动。

  “这人哪来的应付鬼道法器的经验?”

  无我子骇然之余,并不信邪,袖口张开,三道乌光陡然闪出,刺了过去。

  这正是鬼道之器噬心刺,相比起洞云子为了不被鬼气污染法力,带有保留的操控,无我子显然将之祭炼得随心所欲,威力极大。

  但李彦寒寂枪尖一转,准确无比地击点在三根噬心刺上,不仅将它们轰开,那枪尖里蕴含的寒气,还包裹住噬心刺,极大程度地限制了其速度。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应对之策更是不假思索,无我子的瞳孔收缩,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尖叫起来:“你为什么对我的法器这般熟悉?”

  李彦仍然不答,手掌在枪身上轻抚,白霜凝结,双臂一旋一掷,整把寒气四溢的长枪贴着地面,朝着无我子急旋着飞掠而去。

  与此同时,他自己也直扑过去,五指间扣出一枚尖刺,趁着最合适的时机,悄无声息地甩出。

  无我子的注意力被呼啸而来的寒寂枪所吸引,聚起鬼烈披甲的最后防御,险之又险地挡下,整个人被撞得朝后飞退,却也回到了血符阵的范围内。

  他已经后悔贸然出击,回到自己的主场顿时心头一安,冷笑起来:“武夫,你又能奈我……”

  话到一半,就感到右臂一痛,被一根钉子般的暗器刺入体内。

  他依旧镇定:“区区江湖暗器……啊!是噬心刺!”

  终于,心态崩了。

  因为那股黑气在手臂上急速蔓延,仿佛有一只只厉鬼缠绕,吞噬血肉。

  无我子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想要从腰间取出葫芦服药,却已经来不及。

  短短三个呼吸之间,他的整只右臂的血肉就被吞噬,只剩下累累白骨。

  关键是那股阴毒无比的法力,熟悉至极的炼制手法,怎么在哪里见过?

  猛然间,这位无忧洞丐首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这是我炼制的法器!童贯!原来是童贯派你来的,我与你们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