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好一个采花贼(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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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愈加的深了。

  汾江楼里,原本正躺在床上熟睡的王戊,却突然被一阵极细微的声音给惊醒了过来。

  只见她惺忪的睡眼猛地睁开,秀气的眉头也渐渐地皱在了一起。

  外面的雨声依旧细密。

  但她却听到了一些别的动静,一些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雨夜里的动静。

  这种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人,正从房顶上的瓦砾间走过一样。

  声音很轻,轻到即便是王戊都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随着她侧过耳朵,又细细地听了一会儿周遭的声响之后。

  她反而是更加地确定了这一件事。

  那就是眼下,在她住的二楼与上层的三楼之间。

  确实有一个人正待在窗外的屋顶上,甚至正冒着雨走动着。

  而且对方的轻功似乎极好,如果不是其刚好踩到了一块碎石,王戊可能都发现不了他。

  虽然明白自己的心态早已不算年轻,但是王戊想,她的身体应当还算是耳聪目明的。

  起码不至于在这种问题上判断出错。

  所以在一个无声的鲤鱼打挺之后,她便跳下了床,穿好了鞋子。

  王戊准备出去看看,以便将此事给探个究竟。

  如果其中另有原因,那她自然不会多嘴半句。

  但若是叫她遇着了贼,那她也绝对不会放跑了对方。

  毕竟在宁缺儿那,她可还欠着笔钱呢。

  衙门的赏金就算再少,也都是肉不是。

  神色“阴冷”地用一根布条扎紧了头发,王戊眯着眼睛走到窗边,故作凶狠地舔了舔嘴唇。

  接着便打开窗户,翻身跃入了雨中。

  ……

  听龙卫的五爪,今晚既有些意外又有些兴奋。

  因为他刚赶到鄱阳城,居然就接到了手下人传来的密信。

  说前朝旧党的重要人物宁缺儿,今夜就下榻在他暗中经营的汾江酒楼里。

  好家伙,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正愁着要怎么找对方呢,结果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当然了,他手底下的人并不知晓其听龙卫的身份,也不知晓宁缺儿与前朝旧党的关系。

  于是打点好东西的五爪,当即就动身前往了汾江楼,并根据密信所示的讯息,确定了宁缺儿所在的房间。

  他并没有脱去听龙卫的装束。

  因为如今在追查旧党的人并不只有他一个。

  他可不想被自己的“同袍”撞见真容,更不想被他们当成闲杂的人等给杀掉。

  如果可以的话,遇见“同袍”他连令牌都不想出示,以免暴露自己的称号留下什么后患。若非命令,听龙之间碰面,只会远远地相互看上一眼,然后各自分开。

  想来上头安排听龙统一装束,并且蒙面出行原因,就是想让他们保持距离,同时避免不必要的个人接触。

  只有在绝对安全,且不会与听龙卫产生任何交集的情况下,五爪才会脱下面具做回他的江湖人。

  否则他就只是听龙卫的五爪(之前提过此人刚进入听龙卫不久,所以并没有换过称号)。

  要说这世间的巧合到底有多巧?

  理论上来说,只要不是概率为零的事件,那么它就有可能发生。

  便如同是今晚。

  因为白天受了王戊的刺激,所以想在睡下前多修炼一会儿的宁缺儿,竟然在回忆王戊的步法时,意外地有了一分感悟。

  甚至就连他那已经停滞了许久的内功境界,都有了一丝要突破的迹象。

  察觉出此事的宁缺儿哪敢不慎重对待,转念便收敛了心神,并且全力地运转起了自己的内功心法。

  可就在这时,五爪也刚好来到了汾江楼。

  透过窗,见到宁缺儿居然正坐在床上打坐。

  难免有所怀疑的他,随即便将一管迷香给吹进了屋内。

  宁缺儿眼下正处在突破的关键时刻,又怎么会有心思去关注外面的情况。

  于是,在毫无戒备之下,他不出意外的中了迷香的毒。又因为头脑混乱的缘故,导致运功出了偏差,遂大吐了一口鲜血,跟着便要昏倒在床上。

  至此,一个人影终于翻窗而入。

  宁缺儿的心中大感不妙,却也已经没了反抗的能力。

  所幸下一刻,当是在他就要昏迷过去的瞬间。

  宁缺儿又忽地听到了一声女子的怒喝。

  “呔,无耻淫贼,居然用药害我兄弟,你扯他的衣服做什么,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嗯,听闻此话的宁缺儿,知道自己应该是安全了。

  但他又莫名地觉得,与其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自己还不如被抓走了算逑。

  所以说,阿戊她到底是误会了什么啊……

  在彻底地失去意识之前,宁缺儿始终都在思考着这样的一个问题。

  也始终没脸得出答案。

  ……

  五爪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的行动就快要成功的时候。居然会突然跳出来一名女子,并且硬生生地坏了他的好事。

  其实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是能够带宁缺儿走的。

  毕竟身为听龙禁卫之一,五爪除了控制着自己曾经创立的江湖势力之外,一身武功也早已登临绝顶。

  莫说是在这小小的鄱阳城里,就是放眼整个江南,他也不觉得有谁可以阻止他带一个人离开。

  但是他显然还是小看了这天下人,也高看了他自己。

  以至于只是在一个错身的刹那,他便于几分大意之下被对方扣住了手腕。

  紧接着,那女子就用一种他完全不能理解的怪力,将他拉到了身前。

  又在他猝不及防的瞬息,用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掌盖住了他脸上的铁面。

  某一个瞬间,五爪甚至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

  当他的脑袋被女子按着,砸进地板里的时候。

  万幸他仍旧命大,只是深深地提了口气,就又从鬼门关前爬了回来。

  然后便什么都不想地运起轻功,挣脱开女子的手,向着楼外的雨中逃了出去。

  可惜,他的铁面却还是被王戊给抓了下来。

  五爪现在很后悔,后悔他怎么就没想到宁缺儿的身旁会有护卫。

  毕竟他可是那个人的弟子。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今夜他一共犯了三个大错,一是急功近利,二是妄自尊大,三是冲叛党露了听龙卫的脸。

  那一张铁面的样子,绝对不能够流传出去,更何况对方还是朝廷最大的敌人。

  而且他还被王戊给揭穿了真容。

  五爪完全没有把握能杀死王戊。

  那么他就算是暂且地逃了,等到上头追究起来,等到身份暴露出去,他恐怕也活不久了。

  想着听龙卫里其他人的身手。

  还在空中腾挪的五爪用力地咬了咬牙。

  不行,此番必须要抓住宁缺儿,然后再杀了那个女人将功补过。

  必须把有关于听龙的痕迹都掐灭在此。

  否则不只是他,他的门生,他的家人,都会被牵扯进来。

  听龙卫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

  五爪从被盯上的那一天起就想着要逃,他不想认命,更不想从此以后都只能被束缚着生活。

  但遗憾的是,他的轻功终归没能快到足以让他跑掉的地步。

  而如今,他这只飞鹰,似乎也到了要被折断翅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