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老的起源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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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神洲,极北之地,万里飘雪。

一望无际的雪原,终日不见阳光,苍茫又森冷。

远方巍峨的冰山上,数百位青壮年穿着破烂的兽皮衣,扛着风雪艰难挖掘冰冷的冻土。

“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些人冻得面孔青紫,体魄如同裂开般,恨不得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人留意到队伍后方的灰发少年,羡慕直咬牙。

少年身形挺拔,仅仅穿着单薄的黑色长衫,整个人带着浓烈的阳刚气,清澈的双眸透着坚毅光泽。

钧天刚满十六,无惧寒冷,天生神力,邻居张姐都说他猛的像头牛,未来肯定能成为起源者。

“已经三天没挖出东西了,要是在这样下去,小妹可就要饿肚子了。”

一向沉稳的他开始急躁,钧天自幼长在北极的雪原镇,从小就明白粮食金贵,更别说棉衣棉被这些紧俏货物,等若性命。

不过相传,万古前这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百姓不用为食物发愁,更能天天晒太阳。然而一夜间环境恶化,暴雪如海,掩盖了整片大地,化成浩瀚无垠的冰雪世界。

纵然是北极最强的洞天圣地都永远埋葬在冰川下,而这历年历代的,前来翻找圣地宝藏的探险者数不胜数。

“天马上就黑了,今天要是再挖不出东西,都他娘的去喝西北风。”

队长黄德正在来回巡逻,身躯魁梧,穿着紫色貂皮衣,喝吼如雷一样炸在耳畔。

这方圆万里属于黄家的领地,黄德是黄家的‘起源者’,能徒手生撕虎豹,曾经生活在繁华的东域世界,因犯了大错被家族发配这片苦寒之地,干起监管宝藏挖掘工程的苦差事。

北极的夜晚很冷,冻死人都是常态。

这悠悠万载岁月,某些地域更是充满了恐怖的冷物质,是强者都难以涉足的生命禁区。

“天都快黑了,又白干了一天!”

钧天急得不行,当想到家里快空掉的米缸,眼神变得坚定,身影在凛冽的风雪中,沉默着开凿冻土,期盼着能有奇迹发生。

“未来有一日若是能赚到足够的财富,买到接受‘起源仪式’的名额,成为一名起源者,就能带着小妹离开北极,否则毕生都是黄家赚钱的工具人,饭都吃不饱!”

钧天忍着酸痛的身躯疯狂挖掘,从小他就明白成为‘起源者’才有本领穿过气候恶劣的北极,前往富饶繁华的东域生活。

那可是一片世外净土,对于苦寒之地的百姓而言,可望不可即。

“碰!”

钧天猛地挥动黑色玄冰铲,凿出一条冻土裂痕,不过却触碰到了坚硬物。

“出货了!”钧天内心一喜,迅速刨开这片冰层,弯腰捡起满是冰霜的物件,清理干净后发现是拳头大的九色瓦块,入手沉甸甸的。

钧天的面皮略微抽搐,他需要的是万古前的器物残片,或者是尚未冻裂的秘骨宝书,至于盖房子的瓦块能有什么价值?

但让他惊奇的是,瓦块上密布繁奥的纹理,观望中眼睛隐隐发黑,有强烈的眩晕感,似要躺下来呼呼大睡。

“这……这上面摹刻的难道是经文?”

钧天猛地摇头保持清醒,万古前的经文价值连城,要能和覆灭的最强圣地牵扯上关联更是天文数目。

“挖出了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冷漠的话语突然间炸响在耳畔,钧天脸上的笑容瞬息间僵硬住。

黄德出了名的心黑手辣,以前就私吞过他挖出的残缺器物,言称是保护费,没有给他应有的粮票,为此他诅咒了很长时间。

钧天内心清楚,北极百姓虽然世代生活在宝藏区,但各方强族跑马圈地,凡人等若他们的奴隶,唯独挖出宝藏才能换取到粮票,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私挖?不被诛九族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钧天刚要上交,结果发现瓦块一下子消失在掌心,好像凭空蒸发了……

钧天的大脑有些空白,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就对着走来的黄德苦笑道:“德哥,刚才是我看花眼了,就是一团冰疙瘩。”

黄德的嘴角闪出一抹残忍,起源者的洞察力岂能是凡人可以理解,刚才他分明留意到了九色物件。

钧天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努力克制紧张的情绪,站在原地任由搜身。

黄德将钧天怀里的红围巾拽了出来,瞅了眼他的肚皮眼底闪出阴毒,旋即冷笑一声:“行啊钧天,女人的围巾都有,看来钱没少赚。”

“德哥误会了,这是我小妹的围巾,我可娶得起媳妇。”钧天连忙解释,他们家里就这一条棉围巾,每次出工小妹都会给他保暖。

黄德将围巾放在鼻尖,嗅到一抹女儿家的芬芳气味,眼神顿时邪恶无比。

“妹妹身上的味,桀桀,真够劲的!”

黄德情绪有些亢奋笑道:“赶明让妹妹到哥哥家里来坐坐,德哥给她做好吃的。”

“这个畜生!”钧天的胸膛暴涌出一团怒火直冲天灵盖,差点抡动手中的玄冰铲砸烂他的脑袋。

“哎呦,这是想要干什么?想给德哥挠挠痒?”

黄德狞笑一声,手掌拍了拍钧天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道:“别在老子面前狂,我要是不小心打死了你谁为我赚钱?”

钧天的牙齿都咬的咔咔作响,然而面前的男子终究太强大,强忍着屈辱低下头,红着眼睛继续开凿坚冰。

“你倒是能屈能伸。”

黄德有些意外,没有提起失踪的九色瓦块转身离去。

钧天抬头注视黄德,眼神变得凌冽,可是想一想自身满心的酸楚,不成为起源者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间,钧天听到一阵喧哗声,疑惑偏过头巡视,看到有人从冻土中挖出一条洁白如玉的手臂,根根玉指纤细修长,用冰肌玉骨称之不为过。

“哈哈哈……”

黄德狂喜大笑,黄家对于深埋的冰冻尸体极为感兴趣,更别说冰冻万年还保留的栩栩如生,生前断然是名震天下的女强者。

留意到黄德竟然抱着玉臂狂亲,钧天痛恶到了极点,死去这么多年还要亵渎,正常人谁能干得出来。

同样他眼神异样,瓦块,玉臂……难道挖到了宝藏核心区?

毕竟这座雪山才刚开挖一个月,莫非这里是万古前某位强者的洞府不成?

黄德担心走漏消息引来麻烦,宣布他们都要留宿在这里。

镇上的壮汉皆是敢怒不敢言,北极的夜晚对他们来说是噩梦,纵然带来了御寒的帐篷和火盆,也会大病一场。

夜幕降临,广袤的雪原朦胧一层诡异的深红。

钧天立在山巅,灰色长发披散在肩头,眺望远方,似乎看到一层鲜血在雪原上流淌,透发着远古沧桑气。

钧天捂着胸膛,突然很难受,总觉得要躺下来沉睡。

夜色深沉,钧天坐在帐篷里的草席上,啃着硬邦邦的冷馒头,始终对消失的瓦块耿耿于怀。

“好冷!”

外面的气温持续降低,钧天面孔变得苍白,全身冰凉,刚要点燃火盆取暖,就咬牙放弃了。

他躺在草席上舒展身躯,想要激发出人体活力取暖,大脑猛地昏沉,接着视线模糊与黑暗,不过他看到了瓦块!

钧天身心震撼,潜意识告诉他瓦块在脑海中沉浮。

“这是什么至宝?”

钧天紧张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能仔细聆听到瓦块传来的古老祭祀音,使得他的思维坠入一片黑暗空间,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检测,血脉……”

机械般的冷漠话语回荡在黑暗中,奇异的能量包裹了肉身,像是飘浮在海洋上。

“检测,灵魂印记。”

“检测,生命体征。”

这些言语苦涩难懂,但仔细品味能明白意思。

同时,奇异能量贯穿到四肢百骸,钧天觉得肉身都被撕开了,灵魂都被粉碎了,但是过程没有任何的痛苦。

这是在干什么?

“人族生命体,检测通过,下面开始检测天赋。”

刹那间,恐怖寒气笼罩身躯,钧天直接冰冻了,连同灵魂都不例外,但是他躯体的抗寒力极强,脉搏还在跳动,眼睛还可以转动。

“检测通过,欢迎冬眠者回归。”

“开启祖庭,展开生命起源路……”

钧天觉得身躯漂流在黑暗洪涛中,他什么都看不清了,唯有情绪在激荡,起源路……要开启起源仪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