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欧阳玉摇头道：“左崇明那个人我们查过，不过是个屠户而已，哪来的本事知道我教计划？”
高宇扯了扯嘴角，哭丧着脸道：“这，这你得问他去啊，你问我，我哪知道？”
他现在无比的后悔，为啥自己贱不拉几的出来闲逛。
左崇明临进秘境之前，明明都告诫过他，让他小心莲生教的报复。
可高宇觉得莲生教有镇抚司盯着呢，自己在城里肯定安全，所以就没把左崇明的话放心上。
这下可倒好……直接歇逼了。
陈舵主一拍桌子，喝道：“他在哪？”
“秘境。”高宇连忙回答。
此言一出，欧阳玉脸色勃然大变，呼的站起来：“……遭了，不好。”
陈舵主楞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但接到欧阳玉的眼色，很快领会其意思，跟着她离开了房间。
来到僻静之处，欧阳玉按捺着急切，低声吩咐道：“派人过去一趟，中止破坏空间裂隙的计划。”
“额……”
陈舵主有些不解，迟疑着说道：“既然左崇明是幕后黑手，他恰巧又在秘境，灭口岂不更好？”
“陈舵主，你糊涂啊。”
欧阳玉苦笑：“你以为我不想吗？但你仔细想想，左崇明区区屠户，怎么得知咱们的计划的？”
莲生教此番计划筹备多年，可谓是环环相扣，保密性极高。
哪怕是陈舵主这种掌握情报的暗舵，也只了解一星半点，像李群那种更是一无所知。
如此高度保密的计划，左崇明是怎么得知的？而且如此详细？掐的时间点这么精准？
欧阳玉目前得出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教中高层出现了内奸。
让她忧心忡忡的是，内奸是谁？计划泄露了多少？内奸属于那方势力？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这其中牵连太大了，欧阳玉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陈舵主皱眉问：“您的意思是……”
欧阳玉叹道：“这计划暂时搁置，左崇明必须活捉，只有从他嘴里，才能获得更多的情报。”
“好，我这就去办。”陈舵主恍然，正色应道。
欧阳玉又补了一句：“对了，再取一瓶莲月锁心丹，给那个高宇服下。”
陈舵主迅速领会了她的意思，黛眉微微拧起：“您是打算把他变成咱们的细作？”
莲生教其实早对各大势力的弟子有过调查，高宇自然也在其中，但并不再他们择取的范围内。
因为此人性格很自我，真要逼得过分，高宇绝对会鱼死网破。
“不，我打算拿他当饵。”
欧阳玉摇头道：“此人跟左崇明关系不错，或许能借高宇之手，将此人给引出来。”
“左崇明不过是淬体境，却能躲在幕后，轻描淡写的编织出这么大的局，绝非好相与的对手。”
陈舵主点了点头，再无异议：“属下明白。”
待她匆匆离去之后，欧阳玉不禁长舒一口气，暗叹：“真是多事之秋啊，左崇明……何方神圣？”
——
——
咚，咚咚~！
空幽的木鱼敲动声，不停的在山谷中回荡。
时而有冷风掀起，石灯内的火光摇曳跃动。
“嘶……”
李月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了看，随即缩回脖子，搓了搓胳膊上乍起的鸡皮疙瘩：“好诡异的地方。”
他们面前的山谷十分窄小，入口仅是半米宽的羊肠小道。
山谷出口有两盏石灯，灯上扣着两颗人类颅骨，幽绿的火光就在颅内攒动。
遥遥看去，仿佛是传说中的幽冥鬼火般。
“那个~”
白杰搓搓手，禁不住心里发毛：“左崇明，你确定这里面的……是人？”
左崇明沉吟着道：“起码外型是人。”
“画皮魔的外型也是人。”白杰咬着下唇怒视他，表情似嗔似喜，端的是风情万种，美不胜收。
现在的白杰，不但易容成了女子，还换上了一身女装。
若不是见过他的真面目，高河打死都看不出，这货竟然是个带把的。
“此人法号戒情。”
左崇明找个地方坐下，解释道：“曾经也是个苦命人，因情所伤遁入空门。”
“直到千年前渡厄寺遭遇大难，浮屠塔坍塌，妖魔邪祟乱窜。”
“戒情重伤垂死之际，突然遭遇一只混心魔，对方要夺他的躯壳为己用。”
“可惜戒情忘不了那女子，尽管被夺了躯壳，但执念却跟混心魔融合，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所以，只要这女子出现，如今的戒情就会对她唯命是从，他就是咱们的……一把刀。”
说完之后，他悠哉的喝了口水，看着呆滞的三人组：“怎么了？”
“他好可怜……”
李月揉了揉泛红的眼圈，很有共情感的叹道。
高河忍不住赞道：“明哥，你连这种秘闻都知道，真是厉害。”
白杰古怪的望着他：“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你对这种可怜人都下得去手，真是卑鄙到极点。”
“行了，赶紧去。”
左崇明朝山谷抬抬下巴：“该教你的都教过了，成败全看你演技如何，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白杰踟蹰着道：“我可以不去吗？”
“去和死，自己选。”左崇明斜眼看他，笑容十分核善。
“我去。”
白杰干脆的站起来，迈着迟疑的步伐朝山谷走去：“希望你别骗我，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左崇明幽幽说道：“你若化成鬼找我，那就让你再死一次。”
“……”
白杰脑门青筋乍起，默默整理着小裙子，步态越发优雅起来。
高河看着他窈窕高挑的背影，膈应的感叹：“啧，真跟个女人似的。”
“是啊，比我都漂亮。”李月点着脑袋附和。
左崇明扯了扯嘴角，淡定的吐槽道：“可惜站着尿尿的动作，暴露了他真实的性别。”
不多时，山谷里绵长的木鱼儿声，伴随咔嚓的脆响戛然而止。
紧接着，有女子失措的惊叫声，男子沙哑且激动的失语：“你，你是……小薇？怎么……”
后面的对话，左崇明他们就听不到了。
但没让他们等太久，白杰很快就带着一名干瘦枯槁的老和尚，从山谷里缓缓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