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肥红瘦?”
众人都有些疑惑,不明白这绿肥红瘦究竟是指的是什么。
毕竟距离荒国把异族彻底驱逐还没过多少年,文化普及率还低得可怕,除了富商权贵的子女,其他人能认识字已经很不错了。
绿肥红瘦?
什么意思?
你告诉我柰肥腰瘦我还懂什么意思!
他们也觉得以赵昊的脾性,说不定还真是这个意思,但那两个部位,是怎么跟红绿这两个颜色联系起来的?
众人想不通,只好起哄道。
“老板娘!你解释解释呗!”
“是啊!你家里那位也算是文人骚客,肯定比我们更懂赵昊!”
“就是!青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懂赵昊的诗词,你家里那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哈哈哈!”
赌坊又是一阵哄笑,毕竟这一片,谁都知道酒楼老板娘天天去青楼捉男人。
老板娘被戳到痛处,顿时咬牙切齿:“你们放屁!我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青楼!”
有人问道:“那这绿肥红瘦,你是听谁说的?”
老板娘支支吾吾道:“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是听别人说的!”
众人一阵闹腾,不过也没过多取消,因为看这老板娘的样子,显然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的。
等安静了下来,才有一个穿着有些穷酸的书生站了起来,慢条斯理道:“这阙词小生倒是听过,传言是哪天赵昊在青楼睡醒,推开窗子刚好看到湖中泛舟的乐阳公主,震惊于她的美貌做出来的词。”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纷纷起哄让书生把词念一遍。
书生也不想败了众人的兴致,缓缓吟诵道: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首词一出来,整个赌坊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不是因为震惊这首词有多妙,而是……
特娘的听不懂啊!
不过又是雨,又是风,又是帘子的,好像还整挺好。
书生却是啧啧称赞:“好词!好词!”
“的确好词!”
众人只能附和,有人问道:“先生!这首诗写的什么,确定是赠给乐阳公主的情诗么?”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书生身上。
书生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关注,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期期艾艾道:“是不是情诗,小生不敢妄言,依小生看这应该是赵昊记录生活有感而发的词。
大概意思就是,昨夜虽然雨点稀疏,但风却吹个不停。
他酣睡了一夜,醒了以后却依然感觉酒意尚未消散。
问了正在卷帘子的侍女,外面海棠的情况如何,侍女便说和昨日一样。
但其实,这个时节应该是绿叶繁茂,红花凋零了!”
众人听得有些不耐烦。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跟流水账有什么区别?
不过众人还是忍着急躁,平心静气地说道:“你能不能别放屁了?给个准信,这到底是不是写给乐阳公主的情诗?你也别害怕,敞开了说,说错了兄弟们也不会怪你!”
“对!”
“不会怪你!”
“快点说吧!给你跪下了!”
书生见众人如此相信自己,顿时一股暖意涌上了心头,声音都有利了很多:“若单独拎出来,小生觉得并不是情诗。不过赵昊天生风流,自然不会无故作诗,况且这阙词意境绝美,并且有旁观者作证,说当日乐阳公主的确是淡绿罗裙,粉红裙带……”
这个时候,又有女声附和:“对!对!我能够作证,当时好像还有人替赵昊传词,被乐阳公主臭骂了一通,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出过宫。”
顿时,赌坊里面沸腾了。
“那还说什么?铁定就是乐阳公主无疑了!”
“那些花魁求爷爷告奶奶,都未必能得到一首诗词,乐阳公主只是湖中泛舟,恰好被赵昊看到,这纨绔就上赶着作词相赠!这不是图乐阳公主身子还能是什么?”
“我作证!我叔叔的邻居的妻子的丈夫是绸缎商,曾经有幸见过乐阳公主一面,听说比仙女都漂亮!”
“那还等什么?押啊!”
“押!”
“就押那个绿肥红瘦!”
一时间,赌坊的气氛到达了高潮。
书生见众人如此狂热,愈发觉得自己的推理有道理,抠抠搜搜从怀里掏出了几颗碎银子,也去排队下注了。
二楼,周九奉也兴奋了起来,当即就掏出了自己仅剩的一金准备下楼。
孟龙堂一把扯住了他:“你干啥去?”
周九奉眼睛都红了:“这特娘的!白捡的钱你不要啊?”
孟龙堂眼角一抽,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你特娘傻啊!那书生把别人哄傻我能理解,把自己哄傻我也能理解,但你特娘的怎么也被哄傻了?”
周九奉不服:“他说的那么有道理,怎么可能是在哄人?咱日天哥,啥时候白白作过词?”
孟龙堂恨铁不成钢道:“到底是不是给乐阳公主作的词,你直接问他不就完了?你跟着日天哥混了这么久,是混成他的网友了么?”
他也不知道“网友”是什么意思,这词汇是赵昊嘲讽三皇子“网恋”是说出的词汇。
不过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意思,但孟龙堂也知道,这大概指的就是赵昊假装成的小姑和三皇子的关系,反正很不靠谱就对了。
周九奉听了他的解释,顿时一拍脑门:“是啊!你瞅我这脑子!”
“走?”
“走!去镇国府!”
……
镇国府。
两个人到了,只能在大堂等候。
因为平日赵昊没事的时候,一般都是呆在凤梧院。
这个凤梧院,除了赵家人谁都不能进,当然老爷子和赵定边夫妇从来没有进去的想法,所以那里是赵昊绝对地盘,想要找他只能等丫鬟通知。
足足过了一刻钟,赵昊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孟龙堂打量他了一眼,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泥土和花叶,不由有些疑惑道:“昊爷!您今天这是亲自修剪花丛了?”
赵昊白了他一眼,也没解释,只是不耐烦道:“有屁快放!又有什么事儿找我?”
这俩人平时都是叫日天哥的,只有有求于自己的时候才会如此谄媚地喊“昊爷”。
孟龙堂也没有不好意思,便把赌场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最后问道:“这阙词真是你写给乐阳公主的?”
“呃……”
赵昊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绿肥红瘦”这事儿当初好像是闹了一阵子。
他摇摇头道:“没有的事儿!那乐阳公主我见过,虽然长得不丑吧,但也就是天香阁碎玉的水平!”
孟龙堂急切道:“昊爷!你可别唬我啊!你什么时候平白无故做过词……”
赵昊摊摊手:“关键是那情那景,实在是太契合了,我就随口吟出来了!”
孟龙堂还是不信:“昨夜雨疏风骤?”
赵昊:“那天晚上大风降温,真是雨疏风骤啊!”
孟龙堂:“浓睡不消残酒?”
赵昊:“废话!你喝完花酒,第二天醒了脑袋不难受?”
孟龙堂好像有些信了,点头道:“的确有些难受……”
周九奉举起手:“我不难受!”
赵昊和孟龙堂对视了一眼,齐齐伸出大拇指:
“那你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