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酒庄空无一人,只偶尔会有李天昊的人来此搬酒。
柳生但马守带着龙一飞来到了此地。
龙一飞打量着空旷而宽敞的房屋,诧异的问道:“这里是?”
柳生但马守道:“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我在这里训练死士。”
龙一飞闻言神色郑重起来,他看着柳生但马守道:“看来先生在图谋一些大事。”
柳生但马守看着他道:“不错,那么……你愿意帮我吗?”
龙一飞正色道:“只要对飘絮有益,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愿意做。”
“自从见到她的那日起,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守护她。”
柳生但马守听着龙一飞的话,心下越发对女儿失望、不满。
这么好的男人不知道珍惜,偏偏去喜欢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个女儿真是白养了。
柳生但马守拍拍他的肩膀,温声道:“飘絮得你钟情,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龙一飞微微有些失神,喃喃道:“能遇到她,何尝又不是我的幸运?”
柳生但马守微笑道:“我相信,她以后一定会回心转意。”
龙一飞笑了笑,没有说话。
柳生但马守带着龙一飞走到一张没有凳子的矮桌前,龙一飞十分自然的跪坐了下去,一举一动,便像是一个真正的东瀛人。
柳生但马守对他也越发满意,跟着跪坐下来,开口道:“木村,这些年东瀛连年战乱,灾荒频发,民不聊生。”
“所以幕府派我来中土,希望我在中土打下一片江山,为国内输送紧缺的粮食物资。”
“但我在中土并无根基,所以我才会选择来巨鲸帮做武术教头,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能猜出其中缘由吧?”
龙一飞做出一副思忖的模样,片刻之后,他开口道:“先生的目的,是掌握巨鲸帮,然后依靠巨鲸帮的势力,进而掌控东南沿海。”
“东南沿海乃是鱼米之乡,物产丰富,向来富庶,完全足够供应幕府所需。”
“但先生毕竟是外人,想要掌控巨鲸帮根本不现实,所以你与李长老合作,由他出头执掌巨鲸帮,你在幕后掌控一切。”
柳生但马守欣慰的道:“你果然聪明,是个大才。”
龙一飞略一沉吟,郑重的道:“柳生先生,我愿意全力以赴的帮你,但我有一个请求。”
柳生但马守道:“你说。”
龙一飞道:“我希望在成事之后,能留我大哥一命,他只是个喜爱舞文弄墨的文人,对咱们的大事并无妨害。”
“等到尘埃落定,彻底掌控了巨鲸帮,咱们给他一栋院子,让他可以安心吟诗写字,你觉得如何?”
柳生但马守皱了皱眉,李政楷作为巨鲸帮帮主,在东南沿海号召力极强。
前期为了不引起帮众反弹,他们需要李政楷做一个傀儡,暂时不会害他性命。
可等到李天昊彻底掌控巨鲸帮上下,为了永绝后患,李政楷自然必死。
但这个要求是龙一飞提出来的,他就不得不认真考虑一番了。
不过话说回来,柳生但马守对于龙一飞的重情重义,其实是十分欣赏的,他反而因此更加信任他。
柳生但马守目光微微一闪,反问道:“若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不愿帮我了?”
龙一飞摇摇头,目光坦然的看着柳生但马守,肃声道:“不,我依然会全力帮你,不打半点折扣。”
“但在事成之后,我会设法救走大哥,任何人阻挡,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除非你或飘絮亲自动手杀了我,因为除了你们,巨鲸帮没人拦得住我。”
柳生但马守眼中已经有了笑意,他追问道:“如果我不杀你,却杀了他呢?”
龙一飞一滞,苦笑道:“我没有把握在你的刀下护住大哥,但至少我全了兄弟之义。”
“哈哈哈哈……有意思。”柳生但马守放声大笑,笑得十分开怀。
笑罢之后,柳生但马守看着龙一飞,道:“我可以答应你,放他一条生路。”
龙一飞松了口气,躬身道:“多谢先生成全。”
柳生但马守道:“不必谢我,你帮我是为情,救李政楷是为义,我一向欣赏有情有义之人,愿意全了你的兄弟之义。”
龙一飞感激的点点头,随后又神色一整,道:“先生,咱们既要图谋大事,那么段天涯两人就绝不能留。”
“这无关飘絮,也非借题发挥,而是我感觉,这两个人突然来到长乐,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很可能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柳生但马守赞赏的道:“你的洞察力的确十分敏锐,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
龙一飞奇道:“先生知道?”
柳生但马守颔首道:“我知道,他们……是来自京城护龙山庄的大内密探。”
“什么?”龙一飞做出一副大惊的模样,皱眉道:“先生之前可是做过什么重大安排?以至惊动了朝廷?”
柳生但马守无奈的道:“之前我曾打探到,出云国使节护送利秀公主前往京城和亲。”
“我便派人截杀了使节团,然后冒充利秀公主前往京城,伺机刺杀大明皇帝。”
“皇帝一死,大明必然陷入内乱,到时我们在东南沿海行事,阻力便要小得多。”
“谁知我派出的人刺杀失败,还惹来了大内密探。”
龙一飞叹道:“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先生的计策是没错的,只是执行的人不争气。”
“不过如此一来,咱们怕是得加紧行动了,段天涯他们目前还处于调查阶段,咱们还有时间。”
“若等到他们调查得差不多,到时候要迎来的,恐怕就是朝廷的针对,甚至是讨伐了。”
柳生但马守凝重的道:“你说的不错,这也正是我选择在这个时候,把事情告诉你的原因。”
“我手下可用之人实在不多,正是需要你相助的时候。”
“至于段天涯那里倒是无须多管,他中了我的独门绝学碎骨掌,没有柳生家的独门秘药‘双龙丸’医治,已是必死无疑。”
龙一飞闻言一愣,皱眉道:“竟是如此吗?这么说……飘絮从一开始,就注定只是一场空。”
柳生但马守冷笑道:“若非如此,我又岂会对她不管不问?若她当真鬼迷心窍,一定会为段天涯盗取双龙丸。”
龙一飞接口道:“先生既已算到这一步,那双龙丸自然已经被调包,甚至干脆换成毒药,若飘絮亲手害死了段天涯,那……”
龙一飞说到这,满目纠结的对柳生但马守道:“先生你这样对飘絮,会不会太狠了点?万一她以后怨上你,得不偿失啊!”
柳生但马守哼了一声,道:“是她先不忠不孝的,有什么脸来怨我?”
见龙一飞还是满脸不忍的模样,柳生但马守劝慰道:“你放心吧!我的女儿我了解,父女间哪有什么隔夜仇?”
“她或许会怨我一段时间,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