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章突然惊觉，手中剑势停下之后目光在黑夜之中，如同黑色的电光一样看向了酒厂大门的方向。
“疯于修？”
感觉到周围气息的变化，肖章的表情变的严肃了起来。
鬼怪和僵尸不同，虽然同是阴属，但僵尸的存在本身并不会对周围的环境产生直接影响，而鬼怪无论强大与否，都会对周围的环境产生直接影响。
区别就在于僵尸是实体存在，而鬼怪却是类似于精神能量和阴气的凝结体。
如果去了一个有鬼的地方，即便是普通人根本看不到鬼怪，或者是鬼怪躲在暗处不漏声色，也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环境突然变的阴冷了起来。
而对于能够看到鬼，学会了斩鬼术之后也能够看到阴气的肖章而言。
此时此刻，原本遍布了白色月光的酒厂，突然间就变的黑暗了起来。
不是那种关灯之后的黑暗，而是密布了如同雾霾一样的黑色气息，面积之大不仅仅是覆盖了整个酒厂，就连酒厂的外围也出现了以肖章的视线都无法看个真切的黑色雾气。
这就是鬼气。
鬼怪独有的一种气息，人类精神能量中的怨气、执念等等足以诞生鬼怪的负面情绪，结合了阴气之后产生的特殊气息能量。
如果达到了一定的量级，就会形成鬼蜮。
酒厂的下面就有一个鬼蜮，几乎相当于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维度。
“福伯，把我的手机拿过来。”
这是肖章的第一个反应。
鬼怪嘛，风叔的专业啊。
专业的问题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士来解决了。
同样察觉到了不对劲的福伯，脑袋刚刚从天台的地板上冒出来就再次钻了回去，只用了三秒钟的时间，他就拿着肖章的手机再次从天台的地板上钻了出来。
这和刚才他给肖章送剑匣的时候不一样。
剑匣之中有风叔祭炼过的八面汉剑，所以福伯没法用自己的鬼气将其包裹然后带着它穿墙，而手机和之前那些古董却不在此列，哪怕是那两个被确认为祭器的瓶子，都能够被他带着直接穿透实体。
区别只在于耗费的鬼气有所不同。
但当肖章看到了疯于修停在了酒厂外面，并没有直接走进来的时候，又把刚刚接到手的手机交给了福伯。
福伯表情有些惊讶：“老板你不打电话求援？”
“福伯。”肖章轻声问道：“你觉得外面这个鬼有多厉害？”
福伯看向了酒厂外面，身体忍不住有些颤抖，似乎是周围的鬼气弥漫给他这个老鬼都带来了伤害。
“我觉得他杀我比你杀我还要容易很多。”
肖章笑了起来。
他相信福伯的判断，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在疯于修面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他是实体，鬼怪是能量体，就算是他学会了斩鬼术也不可能穿墙、穿地，如果福伯看到他的瞬间直接逃跑然后躲在地底身处的话，他根本不可能杀死福伯。
而疯于修现在也是鬼怪，所以福伯根本不可能跑得了。
“那如果我打不过他的话，你就帮我打电话，电话号码你应该记的很清楚吧？”
肖章握紧了手中的八面汉剑，心中战意上涌。
也不知道是因为最近实力有所提升，还是因为练了一晚上的武功，也有可能是因为上一次和疯于修打的并不尽兴。
他当时没法使用自己的全部实力，虽然用计赢了疯于修，可无论是疯于修还是他自己都非常的不满。
这让疯于修直接变成了鬼怪。
“记得记得，你有几次打电话我在后面偷看来着……”
福伯的表情有些担心，也有一些尴尬，但问题不大。
风叔的电话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机密。
“别坑我啊。”
肖章脸上带着微笑，轻松随意的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只要你打不过他我立马打电话。”
福伯做出保证的时候，把胸口拍的噗噗作响，这很明显是用了鬼气增加音效，不然鬼怪自己打自己根本不可能发出声音。
“好。”
肖章再无后顾之忧，提着剑拔足冲刺了起来，十多米的距离像是瞬息即至一样，一脚踩在天台的边缘时，他身体之中的力量轰然爆发。
如果不是使用了科学轻功的相关技巧以及化劲，天台绝对会被肖章这一脚踩崩。
毕竟是自己的产业，打坏了也怪心疼的。
身处于酒厂外面的疯于修，只要不进入肖章的酒厂，那肖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始战斗。
穿着一身运动服的肖章，在空中划过了一条优美的弧线之后，轰然坠落在了距离办公楼五十多米的停车场上。
旁边就是他的防弹座驾。
水泥地面上出现了十几条裂缝，如同蛛网一样密布。
这个跳跃距离并没有让天台上观战的福伯震惊，但肖章落地的姿势却让福伯诧异无比。
“老板为什么要单膝跪地呢？又不是求婚，他的膝盖难道真的不疼吗？”
正常人从高处坠落的时候，缓解冲击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地上打滚。
可那样实在是太丑了。
单膝跪地的肖章抬头看向了酒厂门外，八面汉剑被右手反手握住，剑尖刺向了背后的七十五度角。
因为剧烈的震动而凌乱飘起的头发下面，深邃的黑色瞳孔在弥漫的鬼气之中散发着四个大字——帅气逼人。
超常态。
肖章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变身。
身体有些不符合常识的直接弹起，完全没有曲腿发力的动作，整个人瞬间变的直挺挺后，才是双膝委屈发力。
砰的一声。
地面上的裂缝更加密集了，肖章的身体像是装了一个弹簧一样，猛然弹到了空中十多米的高度，整个人再一次划过了一条优美的弧线之后，已然跳出了他的酒厂，直接砸在了疯于修的背后。
这一次并没有单膝跪地，因为这一次他是正面对着疯于修。
如果用超级英雄样式的落地姿势，那岂不是相当于在给疯于修行跪礼？
就是不知道以后有没有人用这样的方式跪在自己面前。
肖章觉得他需要随身携带几个红包，到时候可以当别人提前给他拜年。
双脚稳稳的站在了地上，双膝只是微微一驱，跨越如此高度落差时产生的冲击力，就已经被肖章强大的身躯完全消化，就像是普通人从一米高的位置跳到了地面上一样。
“疯于修，你来的有些晚啊，最近都在忙什么啊？”
看着已经转过身来的疯于修，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好奇的问了出来。
疯于修的双眼之中全是眼白，没有瞳孔也没有血丝，正好和肖章的双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功夫，是杀人技。今日，即决高下、也分生死。”
疯于修出声了，但这一次并不是迷茫中的呢喃，而是像终于找到了目标一样确定无比。
而后直接消失。
噌的一声。
肖章连退三步，横剑在胸前，挡住了封于修的双爪。
刺啦……
金属摩擦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是疯于修的指甲在八面汉剑上摩擦的声音。
左手握住右手，肖章发力一震，就将疯于修的爪子直接弹开，然后有些心疼的看向了自己的八面汉剑——斩鬼。
鬼还没有斩到一个呢，可千万别给弄坏了啊。
好在风叔的水平很不错，这柄剑本身的材质也属于超凡层级，面对封于修的鬼爪没有留下丝毫的划痕。
风叔出品，必属精品。
肖章反手一剑就斩向了自己的身后。
当啷一声。
斩鬼和鬼爪一触即分。
原本在他身前的疯于修竟然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双爪指甲长度再增，漆黑无比没有丝毫反光的抓向了肖章的后心口。
速度很快。
比我还快。
肖章心中确定了这一点，相比于实体存在，鬼怪在速度上有着先天的优势。
它们不仅不会受到空气阻力的影响，周围弥散的鬼气还能够给它们带来增幅，同时削弱对手的速度。
如果肖章不是僵尸的话，他现在已经受到了影响。
但胜负的决定因素并不只是速度。
肖章黑色的双眼之中，突然像是亮起了两盏灯一样，微小的火光出现，就像是那两盏灯的距离极远。
但他的视线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黑色的鬼气之中，三条淡蓝色的丝线出现。
那是疯于修活动时产生的轨迹，就像是战斗机在划破长空时留下的白色印记一样。
前两条是疯于修刚刚攻击肖章时留下来的，第三条则正在生成之中。
疯于修就在蓝色丝线的最前端。
斩鬼划破黑色的鬼雾，直接斩向了身侧的空气。
斩时空无一物，落时却有一只猛鬼。
寻鬼术。
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