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的裁决者资本公司自己并不开发任何游戏,但却在全球的游戏创作、发行渠道、终端以匿名控制的子公司进行各种投资入股。
丹尼尔浸淫游戏二十多年,又懂得豢养智囊,起步时还有南易的记忆扶持,投资很少会看走眼,市面上火爆的游戏,裁决者都能从收益中分一杯羹,不扯数字有点吓人的营收,就说最近十年,南氏已经分润到215亿美元的利润。
用比较赤裸、无情的方式来计算,南易养丹尼尔这个干儿子的回报率是巨大的,投产比至少能得出两万倍的结论。
南氏不做游戏,却是游戏领域的利益最大者,关键还不背骂名,家长们骂东骂西也骂不到南氏的头上。
现在南易又要投资电竞领域,以往找不到稳定工作,只能屈就灵活就业,靠打游戏解闷的有为青年们带去一条新出路,让他们明白打游戏也能实现阶层跨越,登上人生巅峰。
印度年轻人大部分还是蛮穷的,不是在办公室工作的白领,很难掏出一笔购买电脑的预算,也不会太使劲去攒,因为电脑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必需品,相反,智能手机的普及率却是很高,4G功能机的普及率更高。
这和印度通信行业的混战不无关系,2016年之前,VSNL和印度的其他运营商在进行着有限度的竞争,大家在互相争夺固网客户的同时,对移动数据价格却是达成了共识,终端客户反正没得选择,大家一起把价格定得高一点。
那时,VSNL根本不敢创新,不管哪个国家的国企都有同样的毛病,人员臃肿不堪、效率低下,吃闲饭的比做事的多,人事关系相当复杂,随意一名职工都可以搬出一尊菩萨,为了理清内部且不触犯收购时关于人员安置的条款,南氏又花了第三个八年。
内部理顺,正要出去搅风搅雨时,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不知道他有个高种姓老婆的超级土豪穆克什·安巴尼跳出来了,带着他的品牌JIO先是在固网领域横冲直撞,豪掷500亿卢比控股了两家运营商,企图实现JIO的固网覆盖5000万家庭的目标。
但这个目标哪里是这么好实现的,印度的土地是私有的,小老百姓可以随意揉捏,城邦的土王、大地主可就没有这么好对付了,没有他们的同意,谁敢架一条线过去试试?
在地方上有早些年已经把路走通,手里握有客户资源,负责最后一公里光纤铺设的本地有线电视运营商,这些企业在各城邦的实力强劲,印度全国300多家地方性网络供应商都会与LCO合作,把自己线路搭载在它的已有线路上。
而好死不死,JIO的固网计划里却包含电视服务,各地的LCO又怎么可能轻易把它放进去,想进去也行,分成拿大头,大到把JIO的利润全部吃光,甚至亏损。
JIO搞固网搞了两三年,市场占领了不少,但却是赔本赚吆喝,而且被其他运营商视作搅屎棍,联合起来对抗,可谁让JIO的母公司信实工业财大气粗,一家扛着几家打,最终的结果是鹬蚌相争老百姓得利,上网费用低到了极点。
当其他运营商在固网领域杀得不可开交时,之前打酱油的VSNL放卫星了,推出“1088-303-100-45”计划——只需花1088卢比就能把一部4G上网的Maximum功能机带回家,每个月只需缴纳303卢比,就能享受100分钟免费语音通话和每月45G的流量套餐。
Maximum预装了TTM、TTMbook、Youtube、Adam等应用,虽说用起来不是太流畅,但一百人民币左右的手机,还要什么自行车啊,对一般的用户而言,Maximum已经足够强大,完全能满足需求。
Maximum还有云存储功能,通讯录、备忘录、通话记录、聊天记录都可以在云端备份,而且一般用户只需要使用免费容量足矣,不是重度聊天发烧友根本不用付费扩容。
Maximum唯一的缺点就是数据在压缩储存的过程中,会有人工智能对数据进行分析归档,然后会有针对性的广告推送到手机上,不管是想买电器、摩托车,还是家里有人生病,又或者想成为宝莱坞明星,总有一款适合用户的广告会温馨出现。
看着Maximum在蚕食移动通信市场,穆克什坐不住了,赶紧推出几乎和Maximum同套路的“JIO Phone”,双方拼抢低端市场,打得不可开交,总的来说,Maximum略占优势,就因为成本更低,且有隐含利润。
首先,Maximum由双鸟工业代工,不仅没有代工费,每部手机还会给Maximum交一笔渠道费以换取在VSNL的营业厅进行关联捆绑销售,用户只要买Maximum功能机就能以优惠的价格购买双鸟工业的家电,1188卢比一台的电视机,哪个用户看了会不心动。
双鸟工业卖家电的利润其实不厚,但它的产品品质不行是公认的,用得狠半年,好好用一年,总得出点小毛病,维修起来不贵,一两百卢比就能搞定,双鸟工业借此有了一块细小但稳定的配件销售利润来源。
其次,Maximum还能从预装的软件商那里获得一笔广告分成。
两笔收益虽然不太大,但也能给VSNL提供一些子弹,与JIO竞争的时候更有底气推出一些优惠套餐,火力覆盖的时间也能持续更久。
就因为通信运营商之间的激烈竞争,让用户拥有与持有手机的成本较低,进而促进了手游在印度的发展,青少年中手游玩家的比例非常高。虽说市场规模小了点,去年不到7亿美元,但有非常大的成长性,很是适合上市游戏公司以印度为蓝本讲好一个好故事。
只要辅助好游戏公司,给他们提供比较好的梗和桥段,自然能分润到不错的收益,这就是南易会惦记在印度投资电竞的原因,风口来了,猪也会被吹起来,即使没吹起来,找接盘侠也不是难事,投资风险性比较小,资金安全有保障。
……
当KiKi逛到口渴,南易去便利店买饮料回来,就看到一个国人拿着手机在问KiKi什么。
南易走到近前,KiKi便对他说道:“大叔,这位先生要问路,我也不知道,你告诉他吧。”
“你好。”问路人冲南易打了个招呼。
“你好,要去哪里?”
“我要去香格里拉酒店。”
“香格里拉在皇宫路56号,从这边过去有点路,你最好打一辆Uber。”
问路人露出尴尬之色,“我只会一点简单的英文,能不能帮我把地址写下来?”
南易心生狐疑,问路人看着不像是过来旅游的,倒像是来印度追风口的商人,语言关没过,居然敢不带个翻译在身边。
“可以,稍等。”南易拿出自己的手机,把香格里拉的地址打了出来,然后让问路人拍照,嘴里还不忘善意地说道:“酒店能提供导游和翻译服务,你最好请一个。”
“谢谢谢谢。”
“不客气。”
与问路人分开后,KiKi就说道:“大叔,这里从国内来的人有点多啊,刚才那个已经是我们这几天遇到的第三个了。”
“不奇怪,从2013年开始,国内的互联网企业就开始开拓印度市场,前两年,茄子快传和UC浏览器在这边都很火,现在又有TikTok为首的一批企业过来开荒短视频赛道,还有不少手游在这边捞金,风口起来了,过来找机会的人就更多了,刚才那个看着就像是过来考察的。”
“我们也算来捞金的吗?”
南易笑道:“啧,真会说话,我们,要是我没记错,我才是来考察的,你是来旅游和折腾我的。”
KiKi嗤笑道:“大叔,你要点脸行不行,搞的像是你吃亏了一样。”
“行,就当我占便宜了。”
两人嘴里拌着,脚步却是不停,又走了一段,老远就瞅见一家商店门口摆着两排开业花篮,这一瞧就知道是国人的买卖,印度人可没有这种讲究。
顺着人行道走过去一瞅门脸,像是一家网咖,再细看一眼,叫网咖可能不太合适,应该叫电竞馆更贴切点。
南易只瞅了这么两眼,没想到就引起了里面一个人的注意,只见这人兴冲冲走到南易身前,热情地招呼道:“国内来的吧,请进来坐坐,我这里刚开业,前三天免费。”
南易抱拳回应,“恭喜恭喜,开业大吉,老板这么热情,生意一定会兴隆。”
“谢谢谢谢,我叫张德文,为了方便称呼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Devin。”
“Devin,德文,张老板这英文名取得真好,我叫南易,是个教书匠。”南易指了指KiKi,“她是KiKi,我一个亲戚的孩子。”
三人寒暄过后,张德文便引着南易两人往电竞馆里走。
路上,KiKi掐了南易一下,轻声说道:“我爸还是我妈是你亲戚?”
“都是,我要喊他们伯父伯母。”
KiKi娇嗔:“我爸妈年纪比你小。”
走在前面的张德文已经在一圈休闲坐前停下,南易就没回话,等着张德文邀请便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把刚才从背包侧口袋抽出来的水放在茶几上。
班加罗尔的自来水根本达不到饮用标准,没有一瓶水做挡箭牌,等下不好意思不喝主人家安排的茶水。
张德文做开门生意,场面上自然要热情,但也不至于热情到把在店外看热闹的陌生人主动拉进店里,实在是被一群人拱卫着的南易两人气度相当之不凡,打个招呼认识一下没坏处。
如南易所想,张德文的热情在继续,甫一坐定便让一个大概是秘书的女子去泡咖啡。女秘书身上的体味和印度人一模一样,应该是本地华裔。
“南大哥是在班加罗尔大学教书?”
“我在京大工作,这次来班加罗尔是为了旅游,也顺便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的投资。”
“有目标了吗?”
“来了几天,只顾着玩,今天才开始上心投资的事。”南易环顾一下四周,“德文,你这里场面搞得挺大的,投资不少吧?”
“杂七杂八加起来花了240万,印度这边工作效率不行,前前后后花了半年多时间才把店开起来,公司注册就跑了四个月……”
张德文吐槽了一会又说道:“南大哥你明天要是有时间下午三点可以再过来坐坐,我们一帮从国内来班加罗尔创业的人搞了一个创业者俱乐部,大家坐在一起聊聊,有什么事也能相互帮忙。”
“好啊,还要麻烦你引荐引荐。”
等秘书把咖啡端过来,张德文给南易分享了他的故事。
张德文原来在深甽一家生产液晶显示器的企业从事销售工作,跑销售的时候,经常和网咖、电竞馆发生业务关系,一来二去,他对开电竞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不是在已经有8000多家网咖的深甽开,而是听了一个朋友的主意,来到班加罗尔考察。
经过考察,他觉得在班加罗尔搞电竞大有可为,于是他辞掉工作,和朋友一起跑到这里搞电竞,以高端电竞馆为依托,打造属于印度的战队和电竞生态。他和合伙人甚至做好前三年不盈利的准备,从零开始搭建体系。
南易听完张德文的故事,心说挺巧,两人算是不谋而合,同样盯上了电竞行业,只是在他的计划里并没有开电竞馆的规划,如无意外,班加罗尔的电竞馆到了明后年经营会很惨淡,到时候视情况低价盘下一两家,也好有地方组织小规模的比赛。
他没有张德文乐观,张德文是有心理准备三年不挣钱,他的想法是连亏五年,到第六年能做到收支平衡就行,盈利期放在二十年代的后五六年。
那时候,南泽航已是少年,这一摊子可以考虑甩给他,桃子留着他自己摘。
当然,这是最低预期,保证项目健康运行的前提下,也可以采取一点冒险的策略,以期尽快进入盈利期。
张德文分享完创立电竞馆的故事,又说他正在积极联系游戏厂商进行合作,打造线下体验场,也打算组织一些主流游戏的校园赛,吸引本地的年轻人来他的电竞馆。
南易做了一个合格的听众,听张德文滔滔不绝讲述着他的计划。
乍一看,张德文有点交浅言深,可只要细品一下就知道他说的这些和泄露商业秘密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体验场、校园赛是电竞馆的三板斧之二,开电竞馆的都会这么做。
不过,南易一时也不好判断张德文把他当内行人还是外行人,若是当他内行,差不多就是当成普通话题在聊,若是当他外行,可能是卖弄,也可能是下饵,有可能张德文的资金有点紧张,想引入一个不懂行、只投钱不管事的股东。
不管什么都好,再接触接触就会露出端倪,南易对创业者俱乐部挺有兴趣,搞不好将来会和其中的一些人建立交易关系。
坐着聊了二十来分钟,初次见面能聊的聊得差不多,交谈就在友好的氛围内结束。
走出电竞馆时,南易才从墙上看到电竞馆的名字“Hanusha”,稍一推敲,就能猜到这个名字是结合猴神哈努曼和象神甘尼许而来,也算是迎合了印度人的喜好。
名字取得不错,南易默默祝福张德文能熬过即将到来的困难时期。
接着逛街,路过报刊亭时停住脚步扫了眼摊着的报刊,挑了几份有报道印度大选和边境局势的报纸。
随后,路过电影院,KiKi提议进去看了一部电影,已经上映两个多月的老片子,有印度版之称的,卡纳达语配音的版本,两个人都听不懂对白,还好是纯动作片,对白的意义不大。
……
次日。
上午时,南易收到帕布·瓦泽发了的一封邮件,有一个叫高塔姆的人想了一个卖水的点子,不算太新鲜,类似国内八九年前短暂流行过一段时间的投币式贩水机,把机器铺到各个小区,连上水龙头,然后等着收钱。
高塔姆的点子只是因地制宜,把投币贩水机改成NFC充值扣费的方式,并且要建立一个净水系统——在高处设立一个大水箱储存抽取的地下水,以便形成足够的水压把水送入其下的过滤净化组件。
除了过滤去色、活性炭吸取杂质、添加药水杀菌消毒等步骤外,贩水机还会利用逆向渗透与紫外线对水进行反复净化消毒,以保证原本不宜入口的水达到饮用标准。
接着,经过净化的水会分装到容器里,运送到设立在各处的贩水机。
高塔姆觉得,要满足人们随时随地都能买水的需求,这种储值NFC卡的模式相对来说是最理想的。
一方面,这样做更安全。因为没有现金交易,所以也不用担心有人破坏贩水机抢钱。另一方面,NFC卡便于人们按需取水,也方便统计数据,根据人们的需求及时调整服务。
此外,高塔姆还会采用物联网技术,为净水系统和贩水机添上远程监控装置,这样一来,两组装置就能实时反馈设备的运转情况。一旦净水系统出现运转异常或水质下降,它就会立刻通知工作人员前去维修。
而贩水机在剩余水量低于一定标准时,也会不断提醒水站快去加水,以免水箱彻底空掉。如此一来,在人力较少的情况下也能保证用户一天24小时买到质量干净达标的饮用水。
后面的这个想法又和国内的共享电动车差不多,南易估摸着这个高塔姆研究过国内的各种模式,他的计划就是在研究的基础上制定的。
计划不够新鲜,不太方便后期讲故事,投资的规模也较大,不太能保障后期的收益,不过却有不错的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