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3班的教室里,只有一个人在拼命乱跑,不断拿起桌上的书扔向外面,阻挡那些涌入的悲伤癫狂者,正是班长张敏敏。
她头上戴着耳麦,满脸恐惧和泪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瑟瑟发抖。
原来出事的时候,她正在卫生间,等回到教室,所有人都跑光了,她吓得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吭声,同时戴上耳麦放DJ,没有被精神传染,但还是被那些悲伤癫狂者发现了。
王觉走进化3班教室,口中说着什么,抬起手来,那些悲伤癫狂者立即停止了对张敏敏的骚扰,都退到教室门外。
秦铭将耳朵里的泥掏出来,听见王觉在里面说:“原来是隔壁班的班花。”
张敏敏惊恐的哭道:“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王觉表情有些古怪,舔了舔舌头:“宋瑶那个贱货背叛了我,我好难受,你能安抚下我的心情吗?”
张敏敏不知所措:“安抚……心情?”
“嗯嗯,你和宋瑶是我们化学系的两朵系花,说起来你比她更漂亮,皮肤又白,家世又更好,如果你能安抚我的话,我的心情就会好起来,就不会这么悲伤了。”
“那要……怎么安抚?”
“啊!别过来!”张敏敏失声大哭,拼命拿着书和凳子扔过去:“别过来!大家是同学,不要这样!”
“正因为是同学,所以不要见外嘛。”
“不要啊!呜呜呜——”
张敏敏害怕到崩溃。
秦铭目光一寒,身影一闪,就到了讲台前,拿起一截粉笔,屈指弹出去。
“嗤”,一道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啊!”王觉惨叫一声,左肩上传来剧痛:“谁?谁打我的?”
他转过身来,却不见一人。
他半个肩膀都在哆嗦,脸孔扭曲的厉害,用手往背后一摸,满手鲜红,血将整个肩头都染红:“啊!——”
教室外的那些悲伤癫狂者不知是听见王觉的声音,还是感应到了他的痛苦和愤怒,全都狰狞着涌入教室。
秦铭躲在讲台下,心想藏不住了,正要冲出去救人,突然听见走廊外传来有节奏的拍掌和踢踏声。
“药!药!药!他的妈妈不爱我,切克闹!——”
“药!药!药!煎饼果子来一套,切克闹!——”
声音十分整齐有序,配合着脚下的踢踏和拍手,极有节奏感,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那些癫狂的悲伤者都安静下来,脸上露出倾听神色。
“精神攻击!”秦铭变了脸色:“又是一名第二序列!”
“药!药!药!闲着无聊睡一觉,切克闹!——”
这说唱的感染力极强,带着拍掌和踢踏的节拍,在每个人身体内震动。
秦铭的身体也随之轻轻颤抖,他用手抓住吊坠,一股清明之力涌入脑海,这才从那节拍的韵律中挣脱出来。
他微微探出头去,只见教室外走来两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子,都带着墨镜,其中一人皮肤黑色,边走边拍手边说唱:“药!药!我说切克你说药!”
不少悲伤癫狂者跟着舞动起来:“药!药!”
“切克闹!大家都是大傻帽。”那黑人说唱道。
“药!药!大家都是大傻帽。”过半的悲伤癫狂者都跟着跳起来。
黑人旁边的那名男子是典型的东方面孔,面无表情,头上带着耳麦。
秦铭拿起两截粉笔塞入耳朵,那种几乎要被控制的感觉立即衰减。
“啊啊!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王觉突然仰天大哭,悲从心来,痛从肩来,哭的悲天跄地,令人感同身受,闻者落泪。
那名黑人一惊,手中节拍立即乱了几下,急忙后退几步。
悲伤癫狂者们立即从他的控制中解脱,再次陷入到王觉的悲伤中,张牙舞爪向两人冲去。
“好小子,敢跟我比拼!”
黑人摘下墨镜,眼里闪过杀气,开始疯狂的说唱:“我抽着差不多的烟,又过了差不多的一天,时间差不多的闲,我花着差不多的钱,口味要差不多的闲,做人要差不多的贱……”
王觉的声音弱下去,很快就节奏凌乱。
他一脸惊恐,发现自己也在跟着跳,急忙嘶吼道:“啊!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的全部,只愿你挣脱情的枷锁,爱的束缚……”
恐怖的精神力在空中对撞,仿佛空气都凌乱了。
两人中间的那些悲伤癫狂者,一会手舞足蹈跟着跳,一会声泪俱下哭崩溃,很快就精神错乱,一个个变成斗鸡眼,口吐白沫,有些严重的更是七孔流血,直接倒下去。
张敏敏也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黑人旁边的那名男子,面色凝重,双手捂着耳麦。
秦铭在讲台底下,也浑身抖动,冷汗从额头冒出来,他攥紧吊坠,轻轻咬破舌尖。
“有差不多的马子,差不多又干了几次,用着差不多的姿势,看着差不多的电视,吃着差不多的狗屎……”
“啊!一段感情就此结束。啊!一颗心眼看要荒芜。我们的爱若是错误……”
王觉将情感发挥到极致,终于无法再提升了,脸孔因为难受而扭曲的厉害,终于仰面喷出一大口血:“噗!——”
整个人倒了下去,“嘭”一声摔在地上。
“这差不多的人生,我是差不多先生!yeah!”
黑人迈开双脚,做了个剪刀手,露出胜利的笑容。
秦铭捂着嘴巴,怕胃液吐出来。
“想和我斗,还早着呢。”
黑人整理下衣服,带回墨镜,嘴角微微扬起,向王觉走去。
“这小子天赋不错,危险程度可以达到E了,用来做采集未免可惜了。”另外那名男子脸色苍白,松了口气,慢慢取下耳麦。
“带回去吧,如何处置,不是我们决定的。”
黑人走到王觉身前,突然大声叫道:“李奎,快来看!”
另外那名男子飞速窜过来,见王觉身后一片血迹,将大半衣服染红,立即将他翻过来,发现肩膀上的伤口。
“子弹!”
黑人惊道:“他中枪了,就在我们来之前不久!”
李奎用手指压在伤口附近,双瞳突然变成诡异的绿色,瞳孔眯成一条缝隙:“不是子弹,是……粉笔……”
两人互望一眼,都看到对方的震惊和凝重,然后目光一齐望向讲台。
李奎轻轻做了个手势,慢慢站起身来,往讲台方向靠近。
黑人抬起手来,在李奎距离讲台只有三米的时候,突然打了个指响,脚下皮鞋往地面上一踢:“嗨!Iloveu,这句话我经常对你讲……”
在他吭声的刹那,李奎就化作一道影子,冲了上去。
秦铭早有准备,在他们两人说出“粉笔”的时候,就慢慢取下外衣,披在头上。
一听到黑人的声音,立即将讲台翻向李奎,自己脚下一点,冲向窗户。
“果然有人!”
黑人惊道,差点咬着说唱的舌头。
“嘭!”
李奎一手将讲台劈碎,转身追了上去。
他身形快的难以想象,仔细看去,会发现身体全都异化了,双手变成绿色,露出长长的利爪。
秦铭刚踩在窗户上,就感觉到背后的危险,他往楼外一跳,反手连弹几下。
几截粉笔破空而去。
李奎双瞳骤缩,惊叫一声,那粉笔在他瞳中放大,速度之快,几乎不下于子弹了。
他吓得浑身一抖,强行扭转身体,在空中一翻。
“砰!”其中一截粉笔还是打入他的小腿。
“啊!”他吃痛一叫,就摔在地上。
黑人急忙跑到窗前,见秦铭坠在一棵大树上,但双脚在树尖上一点,就身如落叶,再次跃起,往前飞走。
他一双眼睛看傻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急忙掏出手枪,对着秦铭的身影连开数枪,但无一打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铭消失在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