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承在这个大排档出现当然不是巧合，前面欧阳承给杨谦打了个电话，晚会散场了，问他去了哪里。而杨谦当然不能关顾着自己吃得开心，他也要请老师他们一起过来吃夜宵。
谁知道，欧阳承和祝德辉他们一过来，就看见了欧阳晓晴抓着一个易拉罐，很活泼地站在那里放声高歌！
很显然，杨谦也没提前说明，让自己老师能有一个心理准备。
“这不是晓晴吗？我们都不知道，晓晴居然唱得这么好！”
祝德辉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哈哈笑地拍了拍还在跟女儿大眼瞪小眼的欧阳承。
欧阳承倒不是在意唱歌的问题，欧阳晓晴也不是因为怕父亲看到自己唱歌而停了下来，问题出在欧阳晓晴招呼都不打、偷偷地就“自己”跑来荷阳县这个上面啊！
这丫头，翅膀硬了！
“老师您别着急，晓晴这事得怪我，我没盯住涵涵，她自己跑来荷阳就算了，还把晓晴给一起拉了过来！”
杨谦起身给几位老师安排座位、倒水倒茶，还主动地帮欧阳晓晴解围。
这事儿，肯定得让欧阳老师知道的，而且杨谦也不可能让欧阳晓晴今晚还跟着他们在荷阳玩，还没有成年的孩子，于情于理，都应该由她的父母看着。
当然，杨谦先把责任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让还处在叛逆期的欧阳晓晴跟父亲闹得不愉快。
不得不说，欧阳承对杨谦的人品还是非常放心的，看在杨谦的面子上，他对女儿的黑脸没有持续太久。
“下次要来，你跟爸爸说，不是不让你来。你和涵涵姐姐一起来看表演是好事，只是不要耽误了学习，合理分配时间就行！”
欧阳承难得在女儿面前当了一次慈祥的爸爸，这让吃软不吃硬的欧阳晓晴低下了梗着的脖子，乖乖地点了点头。
这么多人在，欧阳承就不唠叨自己女儿了，他把头转向了杨谦，跟徒弟聊起了红橙节之后的安排。
“刚才在后台，你出去没多久，孙主任过来找我谈了，说想把你要过去。”
欧阳承说的“要”，很显然不是像之前那样，将杨谦借调过去帮忙那么简单。
孙国基很显然是看到了杨谦在音乐上的才华，想把他的组织关系正式转到文艺部，以后成为自己的手下，有什么表演也能更好地安排杨谦顶上……
简单地来说，是为了更好地“白嫖”杨谦。
“去文艺部就算了吧？老师，我还想继续跟您跑新闻。”
杨谦侧身让了让，给服务员上菜，其他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这些是重新给几位老师点的烧烤、炒河粉。
其实，杨谦也很清楚自己当不了太久的记者，但这份工作是他很喜欢的——要不然也不去读新闻学了。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杨谦不想三心二意，辞职前还去换岗位。
“你跟我跑新闻就大材小用了！你简老师都说了，你的能力，留在新闻部根本发挥不出来。当然，咱们荷城电视台这个小池塘也留不住你，与其让你去文艺部跟孙主任，不如你跟简锦川上去羊城，省电视台能给你的发挥空间跟大一点！”
欧阳承是真的把徒弟的前程问题放在了心上。
别看他之前跟简锦川开玩笑说不让他挖自己的墙角，但真到了杨谦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欧阳承还是希望能帮一下徒弟，给他指一条更加通达的大道——老一辈人，还是觉得留在体制内比较好，他就没想过杨谦辞职的可能性。
这时候，因为其他人都已经吃饱喝足，由向天歌带着去今晚下榻的小旅馆办理入住、洗漱休息了，不用担心隔墙有耳，简锦川也跟杨谦说起了他的打算。
“嗯，我跟你师傅聊过，你过来羊城，先跟我把纪录片做好，我初步打算是请港城当年比较有名的爱国明星过来，一起录，然后是看能不能推荐你上几个节目，把名气打出来……”
简锦川知道自己做纪录片，杨谦能发挥的空间有限，但到了省城之后，机会肯定会更多。
粤省电视台的节目，就不会还跟荷城电视台那样无人问津了，它虽然比不上芒果台、蓝莓台等等大台，但它在粤省地区，还是有着很庞大的观众基础。
所以，欧阳承和简锦川也是希望杨谦能借此机会，上到一个更大的平台，只是后面的发展就要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毕竟，老师们也不是什么大明星、大领导。
……
晚上十一点多，狂欢了一夜的荷阳渐渐安静了下来，夜宵摊或许还有不少食客，但路灯照得很明亮的街道上，已经开始变得空旷、冷清起来。
杨谦、戴羽妮、杨诗涵送走了要连夜开车回荷城的几位老师和欧阳晓晴，然后才走路回旅馆休息——向天歌亲戚开的旅馆离得不远。
“你怎么还想留在电视台呀？”
戴羽妮出于礼貌，刚才在杨谦和老师交流的时候，并没有插嘴，但她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这会儿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是说好的要去音乐节吗？
而且，戴羽妮都以为杨谦改变了主意，想要辞职愿意跟着自己干了！
“不用担心，没那么快去羊城的。刚才不是说了吗？简老师那边要给我们单位发函，然后我老师帮忙安排一下，还要办理很多手续，最后可以去羊城，估计都是年底的事了！”
“这样也正好啊，办手续基本上都要留在荷城，不用继续跑新闻，可以有时间跟你一起准备音乐节的表演。所以这个你不用担心。”
杨谦想到了第一层，以为戴羽妮是担心他工作调动去不了音乐节，便笑着安慰起来。
还好，三人行，还能有一个人旁观者清。
“不是，哥，戴姐姐是说，你现在唱歌都唱得很好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在电视台做下去？”
“很多明星不都是签约经纪公司，然后再被电视台邀请去上节目的吗？我觉得你根本没必要呆在电视台，直接出来，签戴姐姐开的公司不就行了？反正戴姐姐又不会亏待你！”
杨诗涵忍不住了，直接提戴羽妮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对啊！就是这个意思！
戴羽妮赞同地点了点头，涵涵妹妹的手没有白牵，有时候还真的要靠她出马才行。
“羽妮的公司不是还没开吗？”
杨谦却跳过了妹妹，把视线落在了戴羽妮清秀的脸蛋上。
“现在是还没开，但想开也很快，我找人注册一下公司，然后挖几个资深的经纪人过来就行了。”
戴羽妮说得轻描淡写，但这都是有底气的。
杨谦没有说不同意，他只是沉吟了一下，然后温和地说起来：
“不用太着急，你现在还没毕业。先把毕业论文写完，还有好好准备，把明年的专八考好。等到你毕业了，再开这个经纪公司也不迟。”
这番话，听起来是在劝学，要换做别人可能就有点不耐烦了，但戴羽妮却听出来了重要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你会等我毕业？到时候我毕业开了公司，你会到我这边来是吗？”
戴羽妮惊喜地看着杨谦。
“也不能说是等你毕业，我自己也有私心的。因为是第一份工作，我想至少做满一年，要有始有终。”
“然后也不一定签你的公司啊，现在哪里说得准。但我可以保证在你毕业之前，我都不会偷偷跑去签约别的公司，如果准备辞职去当专业歌手了，我肯定还是会优先考虑你的。”
杨谦没有给戴羽妮打包票，但他笑着给出了很大的诚意。
“我会分你股份的，我们没有说谁是老板，咱们都是合伙人！”
戴羽妮还有点心急，她快走两步跟上杨谦的步伐，好像在孜孜不倦地“追逐”着杨谦一样。
“又着急了是不是？你之前不是说了吗？开公司的目的是因为你想唱歌，现在我们不已经在做着我们喜欢做的事了？”
“既然我们已经走在了我们想要走的路上了，那就愉快地享受沿途的风景，享受旅行的快乐吧！不用太纠结我们去往目的地是走路，还是开车的，你说是吧？”
杨谦有时候说话就像一个诗人、一个哲学家！
戴羽妮虽然有点担心夜长梦多，但最终还是被他温和的语气说服，漂亮的双眸忽闪忽闪的，倒映着他平静的笑容，然后情不自禁地跟着点了点头。
步入娱乐圈的目的，其实还是想要更加愉快地做音乐，初心可不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