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铺路,棕毛马迈开蹄子狂奔。
张文坐在马车里,翻看起吴真人家中得到的三本书籍。
,一看便是手抄本,翻开第一页。
“炼尸之术,不止于起死回生,僵尸不容于三界六道之内,夺天地造化,不老不死不灭,若施以手段,可为护道。”
接下来又有炼尸法,其中有挑选尸体,炼成僵尸。
以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为最,照射月光,灵血为阴,配合诸多宝材能成僵尸。
又以感染尸毒而变成的僵尸为最次。
除了挑选尸体外,炼尸的时辰也很讲究,以深夜子时最佳,正中午则最不推荐。
“好一个炼尸,生辰年份,这么讲究?”
张文不认为炼尸不好,只是想炼尸,道德底线不能太高。
放下炼尸要诀,拿起,上面是一张张图画,像张文用的驱鬼符,五雷符,隐身符,镇尸符等。
“沐浴更衣斋戒,颂念心经,供祖师,比炼尸还麻烦。”
张文现在无名师指点,想学画符也没个头绪。
放下,再拿起。
上面画着小人,或盘腿而坐,或站立屈膝,而且每个小人身上都有许多小点,划线连起来。
张文记得前世电视上看的电视剧里,武功秘籍画的运功走向就和这个差不多。
除此之外又有小字介绍,写的都是穴位名称。
“回头找人指点一下吧,九叔那边是靠不上了,刘二倒说过朱家镇有个二叔公,有时间能去看看。”
三本书与四门少林功夫放在一起,张文闭上眼开始休息。
路算平坦,车子摇摇晃晃倒也好睡。
不知走了多远,忽的一阵哭声将张文惊醒。
“呜呜呜,呜呜呜~”
马车也古怪的停下来。
“车夫,怎么回事?”张文掀开帘子问道。
马车车夫却哆哆嗦嗦,指着前面路中央背着马车的白衣身影:“是白姑娘!”
“谁?”
“白姑娘啊!”车夫往张文身边凑:“两年前,有一伙北方的恶贼伪装成有钱人,逃通缉往南来,路过咱们荣县附近时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衣裳,自己赶路的姑娘,恶贼起了心思糟蹋死姑娘,姑娘怨气不散,后来化作恶鬼杀了那伙恶贼。”
咽了口唾沫,车夫说道:“那之后,这一带时不时会出现一个身穿着白衣裳在路上哭的姑娘,听说白姑娘最厌恶有钱人,丢下所有钱财,再磕几个响头就能保命。”
张文盯着那个背对着自己哭的身影:“这么邪乎?”
“不过怎么听都像是瞎编的故事。”
为了不打草惊蛇,张文没敢用“鉴定术”。
从车夫口中不难听出,“白姑娘”不会主动害人,但如果被自己用鉴定术激怒,那就糟了。
可他更多感觉白姑娘不像是鬼,没听说过哪个鬼会让人丢下钱财的。
“我倒要看看你是人是鬼!”
张文跳下马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枪,另一只手捏着五雷符。
不管是人还是鬼,他都有还手之力。
车夫大惊:“先生,你快回来啊!”
因为太害怕说话声音很小,几乎在用气声说话。
张文却说道:“不是说只要给了白姑娘钱就能保命吗?我这就把钱给她送过去。”
“这,这是不怕死啊!”车夫大惊,又不敢阻拦,只能看着张文一步步靠近白色的身影。
走到距离白姑娘三丈远距离时,张文停了下来。
他捏着符的手松开,而是果断的拔出手枪,十分平静说道:
“鬼是没影子的,这位白姑娘,你露马脚了。”
谁知对方反而用幽怨声音问:“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
说着,她缓缓的转过身来,一双眼睛空洞漆黑。
张文心脏猛地一抽,远处的车夫因距离远没看见白姑娘的模样,但却被白姑娘转身的动作吓到,啊的叫了一嗓子。
楚人美趴在自己肩膀上自己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白姑娘!
静下心来,张文却发现对方手微微颤抖,而且不看其没有眼珠的空洞双眼,对方的模样老态,眼角有深深皱纹,绝非是能让恶人糟蹋的年轻貌美姑娘。
心里有数,张文用鉴定术。
“李三娘,状态:紧张”
“把眼珠子挖了装鬼是吧!”
张文快步跑过去。
“你赶过来,不要命了吗?”装鬼的李三娘还想吓唬张文,却被赶来的张文一脚踹倒。
“不看看自己模样!长这样,谁糟蹋你!”
看张文一脚踹翻了“白姑娘”,车夫愣住。
张文又抬脚要踹。
“别打了,别打了!”李三娘哀呼:“我眼瞎了,家里还有男人和儿子要养,所以就是出来骗点小钱,从没害过人啊!”
她是知道自己暴露了,赶紧求饶。
瞎了眼的女人,在路上被打死了,估计也没人在意。
张文反问道:“你让路人把钱都献给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人家要养家糊口的钱?”
“我,我就是个苦命女人啊~”
眼看躲不过一顿揍,李三娘撒泼大嚎。
“哪怕再过一百年也不缺你这种女人,没理了就撒泼,当初害人的时候,就没想到自己会被拆穿?”张文冷哼。
若不是赶着去荣县,他肯定会将对方带回任家镇的牢房里,好好教育教育。
“先生,要不就算了,她一个人也不容易。”身后的车夫看李三娘嚎啕大哭,赶着马车过来并劝道。
“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张文没理会大哭的女人,而是看向车夫。
“您这一趟能赚两块钱,平时也就几个大子儿,月底能留下三四块。”车夫爱惜的拍着自己马儿:“我最值钱的就是这辆马车,一身家当都在马车上。”
“遇见她,你就得把苦攒的钱都给她,别管是一块大洋,还是一百块大洋。”张文说道:“这次是和我在一起,如果没和我一起,你的钱是不是都得献给她?”
他回头看向李三娘:“这种人,如果这一次不好好教训,以后还有数不尽的人要遭她的道!”
“这个……”车夫张张嘴。
他想说的是和我没关系,反正这次我的钱保住了,其他人就算他们活该。
劝说也只是觉得女人哭得凄惨,没想太多。
但张文是自己的大主顾,也不能得罪了。
所幸就闭上嘴。
李三娘发现车夫不再帮忙劝,哭的更撕心裂肺。
一股冷风吹来。
这个感觉张文在黄山村感受过,只是比楚人美弱了不知多少倍。
张文抬头,
发现远处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再眨眼,又近了一些。
他汗毛竖起:“碰到真的了!”
张文赶紧翻身上马车,并催促已经被吓傻的车夫:“快走!”
马儿不停的打着喷嚏,惊惶不安。
“哎!”车夫上了马车,那白色身影已经到了马车前。
只有大嚎的李三娘不明所以,她误以为张文要离开,认为自己成功了,更加卖力的哭嚎。
看着马车前的人影,张文直接抓着一沓符咒,五雷符,驱鬼符,镇尸符都在其中。
另一手举着八卦镜。
他大声道:“白姑娘,在下路过宝地,未想冒犯!”
“白……白姑娘?”李三娘呆住。
她看不到,更加恐惧。
张文见白姑娘没再靠近一喜,继续说道:“多谢白姑娘,这个女人装成你在附近坑蒙拐骗,败坏姑娘你的名声,就把她交给姑娘你处置了!”
他又压低声音,小声对车夫说道:“快走!”
车夫回神。
“驾!”
马儿撒开蹄子,拖着马车快速离开。
张文自始至终保持着高举符纸和八卦镜的姿势。
直到荣县出现于视线之中,张文才松了口气放下手来。
他知道不是白姑娘做鬼善良,不与人结怨,而是张文手里握着足够的符咒,让对方不愿和自己动手。
鬼也是会权衡利弊的。
“先生,那个女的…”车夫小声问。
“死定了!”
张文收起符纸,说道:“她假扮白三娘吃了这么久的好处,最后让白姑娘收了她,也算是因果报应,你最好也在荣县找个地方住下来,晚上别赶路了。”
车夫连连点头,他肯定是不敢赶夜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