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四年,四月初七。
云州边境。
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血腥气。
分明已是四月,不说南方,就算是与云州相隔的京州,也能感到几分燥热了。
但是在这接近极北的鬼地方,呼吸之间的凉气却还是直入心肺,让人难熬。
林季顿住脚步,看着脚下泾渭分明的地面。
他脚下踩着是夯实过的土地,再看两边,分明是被人为拓宽过的,虽然因为久未修缮而显得有些破败,但相比于前方那坑坑洼洼的被冻硬了的烂泥路,却已经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北霜解释道,
林季轻轻叹息了一声,
北霜没搭茬,但看那样子显然是默认。
见状,林季低笑道:
话音落下,林季当先迈出大步。
当他离开官道,脚踩在已然冻硬的烂泥路上的一瞬间,他突然感到了些许轻松。
这种轻松感是没由来的。
就像是假如背了一辈子的负担,那负担就已经成了习惯,如不存在了一样。
可是突然负担被卸下,于是便感到了几分飘飘欲仙般的畅然感。
这股新奇的轻松感让林季来了几分兴趣。
他突然抬头看向天空,看着那阴云密布,似是有大雪将至的天空。
北霜问道。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难以描述的感受。
在轻松感过后,林季便又感到了几分剥离感,他仿佛整个人都通透了,从上到下由内而外,焕然新生了一般。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任由身旁的北霜与方晴催促询问也不理会。
约莫过去了足足一刻钟,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也不解释,迈步便继续向前走。
北霜忍不住好奇问道。
一边说着,林季脸上逐渐泛起了笑意。
这些话不是入道境难以理解,而方晴与北霜,一个只是有些特殊的凡人,另一个则是从小在极北长大的圣火教圣女,她们更是难以体会所谓监天司气运之说。
很快的,三人便在北霜的带领下,继续一路向北。
直至远离云州十几里之后,林季才突然问道:
闻言,北霜诧异道:
林季坦然摇头道,
说到这里,林季又变得有些迟疑。
这话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林季自然不指望北霜二人能给他答疑解惑。
北霜说道。
林季满怀恶意的揣测道。
北霜却摇头,诧异的看向林季。
闻言,林季顿时恍然。
见北霜点头,林季却想起了给离南居士当徒弟的鲁聪,也不知道那小子如今混的怎么样。
正在说话间的功夫,前方路上突然出现了几道身影。
那几人就拦在去路之上,毫不掩饰各自的目光,在扫过林季与方晴之后,便始终盯着跟在林季身旁的北霜。
仿佛林季和方晴不值一提,唯独北霜才值得他们入眼一般。
见状,林季问道:
在进入云州之后,林季便察觉到北霜似是传递了消息出去,只不过他懒得阻拦而已。
而且北霜当时也没有刻意隐瞒的样子,因此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北霜微微挑眉,此情此景,她却突然冲着林季俏皮一笑。
这理由倒是说的干脆利落,显然这姑娘早就想好了借口。
林季哑然失笑,也懒得纠缠什么。
林季实在是没想到,自己都入道了,还能被人给算计,被当做铲除异己的工具了。
这感觉着实算不上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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