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知之地。
无尽的信息数据在变幻推演之中,突然,就像是有人关掉了电闸,一切戛然而止。
过了许久,才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极其遥远的角落里钻出来,然后这种声音不断扩大,增强,直到变成最可怕的噪音,最诡异的污染源头。
突然,这声音再次终止,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让人莫名的就会觉得很稳重,很安全。
“那位叫李肆的老头子离开了赛道。”
“是命运九子出手了吗?”
“并不是,他们不可能比我们还要快,就算是我们,也得需要五个月的时间才能找到这个老家伙,同样,这也不是慕狗的作风。”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那个老头子用掉了那缕历史道火,所以自动离开竞争赛道,我们再也无法通过历史道火来锁定他。”
“用掉了?草,这可是一缕无比珍贵的历史道火,他说用就用掉了?搁这当大白菜呢!大白菜也不能这么祸害啊!”
“谁知道呢,也许是这位中古时代的老爷爷一时心血来潮,或者,他是一个老白……”
“哈!老白不是这样用的,你这是在侮辱小白。”
“但他的年纪的确够老的,比我们加起来还要老十九个长河纪元。目前现存的最古老的长河之主都没有他的年纪大,根据我最新查探出来的消息,这位李肆老爷爷的年代,甚至可以追溯到混沌之母,命运之母这些道火二代还存在的年代。”
“厉害!就像是一块活化石。不过你是从哪个渠道打探来的?”
“机械爸爸那里,那个谢余生留下的记忆里有这样一段记忆,说是曾经被这个李肆干掉一个分身,而从谢余生的年代就可以推导出李肆的具体年代,那个时候,甚至还没有机械爸爸。”
“你这样说,机械爸爸大概会不开心的。”
“哈哈!没事,我们还有一个病毒妈妈。”
“所以,这条线索断了?能找到这位李肆老爷子所在的历史坐标吗?”
“没有,时间太短了,就算以我虫大的本领,也只是推演了个寂寞,我甚至在想,是不是这老不死的故意在这么搞?故意逗我开心?”
“不会吧,那么重要的,几乎无法替代的历史道火说用就用,仅仅是为了恶心你虫大?你最近过于自恋了。”
“但愿吧,一个慕老狗已经够让我头疼了,我实在不想再面对一个任性的,不可捉摸的老头子。”
“行了,一个自动淘汰的竞争对手而已,抓紧时间多去那些高贵的命运九子身上多啃几口才是正确的,你都不知道他们尖叫起来那可爱的小模样,哈哈哈!”
残阳如血,朔风猎猎。
一座古老的关城上,一道人影拉得很长,很长。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用近乎倔强的姿势卓立于此,哪怕,身上的铁甲已经要束缚不住他的大肚腩。
如血的残阳余晖里,一道模糊的人影远远走来,远远就嬉皮笑脸喊道:
“表弟,好久不见。”
“表哥,没想到你还活着,我很遗憾。”大肚腩老者开口。
“少说废话吧,李败类说了,那个李肆不是他的小号,他就认识一个张三。当然,没准可能是我的小号。”
“那看来就不是你的小号了,当然,已经不重要了,就在刚刚,李肆退赛了,他用去了那缕历史道火。”
“草!还有这样的操作?这比我的拖尸前进大法还狠啊,他为何要这样害自己!”来人很震惊,是真的震惊。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个小白吧,根本不明白历史道火的重要性。”
“小白?嘿,李败类可是查出来了,那个李肆目前的年纪之大,你用数字都表示不出来,实打实的天下第一老不死。不过也奇怪啊,这样的老不死,居然出了这样一个昏招,真是大愚若愚啊!我张飞扬甘拜下风。”
“对了,表弟你这边还好吧,看你又胖了一圈的样子,咱哥俩真是亲兄弟。”
“不好不坏,跟着虫子后面捡点残羹剩饭,我也就这点本事了。”
“哈哈哈哈!你这话千万不要让那两虫子听见,更不要被那伙命运大聪明听见,不然绝对会被你气死再气活再气死。”
“走啦,唉,眼瞅着又一个长河纪元了,我这跑龙套的命运啥时候是个头哦!”
大肚腩老者看了眼来人的背影,并没有因此话有任何神情变化,他仍旧坚定的站在那里,仿佛已经与古老的关城融为一体。
“主……主人?”
命运大墓中,一群长河守墓灵正在加快速度搬家,怎料命运九子之一的长夜突然去而复返。
“暂停原来的计划,不必将这座命运大墓公之于众了。”
“这主人,可是有了什么变化?”
“嘿嘿,是有变化,那个李肆,把他手中那缕历史道火给用掉了,哈哈哈哈,这真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毕竟大荒这段历史,太重要了。”
“你们立刻给我启用命运种子,进入这段历史,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把那个李肆给我找出来,弄死,按死,踩死,我不想在看到他了。”
长夜有些疲惫,最近他实在是被那两只虫子给搞伤心了,尤其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捡破烂的,捡你大爷的破烂啊!
还好这边的火头被踩灭了。
如果那两只虫子与那个捡破烂也像是这个李肆这么蠢就好了。
寂静的山林里,李肆化身的饿鬼灵巧的不断越过一条条沟壑,这份敏捷与他的外形一点都不相称。
至于他光光的脑袋上,那只肥鸟却沉默了好久,仿佛李肆询问它的名字触发了它的伤心事一样。
“我不配拥有名字。”
良久,肥鸟嘎嘎叫了一声,拍拍翅膀飞走了,留下李肆莫名其妙。
但很快它就飞了回来,往李肆脑袋上丢了一根干枯的树枝。
“嘎嘎,这个东西可能对你有用,劝你机灵点,老爷看着你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肥鸟的那只浑浊的眼睛里,居然有着一种诡异的光。
李肆有心想问,但最后还是小心道谢,至于那根干枯的树枝,则小心翼翼的收起。
也许对常人来说,这就是一根干枯的树枝,但对于了解虚实法则的存在来讲,这就代表着一个低位世界,亿万低位生灵。
如今,既然这树枝干枯了,就说明,这里已经死绝了。
而他要找到目标,没准也就在其中。
山神明明知道这点,却点名让李肆来处理,所以他其实就是个排头卒子,做好了,是山神的功劳,做不好,是他的罪过。
那位肥鸟老哥真仗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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