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蓝光基地(一)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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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接触到宇宙所反射到地面的光线,实在亲切。有时有异常的激动与甘爽,有时也有无尽的失落和惆怅。傅玉姝知道,探索和追踪不再是遥远的事情,而这背后有多少人为之付出努力,为之牺牲。月基天文台,通过遥控宇宙望远镜,在观测效果上能得到更好的扩展;宇航员的笔记本电脑接上一个电子眼,将电子眼摄下的图像数据传回地球,一切空天状态都掌握。

今天紫金山的夜晚格外美丽,傅玉姝对着寻星镜在宇宙里搜寻。郝秋岩站在身后说:“最近有没有什么发现?”傅玉殊说:“还没有,昨晚的天气不算通透,不时有薄云飘过,视宁度也算一般。”23点时,天狼星已升至40º高了,傅玉殊坐在天文望远镜下面,光线是从各种天文仪器发出来的,配以墙壁隐形灯里发出的橘黄色光芒,给人一种中性的感觉,视觉上比较舒服。

傅玉姝说:“一切正常,天狼双星一直很安静。在红外波段,北双子望远镜利用自适应的光学镜片,解析出星团中心的恒星,可校正因地球大气所产生的畸变,获得与哈勃望远镜相同效果的图像。能观测到数十亿光年以外的较暗的星体发出的光线,能看到成千上万的星星,以及星系核心超大黑洞周围的奇观;恒星的周围可能形成早期行星系统的气、尘区,以及拍摄到褐矮星图像。”

郝秋岩说:“是呀,这是一个由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克鲁兹学校的天文学家领衔的研究团队,在距地球7.2光年处的褐矮星WISE0855上探测到了水汽云团。WISE0855是迄今天文学家在太阳系外发现的最冷的天体,大气温度大约是零下23 º,质量大约是木星的五倍,在很多方面都和木星相似。”

傅玉姝靠在椅背上轻轻答复一声:“哦。”郝秋岩说:“除此之外,目前人类在外太空听到的,只是浩瀚太空中一片静默。我们还收集到一种恒星坠入黑洞时所发出的‘死亡尖叫’。这也可能是一种所谓的‘信息声音’,只不过是以一种辐射的形式存在的。”

傅玉殊嗯了一下,并没有出声。郝秋岩问:“对天狼星的观测怎样了?”傅玉殊说:“还是和往常一样,没出现有价值的天文信息,那里一直都很平静。”郝秋岩说:“观测任务是很枯燥的。”傅玉殊说:“习惯了,对于我来说,这没有什么。我们知道,天狼星极其伴星,都是在偏心率比较大的轨道上互相绕转。由于伴星的亮度比较大,所以用大望远镜看到那颗七等的伴星很难,但我们仍然用光谱区分法去关注它。天狼A是全天第一亮星,属于主星系当中的蓝矮星。天狼B质量比太阳稍大,属于白矮星,而半径比地球小。

1975年,天文学家们发现了来自天狼星的X射线,有人就推测这可能是B星的几乎纯氢的大气层的热辐射所产生的,或者是在高温星冕的状态下所产生的。古人认为天狼星和太阳同时升起时正好是夏季,此时天狼星的光和太阳的光合在一起导致了夏季天气燃热。”

郝秋岩用肘臂拄了一下前面的椅背点头说:“天狼星作为一个天体,其大小的概念是难以估计的。当我们仰望星空寻找天狼星的时候,天狼星也许只是我们眼中的一个小星点;但实际上,它比地球,甚至太阳要大得多。苏轼‘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是何等的豪迈,而我们人生的命运,乃至地球人类的命运,也同它紧紧地连在一起。”

傅玉姝说:“我相信你的判断力,米棣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值得。”郝秋岩说:“这不仅只是我俩之间,关系到整个地球人类的命运。”傅玉姝没有说话,而是调整着寻星镜的焦距。郝秋岩接着说:“通过这些年的发展,我们的观测设备越来越清晰,对研究工作者的工作发挥了重要作用。火星的赤道是以它的赤道确定,本初子午线是人为确定的,跟地球样,选择是随意的,大家约定俗成。火星,更多的是闪耀着褐色,它的表面依旧覆盖着大量的海洋、山川以及沙漠。经过亿万万年,逐渐变成热闹的地表,形成火星今天的红色星球。你看那蜿蜒曲折的河道,还有那些挺拔带有褶皱的山脉,都能说明这一点。其实,还原火星的地貌,是与我们地球十分相似的。”

傅玉姝到各个观测设备前查看一下,走了一圈后,回到天文望远镜下面坐下,依旧盯着观测到的图像。天文望远镜能够独自摄录并且储存,比多年前观测的情形有很大的不一样。她说:“我们知道,声音的传播介质可以是任何相互联结或相互作用的连续粒子;而我们通常认为,地球大气层以外的所有区域都是真空的,声波无法传播。虽然那里面还存在无数的恒星、行星、卫星及彗星等物质,但人类在外太空是听不到声音的。”郝秋岩说:“是的。”

在等待的光阴里,傅玉姝的时间大多打发在工作和对家人的照顾上。她有些内向,不可能喋喋不休地同家人说过多的话,怕给他们造成心里负担。郝秋岩尽可能多地腾出时间来,到这里陪她聊聊天;即使坐着不说话,也会减轻她生活中的苦闷和不愉快。这些干巴巴的理论,并不是真需要探讨的,但傅玉姝会感到心里暖暖的。

把鼻梁上的眼镜向上推推,做了下主镜与寻星镜的同轴调整。傅玉姝说:“即使能看到某颗恒星爆炸,似乎也是听不到一点声音。”郝秋岩说:“是的,从看到某些星体‘爆炸’,声音传到地球,至少需要上百万年的时间。声音是以波的形式通过空气震动而传播,由于太空中没有空气的存在,没有粒子来感知声音,那种寂静是无止境的。即便是太空中的大爆炸,也不会有一点声音,只不过是观感罢了。”

傅玉姝说:“密歇根大学的一位爱因斯坦奖金获得者鲁本斯•瑞斯,在上发表论文称:“黑洞吞噬恒星的过程中,在黑洞强大引力下碎裂的恒星物质,会在黑洞周围形成一圈物质吸积盘。这个吸积盘温度会不断上升,并在此过程中发出辐射,此时我们就能在距离黑洞本体非常近的位置上,观察到X射线波段的辐射信号。随着这些物质继续向着黑洞中下坠,就会发出半规则的信号,也就是我们所探测到的信号。”

郝秋岩说:“我知道,‘磁星体’是巨大的恒星爆炸后的残留物,不停地向外界发射电磁脉冲,听起来就像是‘心跳声’。”傅玉姝说:“跟所有的新思想新问题一样,这些都需要新认识新解释,不会引起太多的不安,这样就可以改变惯有的情绪的方向。”郝秋岩说:“地球人类的航天事业,总会从模糊的前景转变为清晰的路径,并不断的尝试,找到更新的突破口。航天并非是碰碰运气,遇到困难就退缩。现在谈谈各个行星的速度,不得不承认,还能够完全正确地知道天文学上的细节,不过用了多少分钟,多少秒,多少毫秒。”

理解和沟通就像春天的溪水一样,流淌进孤独者的心田;寂寥的时光,寂寥的人生,有这么一位仗义的朋友就足够了。傅玉姝始终坚强地支撑着生命的历程,强大的精神力量是令人钦佩的。她的生活,像一个失去方向的人那样,在一个地方反复绕圈子来来回回。郝秋岩知道,谈话的内容,以及涉及的范围不易扩大,只有不带情感色彩的科学语言才能打发她单调的生活,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郝秋岩坐在暗影里看了一会手机,他说:“地球人类应该认识到这一点,我们的火箭带着飞船突出地球的重力重围,把我们的基地建设物资放置在月球上、火星上。在那一刻,登陆的航天员可以忘掉在那里等待他的不是自由,而是事业中最艰巨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