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三人都不说话,也只有他这个当家主的来出出主意了。
“两个办法,一是和韩家将婚约给续上,这样我们家攀炎附势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这个办法好,爹就这么办。”陆垚激烈地鼓掌,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能将婚约重新续上那是最好不过了。
陆盱瞪了陆垚一眼,“等你爹说完,你再说话。”
“好的。”陆垚闭口不言,等待陆盱的经常言论。
“第二就是不和曹家订婚约,不管他们在外面怎么传,只要我们一日不和曹家签订婚约,那么我们陆家永远都是清者自清。”
“这个也好,爹就这么办。”陆垚再次鼓掌,陆盱的这两个办法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那叫一个舒坦。
“你闭嘴,别岔开话题。”陆盱骂道。
陆垚又变成了乖宝宝。
陆浩面色有些难看地说道:“可是父亲,明天我约了曹家,曹评会带着曹家小妹来我们陆府做客。”
“你你你……”陆盱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你真是干得一手好事,既然是你约的,那你就想办法给我推掉,我们陆府丢不起这个人。”
陆浩也是一脸为难,如此反复,他的名声也会变得不好。
“就这两个办法,你们选上一个吧。”陆盱又喝了一口茶。
陆夫人支支吾吾地说道:“既然垚儿同意续婚约这件事情,那我们就试试第一种方法吧。”
“哼,第一种也是最好的方法,不过这次我老夫是不会去韩府走上一遭,我还是要点脸的。”陆盱说道。
“那我……”陆夫人明显也不想去,她要去了以后还怎么在贵妇人的圈子里混。
陆垚站起身来,“这件事情就包在孩儿身上,我这就提着礼物去韩府陪罪。”
要面子?面子是什么东西,能吃吗?能抱得美人归,陆垚就不要这张脸了。
陆盱叹息一声,“倒是委屈垚儿你了,你先去探探口风也好,如果不成就用第二种方法。”
“我这去了,你们在家等我的好消息。”陆垚急匆匆地跑出来正厅。
陆盱在后面喊道:“快去快回啊!不……晚上不回来也行,在韩府上住上一晚。”
“知道了。”陆垚对着身后摆摆手,跑出了府门。
这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礼物怎么能寒酸了,幸好他身上除了今天花出去的六贯钱还有九十四贯在身上,一点礼物还是买得起的。
什么上好的布料,来上一匹,酒也要买一坛拎着,姑娘家爱吃的糕点,买上个几斤再说。
笔墨纸砚也来上一套。
什么?太贵了买不起,那就买个便宜的意思意思得了。
不管怎么样,要面面俱到。
这一趟花了整整十五贯钱,陆垚的心都在滴血。
就这样陆垚拎着大包小包来到了韩府面前,并敲响了府门。
韩府的下人看见是陆垚来了,急忙想要将大门给关上,陆垚一只手将门死死抵住,那位下人憋红了脸也无法将门推动半分。
陆垚一脸笑意的说道:“这位小哥,我是来找韩伯父的,容你进屋通报一声,见是不见你先问一下韩伯父。”
陆垚想要贿赂下人一贯钱。
下人连忙将手收回,“钱我是不能要你的,我去帮你问一下。”
“不要就不要,还省了我一贯钱。”陆垚又将钱收回到钱袋里面,在韩府门口等通知。
悠悠半炷香之后,那位下人再次出现,“陆公子请进吧,老爷在厅内候着呢。”
这么长时间才来,陆垚知道韩永合这是在摆谱呢,想要晾一晾他。
不过他也不气,本来就是他做错了事情,赔罪也要有赔罪的态度。
陆垚一脸笑意地跟着下人来到了正厅,在进入正厅之前才将手中的礼物交给下人,主要是让韩永合看见他来了不少礼物,至少等会挨骂的时候要轻一点。
不看僧面,也要看礼面。
陆垚恭敬地走进了正厅,又朝着韩永合恭敬地行礼,“小侄见过韩伯父。”
“嗯,坐吧。”韩永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陆垚正经地端坐在座位上。
“二郎你来韩府可有什么事情啊?”韩永合问道。
明知故问,不过陆垚还是笑着答道:“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念韩伯父所以上门来看一看。”
“嗯?”韩永合斜看了陆垚一眼,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他之前准备好的台词都没法说了。
既然你不按套路出牌,我也不按套路出牌。
“既然二郎已经见过了,那就回去吧。”
这是下了逐客令,花了这么多钱买礼物,就说这么两句话,那可不行,太亏了。
陆垚拱手说道:“一眼不够,我需要多看韩伯父几眼才行,小侄学会了几道好菜,不妨我这个做子侄的做给伯父尝尝?”
韩永合惊讶地看着陆垚,“二郎还会厨艺?”
“这半年以来旁的没有学会,厨艺倒是精进不小。”陆垚露出标准的笑容。
“那二郎你可知道君子远庖厨?”韩永合问道。
“能为长辈们尽一份孝心,就算不做这个君子又如何。”
“既然如此,尧叔带二郎去厨房一趟。”
韩府管家尧叔带着陆垚走向了厨房。
韩永合靠坐在椅子上冷哼一声,既然陆垚相当一个厨子,那就让他当一回厨子,好解今日他在朝堂上的气愤。
陆垚走过之后,韩文远从后堂走了出来。
韩文远见他父亲想要询问的模样,抢先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放在韩永合的面前,说道:“这是春香楼传出来的词句,请父亲一观。”
韩永合因朝堂之事心中尚有郁闷,不想看所谓的诗词,但是作为一个文人,对于诗词的魅力还是没有办法抵挡的,时下汴梁城中又来了几个名气颇大的学子,而韩文远又将诗词献上,恐怕还真出了几首好词,在好奇之下,他还是拿起词纸来看。
韩永合拿过纸张细细观看,不禁感叹一声,“好词!”
他转眼看向韩文远,兴奋地问道:“这两首分别为何人所作?写得当真是极好。”
韩文远脸上带着笑意笑道:“这两首词均为陆二郎所作?”
“陆垚所作?”韩永合满脸不解,再问道:“当真是他所作?”
“一作两词,不像有假。”韩文远答道。
“这陆垚藏得一手好拙啊!”韩永合轻轻闭眼,好像是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韩永合睁眼问道:“远儿,依你看陆垚此时上门倒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韩文远回答道:“陆二郎此次前来肯定是为了早朝你和陆伯父争吵一事来的,恐怕是为了缓和陆韩两府之间的关系。”
韩永合又问道:“昨天我就听说,陆垚其实不同意退婚此事,有人听见他在陆府门外大喊此婚不能退,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来复婚约的。”
“此事……孩儿不敢妄作评断,也不知陆二郎是如何作想的。”韩文远答道。
韩永合点头说道:“且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如果陆垚真的是为了复婚约而来,不妨为他留上一个口子,想要正在复婚约……哼,非得要陆青叔那个老匹夫亲自上门陪着不可。”
韩永合又摆摆手朝着韩文远说道:”既然陆垚有如此文采,你便将这两首词送与玉儿看看。”
韩文远拿起纸走到了后院。
韩韫玉此时在院子绣花,看到哥哥来了便停了手中的活计。
“哥哥怎么来了。”
韩文远二话不说就将纸放在韩韫玉的面前,说道:“妹妹且先看看这两首词。”
韩韫玉看着不禁读出声来:“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韩韫玉读着读着,眼含泪水。
她是一个才女,自然喜欢好词,这两首更是好词中的好词,其中蕴含的感情更令她感动。
“哥哥,这是从哪里寻来的两首好词,写得真好。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实在想不到写这首词的人当时是怎么样的一种心境。”
“不若妹妹猜猜这两首是谁所作。”韩文远卖了一个关子。
“难道这两首为一人所作?”韩韫玉问道。
“是一人所作。”
“真了不起啊!这词是不是苏轼所作,他在眉州就胜有才名,此番他进京赶考,这可是他的新作?”韩韫玉眼中满是期待,苏轼的词每传到汴梁她都会细细读之,实在是写得太好了。
她俨然成了苏轼的小迷妹。
韩文远又从怀中抽出一张白纸放在韩韫玉面前,一首,一首,“这才是苏轼的新作。”
韩韫玉读过这两首词之后,眼底有些落寞,并不是苏轼写得不好,实在是对比之前的两首要稍微差上一些,之前两首的作者隐隐压过了苏轼一头。
所以她向着名气更大的人猜去,“莫不是欧阳相公所作。”
韩文远摇头道,“非也非也。”
“那作者到底是谁?”韩韫玉有些急了,他迫切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打败了苏轼,以后也多找些他的词来读读。
“此人现在正在我韩府做客。”韩文远答道。
“那哥哥还快些带我去见上一见。”韩韫玉急道。
以前她身有婚约不能随便见人,现在婚约退了,相见谁都是可以的,宋朝的女生虽然没有唐朝那么开放,但是也没有后世那样三从四德的约束着,见一见人也是无妨的。
“此人你还不能见。”
“我为何见不得?”韩韫玉扬起雪白的鹅颈问道。
“因为此人你肯定不想见。”韩文远笑道。
“如此才名,我有何不想见的。”韩韫玉执拗的问道。
“因为他的名字叫做陆垚,正是之前与你有过婚约的陆家二郎。”
韩韫玉满脸怒容地说道:“怎么会是他,他不是一直不学无术,怎么会做出这等的好词来,哥哥你莫要拿陆垚来取笑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