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贤二和自己的女秘书一起是把石原正雄和小田龙之介不但送出了獭祭清酒酿造厂,而且还安排了一辆车把他们送到下榻的酒店。
土肥贤二内心里面充满了矛盾,左右为难,着实决断不下来。他知道石原正雄的底线和意图,就是要对獭祭清酒酿造厂进行一个绝对控股。
跟了土肥贤二不少年头的女秘书,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道:“社长,那两人不会是骗子吧?”
土肥贤二不理解的看向了她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女秘书有一说一道:“他们实在太年轻了,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土肥贤二直言道:“骗子倒是不至于。在这之前,我就有过相关的核实。对方确实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正如石原正雄说的那样,他父亲早逝,大学没有读完就被迫回到老家去接管了轻井泽威士忌蒸馏厂。”
女秘书见社长这么肯定,也就不再怀疑,推心置腹道:“对方真就没有问题,那么我觉得你应该接受石原正雄提出的条件。
要是你错过了这一次机会,恐怕今后就真不会有了。现如今,酒厂里面早就人心浮动,士气低落,背地里说什么话的都有。
不瞒你说,大家都在担心这一个月的工资能不能够按时发放。如果再出现上一个月那种情况,就不止总酿造师不来上班了。”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土肥贤二不是不清楚自家酒厂内部出现的问题和状况。他当下为了搞钱,早已经是焦头烂额,那还有心思去做其它事情。
拖欠工资这种事情对于坐办公室的白领,还能够多拖一下,但是对于一线工人就不管用了。
一线工人本就更为劳累。他们拿不到工资的后果,哪怕没有工会,也定然能够自发组织起来罢工,甚至做出极端的事情。
“那你还犹豫什么呢?”女秘书不完全是公心。她同样明白,獭祭清酒酿造厂破产倒闭了,那么自己也会失业。
她是已经过了四十岁的女人,早就不年轻了。一旦失业,想要找到一份类似的秘书工作再就业,可能性几乎为零。
自己去超市,便利店等地方打工,不仅仅收入少很多,缺乏稳定性,而且还觉得是特别没有面子的事情。
獭祭清酒酿造厂被石原正雄收购成功,那么就意味着自己不会失去当前这一份工作,该干一个什么,就继续干一个什么。
自己可不会有什么家族传承,历史悠久等等的负担在身上。她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份体面的工作而已。
土肥贤二认真道:“我觉得愧对土肥家的先人们。竟然会在我这一代上面出现了酒厂不保的局面。”
“你是不是还放不下自己社长这一个头衔啊?其实,在我个人看来,头衔什么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獭祭清酒酿造厂,以及獭祭清酒这一个品牌能够被保存下来。只要我们酒厂能够存活下来,那你就没有愧对土肥家的先人们。
至于你,头衔上面无非就是从社长变成了厂长。不过,你的职务内容基本上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女秘书于公于私都觉得自家社长应该接受石原正雄的条件道。
“你真是这么想的?”土肥贤二认真的问道。
女秘书当前也不怕说出心里面的真实想法。就自家酒厂这一个经营十分不好的状况,已经是到了不接受石原正雄的条件,无异于就只有死路一条。
真要是到了那一天,她估摸着自己不仅仅是连遣散费都拿不到,而且还会有被拖欠工作的情况发生。与其那么糟糕,还真不如现在就不干了。
女秘书实话实说道:“是的。社长,我觉得你在这一个事情上面真没有再犹豫不决的必要性存在。
你要是委决不下,大可以把酒厂的所有人召集起来,让大家进行一个投票。我敢大胆的预测一下,绝对是压倒性的高票通过让你接受石原正雄的条件。”
土肥贤二脱口而出道:“你们那都是在为自己着想,却没有真正的为我和我们土肥家的酒厂在着想。”
女秘书不同意他这一个说法道:“我们为自己着想,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是人性使然。到了我这一把年纪的人,谁没有养家糊口的重任啊?
特别是男人,更是压力山大。一家子的经济来源可以说是都压在了他的身上。社长,你又为大家想过这一些没有啊?”
土肥贤二顿时就有股醍醐灌顶之感。自己一直都站在社长和土肥家的角度在考虑问题,从而忽视了下属们存在的需求。
他来了一个换位思考,自己要是作为酒厂的一名员工,自是也不愿意看到酒厂破产倒闭,个人就此失业,只会支持女秘书那一种想法。
“要是社长还有其它办法能够救活獭祭清酒酿造厂,那么我也不会劝说你去接受石原正雄所提出的那些条件。
首先,我跟着你工作这么多年,为人如何,你最是清楚不过。其次,因为我们酒厂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最后,既然有人朝向你都伸出了救命稻草,那么社长你就应该抓住才是。我们被著名的轻井泽威士忌蒸馏厂收购,非但不丢人,而且还能够借此扩大在业界内外的知名度。
我们酒厂能够被轻井泽威士忌蒸馏厂看重,那说明我们酒厂是有可取之处。要不然,对方也不会给你开出那么优厚的收购条件。”女秘书有板有眼道。
土肥贤二把手反剪在身背后,来来回回地踱步了一阵子之后,是才驻足下来开口道:“容我再考虑考虑。”
女秘书不无觉得他实在是太优柔寡断,完完全全地就没有石原正雄那一种雷厉风行的果敢。
对方虽然很年轻,但是能力出众。自家社长哪怕年过半百,也就这样了。她突然就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难怪獭祭清酒酿造厂经历了200多年,也仍旧只是一家生产低端清酒的小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