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永夜港居民们,早上好,我是永夜港的总督亚辉。”
“非常抱歉占用你们宝贵的时间,但维护永夜港的秩序与和平是我们不容推卸的责任,因此还请给我两分钟的时间解释当前我们所面临的情况……”
“大概几天前,卫戍队的威洛比万夫长批准执行了胡蜂计划,其目的旨在从联盟的间谍身上获取我们需要的情报。”
“客观的来讲,这其实是个不错的计划,我们几乎已经要成功了。然而不幸的是,在最后的关头,计划的关键执行人康德被联盟的间谍策反,并在我们的聚居地里炮制了一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惨案。”
“这是可耻的背叛!不但是对威兰特人的背叛,更是对元帅大人的背叛!然而我无法将所有的问题归咎于联盟的邪恶,我必须得承认,总督府也是负有一定的责任。”
“胡蜂计划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罔顾永夜港居民生命财产安全、贸然采取行动的威洛比万夫长难辞其咎。我在这里庄重地宣布,总督府现已解除其卫戍队总长官职务,而其本人在解除职务之后,将被调回亚文特城殖民地事务局等候发落。”
“另外,从明天开始,我本人也将停职一个月反省,总督职位将暂时交由我的副手阿米尔斯万夫长代理……”
除了对威洛比万夫长的撤职处罚以及对总督的停职决定之外,总督府还宣布了一系列的举措。
包括将蛇油列为非法禁药,比如禁止私下转卖后勤处免费配给的“沙仑”等等。
另外,为了搜捕躲藏在永夜港内的联盟间谍,驻军对西北城区的封锁扩大到了永夜港。
在封锁期间内,永夜港港口的客运通道以及邮局等设施将被暂时关闭,想离开聚居地前往大荒漠也需要总督府的盖章的通关证明。
而开具证明的权力,在代理总督阿米尔斯万夫长的手上。
不止如此。
鉴于在“广播站动乱”事件中,窝藏在黑水巷中的不法分子有乘火打劫的行为,总督府当局顺势宣布将在黑水巷开展整肃行动,并且将整肃行动全权委托给了第40机步万人队。
照本宣科念稿的亚辉并没有提到乘火打劫的具体行为是什么,但明里暗里都将其和死在广播站附近的居民关联在了一起。
然而也许是出于对自己这番话的说服力有着自知之明,他虽然痛斥了黑水巷的暴徒,却不敢说暴徒究竟杀了多少人,只是含糊其辞地糊弄了过去。
虽然一开始说只占用两分钟的时间,但等到亚辉总督终于说完了所有总督府的决议,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半小时。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或许也预示了这篇通告本身便是讽刺艺术的一部分。
这家伙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而且是从那句“亲爱的”开始就在说谎了。
不过,虽然尊敬的总督先生在广播中撒了不少谎,但南方军团动真格了这件事儿却是不假的。
就在广播播出的同一时间,将黑水巷团团围住的第40万人队也接到了指挥部的命令。
二十支百人队分别从五个方向,在装甲车的掩护下深入了这片没有门牌号的贫民窟,挨家挨户地展开了搜查。
所有家中搜出了武器的人都被扔进了卡特诺德监狱,监狱关不下的人便直接拉去了郊区。
随着一声声枪响,一排排的尸体倒下,载着活人的卡车一批接着一批进去,却不见一个活着的人出来。
其中当然不乏该死的家伙,但绝大多数无辜的人都成了泄愤的对象。
由于总督府签署的文件,审判的权力已经和整肃行动的指挥权一起放到了指挥部的手上。
而负责执行命令的40万人队的小伙子们更是已经杀红了眼,从起初的犹豫到后来已经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对于同胞他们尚且能下得去狠手,更别说这些异族了。
就在永夜港的威兰特人对当局和驻军同仇敌忾的时候,异族对威兰特人的仇恨也到达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而那贴满大街小巷的通缉令上画着的男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黑水巷无数小伙子们心目中的偶像。
听说那个叫莫尔斯的男人单挑了一整队肃清小组。
而且还宰了一个千夫长!
那些威兰特人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现在不只是婆罗人如此觉得,这些来自大荒漠的幸存者们心中也渐渐开始如此觉得了……
……
港口区的酒馆。
虽然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情,但这儿的生意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毕竟在这儿喝酒的顾客大多都是即将开赴前线的士兵,而听命于前线指挥部的他们并不受总督府的条条框框管束。
甚至由于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让积攒了不少压力的他们变得比平时更能喝了,连带着整个港口的酒水生意都比平时更好了。
当然。
治安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灯光昏暗的角落,梅塔看了一眼窗外用拳头交流感情的醉汉,轻轻抬了下眉毛。
“我还以为你们动真格的了。”
坐在他对面的威兰特人淡淡笑了笑。
“我们确实动真格的了,只是我们对自己的同胞比较宽容。不信的话,你可以去一趟黑水巷瞧瞧,我相信你会有更深刻的理解。”
他的名字叫瑟韦尔,在后勤处装备管理科担任科长,汤尼这个“线人”就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现在彼得死了,汤尼也死了,他成为了唯一一个有可能将断掉的线头重新接上的人。
虽然总务部部长什么话都没有说,但虚位以待的秘书职位已经说明了一切——
狄更斯部长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谁能漂漂亮亮地将事情办妥,并且为领导抗下所有的风险,谁就是下一任秘书的不二之选。
这个一飞冲天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在政治的手腕上,古里昂将军确实不是狄更斯万夫长的对手,后者虽然对他做出了一系列的承诺,但那些承诺其实和废话没什么两样。
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又何来再也不做一说呢?
听完瑟韦尔的话,梅塔却笑出了声来。
“你们?对同胞宽容?我没听错吧。”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而这也让他更加瞧不起这群虚伪的家伙。
威兰特人至上?
那不过是忽悠威兰特人去送死的谎言罢了。
真正在乎的事情是不需要挂在嘴上像念经一样念的,而这群种族主义者也是最不在乎自己族人死活的家伙。
反观跳出了种族界限的家人会,才是真正在乎着自己的同胞。甚至不只是同胞,他们待每一个家人都如春天般温暖,就像待自己的孩子,亲切地称呼他们,并真正的在乎他们。
面对梅塔的嘲笑,坐在他对面的瑟韦尔却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反唇相讥地说道。
“你确实没听错,比起死在河谷行省幸存者手上的河谷人,死在婆罗行省幸存者手上的婆罗人,死在威兰特人手上的威兰特人最多只算个零头……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们自己干过的事儿吗?”
梅塔眯起了眼睛。
“没这个必要,我们对我们自己的历史记得比你清楚的多。而且,你别把拉西和阿布赛克那种猪猡干的蠢事儿也算在我们头上,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瑟韦尔的嘴角翘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是吗?那就当是这样好了。”
他不是来和这个婆罗人扯淡的。
不过这家伙但凡用脑子想一想,自己为什么能坐在这里和他扯淡,也该想明白一些问题了。
他们连联盟的人都是先抓了再说,更何况区区一个金加仑港的身份?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的上司狄更斯部长是什么好人,但有一点毫无疑问——打赢眼下的战争是南方军团内部各方的一致利益,顶多是在取得胜利的途径以及个人利益上存在一定的分歧。
如果沙鲁克真要是比拉西和阿布赛克更聪明,狄更斯部长是绝不会赚这笔钱的。
毕竟真要是那样,古里昂将军绝不会只是警告,轰炸机和地面部队早就招呼上去了。
蛇州的山再多,也不比连接着卓巴尔山系并散布着热带森林的北方三州,越硬的骨头越得啃。
换而言之,在沙鲁克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这件事情上,狄更斯万夫长和古里昂将军的意见是一致的。
当然,蛇州也不是没有能人。
譬如原灰狼军参谋、帝国“战神”阿赖扬的部下、现任蛇州战区边军指挥官戈帕尔就是其中之一的狠人。
但那又是另外的事情了。
“梅塔先生,我们还是来谈谈生意上的事情吧。”
看着认真起来的瑟韦尔,梅塔的神色也认真了起来。
“你说。”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冰水,瑟韦尔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汤尼和你的开的那些条件照旧,不过不合法的东西会比合法的东西贵得多,你们得在原来的供货价格上给我们两成的折扣。”
梅塔低声说道。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我会报告我的上级,还有吗?”
放下水杯的瑟韦尔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还有,汤尼死了,我们需要新的合作伙伴负责分销,然而以现在黑水巷的状况,我们很难和本地的异族人合作,他们也未必会信任我们。”
梅塔眼神中闪烁了一丝兴奋,但很小心地藏住了。
“你打算交给我们?”
瑟韦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份公开招标的文件扔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伸手接过文件的梅塔,他言简意赅地继续说道。
“我们计划对黑水巷进行改造,所有的工程加起来大概需要一到两万名劳工,既然这其中一定会孵化出暴力组织,为什么不让这个组织在我们的掌控之下呢?你说呢?”
“劳工的事情交给我,”梅塔小心地收下了文件,看着瑟韦尔认真地继续说道,“对了,海关那边呢?那个库鲁安怎么说?需要我来和他接触吗?”
他只是客套一句,其实更希望听到“不需要”这个回答,毕竟他实在不想和威兰特人打交道。
不过,对方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退出了。”
“退出了?”梅塔惊讶地睁了下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瑟韦尔的神色有些复杂,似乎不太想提及这件事情。
“……没错,准确的来说,他辞职了,并且打算永远的离开永夜港,和他的朋友们一起。”
梅塔的喉结动了动。
“去哪儿?”
瑟韦尔耸了耸肩膀。
“谁知道,最近封港了,一条航班也没有……其实我更好奇他准备怎么离开这儿。”
“这家伙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放他走真的好吗?”梅塔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如果你们不方便动手,我可以——”
“梅塔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但这里不是西岚,千万记住别聪明过头了,否则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瑟韦尔摸出了一根香烟,划燃了火柴点上。
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那双错愕的眼睛,他将手中的火柴盒放在桌上,轻轻推倒了梅塔的面前,用不开玩笑的语气继续说道。
“彼得把事情搞砸了,死了是他活该,但你也看见了,这事儿不算完,我们还是会替他报仇。”
“他是威兰特人只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你我都有退休的一天……所以别把事情做的太绝。”
“他离开了,没对不起任何人,这事儿到此为止了。”
……
康德死在了八月第一个周末的凌晨。
由于军团对西北部城区的封锁,人们从始至终没有见过他的尸体,也没有见过他的脸。
然而就在他死后不到三天的时间里,他的名字却是出现在了永夜港的大街小巷。
滞留在永夜港的老兵们以及所有同情他的市民们,将他的名字以涂鸦的形式留在了墙上。
他是个真正的英雄。
即使死了,他也会在永夜港居民的心目中永远活着。
永夜港当局和卫戍队的走狗们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墙壁,然而这些涂鸦和文字却又一遍一遍地被重新画了上去,并不断地像西北城区之外的地方扩散,甚至是以人们始料未及的形式扩散。
比如以更震撼心灵的音乐为载体。
威兰特人并不全都是肌肉入脑的家伙,他们同样有着自己的艺术细胞和人文精神,否则也不会从一群炮灰演化成一个团结的民族。
而值得一提的是,一个半世纪前的那场光荣的变革,似乎也是从一个威兰特人的死开始的。
黎明的曙光总是在夜黑到极致的时候出现,只是不知这一次他们是否依旧需要一个外族人来拯救。
被封锁的西北城区,紧邻着广播站的三号街道。
卡弗看着墙上那不堪入目的文字,感觉如芒在背。
其实比起被冒犯的感觉,他心中更多的是困惑。
他以为自己是威兰特人的骄傲。
然而越来越多的同胞将他们视作是耻辱。
“这帮狗曰的玩意儿,到底收了多少钱,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炮手咒骂了一句,取下挂在腰间的白色喷漆,将那侮辱性的标语给抹去了。
车长环视了周围一眼,点了一根烟叼在了嘴上。
“你在白费力气,这儿到处都是牛皮癣……我敢打赌,我们前脚离开这里,后脚立刻就会有人涂上新的。”
通讯员吹了声口哨,调侃了句。
“指挥部的人不太聪明,要我说,他们该给我们发个颜色鲜艳的喷枪。”
车长咧嘴笑了笑。
“没用的,你就是往上面涂黑的,他们也能用白的写。”
忙活完的炮手将喷枪插回了腰间,骂骂咧咧地说道。
“那我们假装离开,再折返回来……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崽子在和我们作对。”
“那你可有的看了,整个聚居地至少一半的人看我们不爽,”车长淡淡笑了笑,瞟了一眼周围窗帘紧闭的窗户,“我敢打赌,至少有十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庆幸藏在窗帘背后不是枪口吧,至少事情还没坏到哪种地步,我可不想和自己人打仗。”
卡弗一句话没有说,默不作声地听着队友们的争论,而心中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他在想他的拖拉机。
不知怎么得,他忽然觉得种地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在他的农场里绝对不会碰到这么多糟心的事情。
他从未如此的想家。
但也没准儿他并不是想家,只是想逃离这个令他对自己的信仰产生怀疑的地方……
……
永夜港的西北部城区到处都是扛着枪巡逻的士兵,卡弗所在的小队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支。
而就在城区交界处的队伍排成了长龙的时候,永夜港的码头上也是一片人头攒动的拥挤。
其中有三五成群的一大家子人,也有刚成婚不久的新婚夫妻,亦或者独身一人的年轻人。
他们的职业、阶层以及社会身份各不相同,然而全都无一例外地拎着大包小包,一副打算一去不回的样子。
类似的事情八个月前似乎也发生过一次。
只不过这次和以往不同,永夜港的威兰特人不是为了和家人团聚才离开殖民地,而是因为当局采取的一系列举措令他们感到了不安,同时也彻底失去了对南方军团的信心。
值得一提的是,除去在编制内的军人以及军官需要服从长官的命令,不在军团体系内担任职务的威兰特人公民是可以在军团的领土上自由迁徙的,这是元帅很久之前便赋予他们的权力。
然而,由于总督在下课之前连夜签署的行政令,港口的客运航班已经被全部取消。
看着堵在码头前的人群,客运局的管理人员急得满头大汗,朝着被安保人员拦住的人群大声喊道。
“都回去吧,最近没有离开这儿的航班,等哪天恢复了会有广播通知你们的。”
一名拎着手提箱的男人指向了停靠在码头边上的客轮,愤怒地喊道。
“那些船为什么可以走?”
客运局的管理人员头大地喊道。
“那些船运输补给的!它们马上要回东边去,你打算跟着它们一起走吗?那你就去问那个船长好了!只要你不后悔!”
一听是去东边的船,男人顿时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东边……
那可是废土。
就算永夜港当局的做法在令人不耻,他也不至于为了摆脱那群虚伪的家伙而跑去废土上面对吃人不吐骨头的死爪。
面对着岸上那一双双羡慕的视线,亚尔曼的心中一半是惭愧,一半是庆幸。
惭愧的是什么自不必多说,至于庆幸的则是在来这里之前,他担心永夜港当局将他的船队征用,特意向后勤处要了一份批准离港的文件。
虽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永夜港当局并不缺运输补给的船,犯不着征用他手上的客轮,但谁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一系列的事情。
总之多亏了前线后勤处给他开的证明,他不用搭理永夜港总督签署的行政令,可以畅通无阻地从货运通道离开。
只不过港口客运局的人同时也告诉他,在离开了港口之后,直到封锁结束之前都不得再回来了。
至于什么时候结束,则需要在其他殖民地的邮局或者港口客运局查询。
除了亚尔曼和自己的家人之外,船上还有一些不挑目的地的乘客。
他们大多是西北部城区的居民。
对于永夜港的大多数居民来说,亚辉总督和威洛比万夫长最多算是虚伪的小人,但对于他们来说那些人不只是小人,更是杀人凶手!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的亲人和朋友都死在了那天夜里,却等了半天都等不到一句下文。
比起面对那群笑里藏刀的家伙,他们宁可面对吃人不吐骨头的异种和掠夺者——即便亚尔曼告诉他们其实没那么夸张,东部诸省的异种确实比西部诸省要多一些,但不会比大荒漠更危险。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大多数逃难的乘客并不富裕,但也有几个富得流油的家伙。
比如一个叫菲力的伙计,是永夜港本地的珠宝商,而且据说生意的规模不小。
听人说,他两个儿子都死在了那天晚上,而这也让他和他的妻子彻底对那群背叛元帅的家伙心灰意冷了。
这次离开他不只带上了所有的家当,还将两亿第纳尔以及八百万银币的存款也从永夜港的银行里取出来装上了船。
亚尔曼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却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金灿灿的第纳尔堆在面前。
哪怕不计算其他家当,光是那些金币就有一千吨重了!
也亏永夜港的银行居然拿得出来!
为了运走这些财产,那家伙不但雇了两队安保,还特意从亚尔曼的船队中单独租了一艘船。
念在同胞以及银月女神的份上,亚尔曼倒是没起乘火打劫的贪念,只是按照市场行情的120%签了运输合同。
这其实也是对方主动提出来的。
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加价也算买个安心,亚尔曼见他已经考虑清楚了,便欣然接受了。
不过,最让他感到意外的乘客还不是那个叫菲力的珠宝商,而是某个瘸腿的海关。
船队拉响了汽笛,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了港口。
看着站在旁边的库鲁安,亚尔曼用颇有些意外的语气说道。
“……我没想到你会坐上我的船。”
“别说你了,我自己都没想过,我特么还记得自己曾经是个百夫长。”库鲁安自嘲的笑了笑,神色复杂地说道。
军团已经没救了。
就算他们征服了一千个世界,一万个世界,威兰特人的处境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们会系统性地生产蛀虫,而那些蛀虫会像铁线虫一样控制着他们,系统性的为他们制造公开的敌人,并汲取他们的血肉。
元帅打破了战建委施加在他们身上的锁链,然而他们自己的枷锁却终究需要自己来面对。
如果不解放被威兰特人压迫的幸存者,威兰特人亦不会获得最终的解放。
“……对了,联盟会把我抓起来么。”
毕竟就在不久前他们才把一群联盟的蓝地鼠扔进了监狱。
亚尔曼闻言笑着说道。
“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小心眼,如果他们真这么干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捞出来……”
顿了顿,他又用认真的语气说道。
“当然,你要是担心的话,你其实也可以在金加仑港或者南海联盟下船,那儿的人也都还不错。”
库鲁安咧嘴笑了笑,洒脱地说道。
“不必了,我开玩笑的。”
说着的同时,他眯着眼睛看向了那渐渐远去的港口,还有那些站在港口上目送着他们离开的威兰特人同胞们。
“我想跟着你去那个叫一号定居点的地方看看。”
所有人都认为永夜港的风波已经到此为止了,南方军团已经成功控制住了局势,然而他却并不这么认为。
这场战争还没结束,甚至于才刚刚开始。
他记住的不只是一个名字。
他还会回来的……
有些朋友不要太离谱,您哪怕拿着群星或者战锤当参照物都比拿现实当参照物像的多,压根儿就不同的东西怎么就能变一样了?请稍微克制一点,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