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网。
论坛一如既往的热闹。
这儿俨然已经成为了整个废土上消息最灵通的信息集散地,虽然规模比不上理想城的端点云,但横跨两个世界的疆域却是后者坐上曲速飞船也追不上。
没有家人:
飞翔的猪:
来根辣条:
没有家人:
没有家人:
帖子发出之后不久。
正在金加仑港一带活跃的生活职业玩家纷纷涌了进来,短短十几分钟就给帖子盖了上百楼。
被方长得谜语迷惑了半天的老白终于也瞧见了这站子,忍不住回牛马群里吐槽了一句。
方长:
老白:
方长:
在古典时代的市场模型中,通胀的流向和钱的流向是相同的,和货物的流向是相反的。
联盟之所以能将通胀均摊到各个盟友们身上,很大程度就是因为银币从管理者的手中流进了别人的口袋。而联盟的盟友们为了某种更大的利益,愿意为这点儿微不足道的代价买单。
甚至不只是游戏内,游戏外也是如此,内的参与者不仅仅是玩家,还有一些跟风的云玩家。而银币与其他货币的兑换比例,反映的也是类似的供需关系。而每一次拍卖会都能让银币的价格大幅波动,便可以明显地看出这个供需关系就是从拍卖会上的拍品中体现的。
金加仑港也是一样,不只是存在西岚帝国皇帝金库里的那些钱,还有大量的贵族以及私人银行准备将手中的西岚币脱手。而像是蕉头湾这样的,便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渠道。
对面的人收西岚币,能够给他们提供帝国那边堆积如山,但金加仑港这边急需的货物。而他们能用这些货物,从那些劳工、工厂、店主等等人群手中交换与银币挂钩的——加仑。
西岚皇帝以为实施禁运就能让金加仑港崩溃,但他可能忘记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金加仑港周边有太多村庄、聚居地甚至是贵族的庄园,需要金加仑港来消化那堆积如山、且品种单一的货物。
金加仑港面临的不过是西岚币的通胀,那么他们面临的则是更为严重的通缩。
如果无法将堆积如山的货物卖出去,他们就只能将它们倒进永流河,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当地的贵族一定会想尽办法打通边境的进出口通道,不管是收买边军还是利用手中的权威施加压力。
在皇室权威已经因为灰狼军的战败而受损的情况下宣布禁运,很大程度上那位陛下干了一件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事儿。
一旦当地形成了新的利益团体,搞不好边境上的两支军队都得变成的军阀。
如果这游戏真有那么真实的话。
方长:
方长:
狂风:
方长:
夜十:
老白:
夜十:
狂风:
方长:
夜十:
狂风:
秩序可能出现真空,但有一样东西不会。
那就是权力。
一旦出现空缺,立刻会有新的补上去。
无论好与坏。
哪怕只有一瞬间的空隙……
就在金加仑港第一届晚宴落下帷幕的第二天,金加仑港市政厅的门口便围满了人。
穿着外骨骼的男人走到门口,打开了头盔的扬声器,朝着拥挤的人群喊了一嗓子。
这时人群的外国很快有人喊道。
看着那汹涌的人群喊了一声,
挤在市政厅门口的人群顿时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也有一些人神色不悦,但看在钱的份上也只能忍下来。
看着那个拱着手千恩万谢的小伙子,半岁蹉跎笑着挥了挥手,不过这时才忽然回过神来。
等等。
这家伙是个鸽子?
仅仅一天的时间,37个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就收到了将近两百个投标文件,而且其中一多半都是来自银月湾以及在金加仑港一带活动的生活职业玩家的。
背调和验资等等工作花了足足三天的时间。
在这三天里,方长从燃烧兵团和在附近一带活动的玩家中,找了十几个有在市政部门工作过,或者有在大企业担任过行政工作的玩家,一边指导金加仑港市政厅新招募的两百名公务员熟悉业务,一边完成对那两百多个投标文件的审查。
排除掉一百多个资质不过关,或存在严重虚假瞒报情节的公司和个人,最终一共二十二个基建项目都找到了具体负责的公司或者个人。
而剩下十五个项目,大多是重资产项目,比如主干道公路改建以及港口货运铁路、民用铁路的施工等等。没有一定的实力,就算眼馋那背后可观的后续收益也吃不下来。
虽说金加仑港银行并非完全实行100%准备金制度,发行10加仑并不需
要真正准备1银币,但印的钞票也不好偏离银币储备太多,否则便会引发系统性的金融风险。
大印钞票然后放货给包工头,强行把瘦子一口喂成胖子的办法在这儿是行不通的。
当地脆弱的经济条件根本没有的基础,已经在吃士的幸存者们根本没法再苦了。
于是乎,百越公司的首席CEO方长在论坛上拉了个讨论组,将百越公司的股东们都召集起来算是开了个股东大会,在说明了项目情况之后进行了投票表决,最终决定由百越公司出资吃下这15个重资产项目。
这一做法其实和当年曙光城大搞基建时的做法如出一辙。
即,由实力雄厚的避难所集体控股公司,去把最难啃、又不得不啃的几块骨头啃下来,等到蛋糕做大了之后再由管理者出手,慢慢地把蛋糕分给当地其他幸存者,让后者也跟着吃饱。
而那些已经成长为庞然大物的们,则跟着联盟的军队或者商队,从联盟的地盘上走出去,去更广阔的废士上创造新的利润增长点——譬如理想城、落霞省、变革之前的巨石城,甚至是关系并不好的自由邦以及猎鹰王国等等。
事实上,无论是薯条港还是金加仑港,都是这一模式指导下的产物,只不过玩家在两地实行的策略因为具体情况不同而存在较大差异罢了。等到金加仑港的37个基建项目全部完成之后,这座港口的经济总量甚至有希望超过银月湾,成为婆罗海上新的贸易枢纽。
毕竟银月湾背靠的不过是一个百万人口的王国,但这儿本身就是一座百万人口的聚居地,而背后还有一个号称千族千神的封建王朝。
从这层意义上来讲,金加仑港正在进行的37个基建项目以及大大小小上百个民间自发形成的项目,和薯条港正在进行的港口、海底管道施工项目,对于正试图将废士上的幸存者们联合起来的联盟来说是一样重要的。
后者是看得见的纽带。
而前者则是看不见,但却真实存在的……
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脸,前一秒港口还是乌云密布,下一秒毒辣的太阳便悬在了天边。
这才刚刚七点出头,整个港口已经热得像中午了,连绕着桅杆的海鸥都发出了快热死的悲鸣。
正在值班的帕鲁打了个哈欠,准备走去值班亭的下面站一会儿。
上次好像也是差不多的时间,也可能更早一点儿。
站在这里的他不过是打了个哈欠,一睁眼的工夫就把这儿的总督大人和皇帝陛下给打没了,那个贼眉鼠眼的曼达尔直接变成了港口区的警官,原来的警长比哈里更不得了,直接变成整个聚居地的警长了。
警长。
对于金加仑港无疑是个新鲜词。
毕竟众所周知除了港口区有真正的警卫之外,其他地方可是连巡逻队家伙都没有,不是出了命案或者贵族们的小猫小狗丢了,就算报了官也不会有人管。
有钱人家的姑娘根本不会往小巷子里走,而那些穷人家的人口又一直在变,统计每户人家今年几口人,明年又是几口人,死的人是怎么死的,纯粹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他们就像长在红土上的草,春风吹完一在又是一茬,现在总算来了一群把他们当人的家伙,可真是便宜了他们。
帕鲁觉得这多少和自己打的哈欠有点儿功劳。
牛竟他要是没有偷懒的话,城防军指不定能早一点儿发现港口登陆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灰狼军的阿赖扬将军也不至于在城外吃那场败仗。
如果再打个哈欠能把联盟也给打走就好了,毕竟被一群们蹬鼻子上脸是一件很烦的事情。
他只想要
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老爷们客客气气地叫他一声警官或者先生,并不想和那些生来就低贱的下等人们也平等起来。
比如以前,他可以随意用枪托教训那些下人,但现在如果动手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些就会去问候他那位亲爱的曼达尔警长,后者挨了训斥会有一万种办法让他有苦说不出来。
摆烂也是行不通的。
那些铁人很聪明,有什么从来不找他们,只找他们的头儿,而且是直接捏着他们要害的头儿。
也正是因此,虽然他对这个岗位毫无感情,但还是不得不摆出一副秉公执法的样子。
所幸今天港口也是一如既往的和平,工地上尘土飞扬,马路上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人们根本没有闲暇的时间闹事。
无论是穿梭在码头上的商人,还是那些扛着箱子穿梭在库区和码头之间的劳工,都绞尽了脑汁、卯足了力气的忙着,好让自己兜里多两枚。甚至就连天上飞着的海鸥,都在忙着抢那些铁人和他们养的熊手中的薯条。
若不是仔细回忆,他甚至都快忘记一个多月前这儿发生了什么了……
就在这时,值班亭外传来一阵叮铃铃的声音,一辆挂着警牌的自行车急刹在了门口。
一个矫健地甩腿翻身下了车,一名穿着警服的小伙子风风火火地推门跨进了值班亭,将一只厚厚的公文袋塞进了正打着哈欠的帕鲁怀中。
看着已经是快下班的时间,帕鲁忍不住问道。
这小伙子的名字叫巴夏克,给他的感觉有点儿像约克犬,是最近新招进来的警卫。
虽然警卫局的同事们对他的看法还不错,不但热心肠,而且身手敏捷,办事儿更是认真,但老实说帕鲁不是很喜欢这个鼠族人小伙儿。
其一自然是因为这家伙的身份,其次则是这家伙对这份新工作有点儿热心过头了,一点身为警卫的威严都没有。
就这么急着得到那些铁人们的表扬吗?
那鼠人小伙子笑着双手合十,
帕鲁虽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但想到能提前下班还有白嫖的早餐,还是伸手接过了这份贴着封条的档案袋,跨出了门外。
看着迈开腿儿朝着远处走去的帕鲁,喊了一声。
帕售用鼻子哼了一声,总觉得这小子在向他炫耀从铁人那儿得来的好处,声音不禁有些不愉快。
神气什么。
那自行车又不是你的!
巴夏克却并不在意,爽朗地笑着说道。
帕鲁背对着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中的档案袋,加快脚步地从这条街上离开了。
这儿的一切都在变化。
无论是街上的东西,还是街上的人,偶然惊醒的时候,总会让他有一种被所有人抛下的感觉。
以前的郁金香街上住着的都是身着长裙礼服的贵族和贵妇人们,现在却连讨厌的老鼠都混了进来。
是叫阿辛吧,那边那户人家。
帕鲁看着不远处曾经属于威兰特人的豪宅,眼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嫌弃和厌恶,就像在看一块被老鼠咬缺了的饼。
威兰特人靠着勤劳和勇敢赚来的家产却被一个干偷鸡摸狗勾当的鼠辈巧取豪夺了过去,真不知道这所谓的秩序有什么好的。
若是有得选,他肯定还是更愿意回到属于尼哈克总督的时代,那时候的人们可要比现在有礼貌多了……
加快脚步离开了已经堕落的郁金香一号街,帕鲁很快又穿过了那条将富人区与穷鬼们隔开的骑士一路。
那是一条围绕郁金香街的环线马路。
之前效忠于总督大人的城防军与联盟在这里爆发了一场血战,然而如今这里却已经看不见发生过战斗的痕迹。
那些爬满弹孔的房子和被炮弹炸翻起来的街道都被拆的一干二净。
最近联盟在这儿大兴土木,不但把那些被炸毁的马路给拆了,就连那些原本好好的路也给连着路基翻了起来,弄得附近几条街整天都泡在灰尘里。
巴夏克说的那座靠近车站工地的警卫分局就在附近。
在向那边走去的时候,帕鲁朝着被隔离带围起来的坑里瞄了一眼,只见几个光着膀子的劳工正抬着一块块又厚又重的木头枕在地上。
那种木头他在港口库区见过,似乎是百越公司租的货船从薯条港那边拉过来的。
以前金加仑港从来没进口过这种东西,他更不知道这些工人们铺这玩意儿有什么用,便清清嗓子作出腔调喊了声。
正在忙活的工人没有理会他,泡在叮叮咣咣的声音里也听不见他的喊话。
也就一旁刚下工正歇着的工人们抬起头,瞧见他身上的警服,还以为是来盘查的,便解释起来。
那尊敬和畏惧的表情倒是让帕鲁脸上露出了几分舒服的表情,他装模作样地点了下头,继续说道。
虽然不喜欢联盟,但来联盟的工地上找茬他是万万不敢的。
几个男人闻言都露出无辜的表情。
帕鲁愣了下,没搞明白为什么多干活儿还要挨罚。
不过他也没有细问,只是咳嗷了声,问起了更好奇的另一件事儿。
一名工人笑着回道。
帕鲁愣了一下。
几名工人面面相觑了一眼,都不知该咋回答,倒是其中一个模样看着机灵的年轻人灵机一动喊道。
帕鲁喃喃自语道,
那年轻男人刚笑着说完,旁边又有人接上了一句说道,
帕鲁忍不住问。
一名晒得黝黑的工人回道。
帕鲁瞪大了眼睛,
眼中写满了不敢相信,就这几根木棍能把人拉着走。
瞧见他那震惊的模样,那个年轻的小伙子笑着说道。
帕鲁张了张嘴,忍不住继续问。
说到给的工钱,先前那个皮肤黝黑的工人咧了下嘴角,表情颇有些得意地笑着说道。
听到这个数字,帕鲁再次吃了一惊,偷偷在心里算了下。
这岂不是……
可以换五十五公斤玉米?!
最近金加仑港不少市民都从铁人那儿学会了烹饪玉米以及玉米面的技巧,模仿那些铁人们的饮食也成为了这座聚居地市民阶层的新时尚,玉米的价格也是从最初的1加仑一两,涨到了2加仑一两。
相当于20加仑一斤。
但如果是买那些走水运来的黑豆或者鹰嘴豆之类的粗粮,一斤只需要8加仑左右!
至于西岚币,已经很少出现在市民们常去的摊位上了,据说只有一些大人物们的买卖能用得上。
帕鲁一时间算不出2200加仑能换多少斤豆子,不过他干一个月都才1800加仑而已。
这些干苦力的收入竟然比他还高!
帕售忍不住嫉妒地问了一句。
那些工人又笑着说道。
一群人似乎是休息够了,顺着梯子从坑里爬了上来,将工帽还到了一旁的架子上。
帕鲁茫然地看着他们,似乎从那些汗流浃背的小伙子们身上看到一些不同的东西,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以前也是有很多人做苦力的,但他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干完活还能笑得出来。
不——
准确地说,他还从来没见那帮奴隶把活儿干完过,更没见过他们下工后还有机会考虑吃什么。
或许……
这世道真的变了。
帕鲁一脸忧心忡忡地走了,去了旁边的港口警卫局分局,在同事的提醒下找到了这儿的分局长。
敲开办公室的门,他走了进去,庆幸地看见坐在那儿的分局长和他年龄差不多,也就是三十来岁的样子。
而且那较浅的肤色一看就是很少受风吹雨淋的市民,知书达理的气质更像是体面的文化人。
帕鲁下意识地带上了一些谦卑的态度,放慢了进门的脚步,做出友善的笑容将手中的档案袋递了出去。
那局长瞧了他一眼,惊讶道。
说着,他迅速伸手从帕鲁手中接过档案袋,撕开封条取出里面厚厚一摞文件,拿在手上粗略地翻阅了一遍。
片刻后,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虽然心中有些嫉妒,但帕鲁还是从脸上挤出笑容点头。
说到这儿,他又顿了顿,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那局长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言简意赅道。
户籍登记文件。
帕鲁愣了下。
说着,坐在办公桌前的分局长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看得出来他这段时间没少为这件事儿发愁。
帕鲁听完之后却愣了下。
他确实有听到一点儿风声,总督府打算给金加仑港的居民发个叫身份证的东西。
当时他还在心中庆幸这些铁人终于打算办点儿真正的好事儿了,比如替他们将鼠族人从人群中彻底地区分出来,却没想到登记的只有这些东西。
帕鲁忍不住问出口,一脸希冀地看着这位分局长,希望从他嘴里听到诸如或者之类的话。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那人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帕鲁忽然有些失魂落魄,在一双困惑的视线中,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其实还挺期待那证上能画一匹马的。
虽然马族也不算什么特别高贵的族裔,但比起那些蛇鼠虫鸟们还是好太多了……
离开警局的帕鲁,拖着疲惫的身子朝家的方向走去,那冉冉升起的朝阳烤得他的脖颈和背后有些发烫。
嘴里嘟囔着诅咒那只偷走他回家时间的老鼠,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好在街上热起来之前回去。
然而就在他前脚跨过家门的时候,港口的方向正好传来了八点的钟声,惊起了一片趴在屋檐上的海鸥。
帕鲁的老脸不由自主地一红。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今天他到家的时间比平时要早得多。
就在八点多钟的太阳为金加仑港镀上一层金黄的时候,婆罗行省西海岸的天空还是一片朦胧的微光。
一艘巍峨的巨型货轮正缓缓地靠近刚刚建成的混凝土码头,与码头相连的则是一片如苔藓般密密麻麻生长在黄土地上的窝棚。
一名穿着笔挺军服的男人正站在甲板上,面带笑容地看着眼前这座沐浴着晨曦的港口。
站在他身后的潘妮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港口和船艄来了几张,接着甩了甩落在肩上的秀发说道。
那人闻言一愣,随即爽朗地哈哈笑了几声,却不伸手接那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