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回了营地,班诺特笑眯眯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斜过眼睛朝着跟在身旁的卫兵扔下了一句。
那卫兵点了点头,正准备去执行命令,忽然想起什么,又接着问道。
听到那个老太婆的名字,班诺特的脸更黑了。
特奶奶的。
老子收拾不了联盟,还收拾不了你们几个?
一想到围观人群看他们的眼神,班诺特心中就是一阵窝火,恨不得把那不懂事儿的百夫长抓来一起抽了。
只可惜在军团军官地位较高,而且派系内部素来团结,就算那家伙只是个百夫长,他没什么正经理由也不太好下手。
至于奴隶,就没那么多计较了。
就在这时,班诺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伸手一把将那个正准备去执行命令的士兵又抓了回来。
那卫兵连忙躬身道。
班诺特神色微微闪烁。
那卫兵愣了下,好半天才表情微妙地点了下头。
命令下达之后,班诺特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兴许是那士兵听他的命令,将帐篷门帘扎的严实,在营帐里坐下的他并没有听见鞭子的声音和那几个奴仆的哀嚎。
班诺特心中还不解气,越想越觉得憋屈。他代表凯旋城也出使过一些幸存者聚居地,但从未受过这般无礼待遇。
这帮该死的野蛮人,仗着背后有企业和学院撑腰,竟胆敢不把他们军团放在眼里!
看来那帮东扩派的混球们,还是把这帮家伙揍的太轻了!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军团两次东征都没能让边境线往前挪动一寸,且损兵折将无数,不过在铺天盖地的渲染之下,这两次远征仍然以军团的大获全胜告终。
班诺特并不完全相信,毕竟他女儿就在那里工作,常年和宣传部门打交道的他很清楚那帮家伙有多能扯淡。
不过他对于的结论并没有任何怀疑,无论大荒漠以东的野蛮人们如何嘴硬,军团的胜利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总不至于输给一群废土客,只是由于企业和大裂谷以及学院的介入,导致代价稍微昂贵了一点。
也正是因此,元帅陛下没有为那帮劳民伤财的蠢货举行凯旋仪式,毕竟那实在没什么可夸耀的。
这时,营帐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有人晃了晃挂在门帘旁边的铃铛。
看着门口的人影,班诺特眉头轻轻皱起,清了清嗓子说了声。
门帘拉开。
见站在门口的是穿山甲,班诺特稍微松弛了几分眉头,靠在椅子上说道。
一改平时沉默寡言的形象,战地佬做出愤懑模样,沉声拱火道。
听到这愚蠢的发言,班诺特撇了撇嘴。
班诺特微微眯了眯双眼,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班诺特瞥了他一眼。
班诺特撇了下嘴角,并无忌讳地说道,
从未听说过这个词,战地佬愣了下问道。
他只听说过青年军。
联盟的参谋瓦努斯好像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对于战地佬的惊讶没有感到奇怪,班诺特言简意赅地说道。
见触发任务,战地气氛组神色一肃,立刻说道。
班诺特轻声说道。
战地佬闻言心中顿时一喜。
好家伙。
刚才他还琢磨着等三更半夜人都睡了再偷偷溜出去来着!
有了班诺特万夫长的任务,这下倒是方便他找那些借口了。
暗暗记下了班诺特的嘱咐,战地佬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道。
班诺特满意点了点头,摆了下手。
目送着穿山甲穿过门帘,离开宽敞的帐篷,班特诺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虽然他不方便亲自动手敲打联盟,但他可以找个同样讨厌联盟的盟友替他代劳这个活儿。
然而此刻,无论是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班诺特,还是某个光明正大走出营帐的二五仔都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正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们。
站在营地门口的奎克淡淡笑了笑,转身返回了自己的营帐……
离开营地之后,战地佬没有立刻去打听自由邦使者的驻地,而是在小巷子里转了一圈。
确定没有
追兵之后,他紧接着照着在官网查询好的地图,一路前往了最近的玩家存档点。
所有联盟旗下的聚居地都存在这么一个设施,只有玩家以及避难所雇佣的工作人员才能进入。
这儿不但有存档用的休眠舱,还有可租用的储物空间,以及售卖的NPC商店。
那些存在贡献点门槛的装备是避难所提供给玩家的福利之一,在这里甚至能买到一百万银币一套的动力装甲。
真要是按市场价销售,加个零卖都算捡便宜了,自然不可能随便什么人都能
购买。
看着迎面走来的战地气氛组,值班的工作人员瞟了一眼他的胳膊,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战地佬点了下头。
对这个读音怪异的ID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那工作人员熟练地从抽屉里取出
落了灰的虹膜扫描仪。
战地佬将脸凑近了过去,眼睛对着镜头。
信号灯跳了两下。
看着屏幕中显示的六个零,原本嫌麻烦的工作人员,脸上顿时露出诧异的表
情。好家伙!
见习骑士!
贡献点达到十万才能获得见习骑士的贡献等级,而每一个达到该等级的避难所居民,无不是为联盟出生入死无数的英雄!
只是一瞬间,他看向战地气氛组的眼神从例行公事变成了深深的崇拜,原本的困倦也随之一扫而空。
对那热情似火的眼神感到些许不好意思,战地佬笑了笑说道。
将工位交给另一名值班的同事,接着那工作人员便热情地带他往一旁的仓库走去。
跟着那工作人员的脚步,踏入仓库的战地佬挑了一件尺寸合适的K-10外骨骼穿上。
站在镜子前戴上头盔,确认把自己捂得足够严实,他这才心满意足地付了钱,离开了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径直前往了北边的贸易站,当战地气氛组出现在旅馆大堂的一瞬间,坐在吧台附近的玩家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最先认出这家伙的是我最黑。
只见这兄弟眼睛瞪大,噌的从吧台凳上跳了下来。
那惊喜的叫声还没落下,一阵风便刮到他的嘴边,把那个名字死死地按了回
去。战地佬一脸惊慌的表情,死
死捂着这家伙的嘴。
走到一旁的负债大眼嬉皮笑脸地拍了拍他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道。
被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战地佬愣了下,松开了拼命挣扎的我最黑。
负债大眼朝着一旁使了个眼神。
战地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位双手抱着托盘的姑娘,正站在吧台旁边
望着他。
她的个头不高,白皙的鼻梁分外小巧,蓬松的浅褐色长发扎着马尾辫,模样看着可人乖巧。
她不像是玩家。
看着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瞥了一眼面带笑容的好兄弟们,战地佬下意识地切换了人联语,有些拘谨地问道。
听到那低沉中带着一丝磕绊的人联语,丽莎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双眼,眸子里晃动着难以置信的泪光。
丽莎?
战地佬茫然地看着她,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却越看她越觉得眼熟,便用不确定地口吻问道。
丽莎匆匆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眼睛,脸颊渐渐涨红,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说道。
听到这句劲爆的发言,战地佬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唾沫给呛死。
尤其是当他的余光瞥见泉水、我最黑那憋笑快憋出内伤的表情,脚趾更是差点儿没抠穿了地面。
看着不知为何突然咳嗽起来的穿山甲先生,丽莎连忙去吧台后面倒了一杯热水,一路匆匆小跑走到了他身旁,双手递了过去。
从小姑娘的手中接过水杯,战地佬一脸狼狈地将它凑向唇边,却和罩在脑袋上的头盔碰了个满怀,泼了自己一脸。
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正穿着一台全防护的铁疙瘩,头盔的面罩都没解开。
看着战地佬丢人现眼的模样,我最黑再也绷不住表情,捂着肚子爆笑出声来。就连表情管理素来不错的老白,也会心一笑地咧了下嘴角。
没有注意到旁人的反应,眼睛里只有穿山甲的丽莎慌忙想去帮他把头盔摘下,却被前者轻轻地伸手制止了。
看着面露困惑表情的丽莎,受不了那帮狗东西眼神的战地佬将水杯搁在了吧台上。
扔下了这句话,他便走向了一旁的木门,带着丽莎去了主楼与别馆之间的院子里。
院子里没什么人,也没有很亮的灯,只有一座种了些花花草草的花坛和一排醒酒用的洗脸池,看着很是空旷。
看着一脸忐忑望着自己的丽莎,战地佬瞥了一眼旅馆主楼的方向,深吸一口气摘下了头盔。
憋了半天,他终究还是没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全名,也没说其他玩家给他起的外号。
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眼睛,丽莎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认真地记下了这个名字。
战地佬不好意思笑了笑,继续问道,丽莎小声地说着,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包括那天他离开之后风暴兵团的士兵接管了那座营地,包括这家旅馆的老板胡克爷爷给了她一份服务员的工作等等。
一直听到了最后,战地佬脸上露出欣慰笑容。
看着语无伦次的丽莎,战地佬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释着。
对他来说,那都是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支线任务了。
在来这里的路上,他已经在飞艇上看见了那座坐落在他们曾经挥洒过鲜血的土地上的落叶城。
那儿的人们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并且日子正在一天天变得更好。
至少对于他而言,那个资料片已经得到了圆满的结果。
战地佬闻言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那埋着的小脑袋。
战地气氛组笑着说道。
此时此刻,旅馆大堂的后门旁边,几只凑在一起的脑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漆黑院子里的俩人。
兴奋地吃着瓜,鸦鸦的嘴巴闲不住地碎碎念着。
被挤得脖子都酸了的藤藤,无奈地抬了下头。
鸦鸦不好意思一笑。
看着这家伙越来越绅士的笑容,藤藤表情微妙地往旁边躲开了一点,和她拉开了距离。
负债大眼紧张地握着拳头,嘴里嘀嘀咕咕着。
眼看下注的银币就要飞进别人的口袋,他恨不得伸手去按那家伙的头。
我最黑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说道。
泉水指挥官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围在后门口的众人一哄而散。
看着从门口溜回来坐下的众人,以及之后不久回来的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自始至终坐在吧台
前的老白脸上不由笑了笑。
他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看着从吧台边上路过的战地佬,老白笑着说道。
在吧台旁边停下了脚步,目送着那个返回后厨的娇小身影,战地佬顿了顿继续说道。
老白认真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从后厨的方向收回了视线,战地佬忽然无语地看了一眼悠闲坐在吧台前的这家伙。
老白闻言哈哈笑了笑,揶揄地瞟了他一眼。
隔着头盔白了这家伙一眼,战地佬却没有否定他的说法,只是随口扔下了一句话。
目送那宽阔的背影消失在觥筹交错的尽头,老白朝着旅馆的门口微微举了下盛满啤酒的橡木杯,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