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黄金城寨的二号码头上人声鼎沸，热闹喧嚣。
原本这是奥列格手下“第一舰队”几艘主力战舰停泊的位置，但为了那位玛法的嫁过来，单独腾出了这么一个私人码头。
码头上停泊着一艘“海王级”战舰，船体总长将近两百米，这种排水量的战舰已经是目前风帆舰船的极致。
即便是整个北海，之前都只有三艘。
这是第四艘。
玛法帝国的铁甲战舰倒是很强，如果来这片海域，几乎没有任何海盗船能与之抗衡。可惜，鲁英绝对不会允许玛法的海面舰艇出现在帝国领土的后背。
皇家是不会用别人的旧东西的，为了方便出行，斯卡蒂公主便财大气粗地将这艘在还在船厂的战舰买下作为了出行的座驾。还重新刷了漆，弄了非常奢华装饰，取名“斯卡蒂公主号”。
在主舰旁，还有整齐排列的八艘护卫舰。
这些舰船都进行了一些机械改造，船体都加装了合金挡板和大口径重型火炮，看上去威风凛凛。
皇室公主出行的排场非常大，一路红毯铺地，仪仗队绵延一里。
不多时，礼炮齐鸣之后，穿着艳丽礼服的斯卡蒂·哈里斯才在一群皇家护卫的簇拥下，从城里缓缓走出来。。
......
而码头之外，得到命令的第四舰队十九番队在港口外等候多时。
他们名义上是护卫舰队，却没有资格靠近那位公主的舰船。
甲板上, 班纳和一众心腹们正在远远观望着。
“这位玛法公主还真是牌面十足啊。上次被刺杀这才几天，还如此高调, 也不怕再次被刺客盯上。”
“呵, 这特麽还给我们说是‘保密任务’？皇室这些家伙还真是死要面子...”
“你们就不懂了吧。对于皇室来说, 脸面可比性命重要多了。不过话说回来，那娘们还真他娘的风騒, 那桃子白的简直晃得老子眼晕。看得着，吃不着...真羡慕嘎尔舰队长啊。”
“嘿嘿，我可听说了, 这公主和咱们嘎尔老大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毕竟，那位斯卡蒂公主虽然漂亮，可在巨魔眼，大概和一只猴子没什么区别。”
“哈哈哈...”
“...”
吐槽归吐槽, 船员们身体还是很诚实的。那位斯卡蒂公主一露面，一个个爬在桅杆上拿着望远镜，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里不时说些荤话。
......
舱室里, 苏伦和班克斯博士也透过透气窗看了出去, 默默观察着一切。
班克斯博士明面上的身份只是船上一位不起眼的药剂师，普通船员根本不知道他是番队实际的控制人。
“嘎尔没有一起出海, 这是好消息。”
“玛法皇家机械卫队的战力非凡, 足矣抵得过的一支整编舰队, 不带海盗也足够了。何况上次被刺杀，有番队长级别的刺客出手, 玛法那皇家护卫团并不信任海盗。”
“不过话说回来, 他们的战舰都进行了机械改造，吃水很深。到时候我们只要避开了火炮射程, 有很大机会能拉开距离。不过我怀疑水底有潜水艇，如果有...可能会麻烦一些。”
“嗯。到时候看情况再行动吧。”
“...”
苏伦和班克斯博士正商议着，没多久, 公主出行的舰队也缓缓出港。
他们十九番队的海盗船吊在舰队的末尾, 也跟着出航。
苏伦手里有塔尼绘制的详尽海图，正好也派上了用场。
一路标记, 一路也有精确的坐标反馈给早就在海上等着的千条。
......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 风和日丽。
不多时, 舰队使出了围绕在哈斯特林附近的乱风魔鬼海, 朝着北方四国的方向行驶而去。
苏伦手里拿着符文黑伞，密切关注着不远处的“公主号”。
感知了这么久，他终于确定了什么，朝着身边的班克斯博士说道：“水下确实有潜艇，好像还不止一艘。”
语气很平静，因为这种情况也在预料之中。
转眼，他又看着那一枚枚黑黝黝的大口径火炮炮管，表情似笑非笑，“现在已经抵达无人海域，不出意外，那位公主应该要派人来了。”
“是啊。”
班克斯博士若有所思。
他看了看太阳的方位，又道：“苏伦小友还真猜对了啊，舰队会朝着西北‘罗曼国’的方向航行。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也能顺利实施了。对了，你怎么猜到的？”
听着询问，苏伦解释了一句，道：“玛法堂堂一大帝国，既然把一位公主下嫁给一个海盗，还带来了这么多机械设备和技术，除了想给鲁英制造麻烦，其中必定也是有利益交换的。”
停顿了一喜，他又道：“奥列格海盗起家，他能拿出对等的交易资本，也只有那個‘虚空遗迹’了。所以，这次那位才结婚这么几天就着急出海，被刺杀恐怕只是借口，更重要的是是想去看看那遗迹吧。现在看来，我怀疑那‘虚空遗迹’恐怕就在北洲四国某处...”
班克斯博士听着笑了笑，“苏伦小友心思缜密, 非常人能及。”
“...”
苏伦听着被夸，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联系现有的情报, 他觉得好像也不难推测。
这里是鲁英的大后方, 舰队不可能往鲁英的方向去送死。
往东北山隐方向走, 几乎必定要经过罗克偲曼海峡, 那里之前有玛法的潜水艇被截杀，即便消息传出去是“神秘失踪”，没弄清楚之前，这“公主舰队”也大概率不会去冒险。
往西边走，又是未知荒海。风险大，又没什么意义。
所以，只能往西北走。
大海上视野无限，跟踪很难，所以只能伏击。
因为提前预判了对方的大致航向，这也千条他们能提前抵达计划海域等候。
说来也巧，就两人正在闲聊的时候，突然船上的通讯器传来了刺耳的雪花声。
“滋滋...”
“滋滋...”
班克斯博士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通讯器被特殊磁场干扰了，我们现在连信号都发出去。那些人应该要来了。”
“嗯。”
苏伦也点点头。
说道这里，他用通讯器问了一句：“千条姐，你们到位了么？可以动手了。”
这话一出，通讯器里传来了千条战意盎然的回应：“马上到！”
镜组织的就是好用，无距离限制通讯，还不受各种诡异磁场限制。
交代完，苏伦双眼看着远处，嘴里呢喃了一句：“也不知道塔尼的那‘被大海诅咒的倒霉蛋光环’好不好用...”
......
就在通讯被干扰之后，前方的“公主号”主舰上，一个身穿机械战甲的皇家护卫突然从甲板上冲天而起。
喷气动力装置让机械装甲有短暂跃空的能力，几百米的距离，战甲后背的机械锅炉几次喷气，就平稳落在了十九番队的甲板上。
这傲慢的机械骑士甚至没多看甲板上的众人，沉声宣布道：“公主殿下有令，请班纳大校去主舰队，有要事商议！”
班纳只能应道：“好的！”
船长室里，苏伦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切，又看了看远处“公主号”尾部的几艘护卫舰。
那些炮口说是在方位舰队之后，其实也瞄准了十九番队的海船。
射程之内，想溜走可不容易。
而且，海底的潜水艇也在这附近，正常情况下，根本没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班纳接到了公主命令，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他却磨磨蹭蹭的，一直没有下船。
“赶紧的！公主殿下还等着。”
一旁那机械骑士还在不停催促。
这家伙不仅是来传讯，也是来监督的。
稍微耽搁一下还能找借口糊弄过去，拖久了，那传讯兵的脸上狐疑之色越来越浓，船上的气氛渐渐变得有些诡异。
船长室里，苏伦和班克斯博士一直没有说话，他们默默在等待什么。
就这时，
突然，
耳旁响起了一声突兀的惊雷声！
“咔嚓~”
眼前一瞬光亮。
再一看，远处几海里的地方雷光闪动，天空像是被墨水侵染了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凝聚成了一大片的风暴雷云。
雷云影响的海域越来越宽广，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不过顷刻间，“公主号舰队”的头顶的天空也跟着快速阴暗了下来。
窗外风声呼啸，海浪也越来越大，整个船身也跟着摇摆了起来。
看着他们像是即将遭遇一场剧烈的风暴。
苏伦见状非但不惊，反而眼中一喜，几乎脱口而出：“来了！”
......
在海上遇到风暴再正常不过。
但眼前的风暴，却异乎寻常。
经验丰富的航海士会通过气压、温度、湿度判断风暴的方向和影响范围。但绝对不像是眼下这样，凭空就出现了。
苏伦看着风暴双眼微微眯，嘴里呢喃了一句：“塔尼的天赋能力有点特别啊...”
因为暂时解决了塔尼母亲石化的问题，苏伦也得到了塔尼的绝对信任。
塔尼给他说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他出海必定会遇到风暴只是高概率事件，并不是一定。
但假如要是他受伤了，那么百分百会，立刻会引发风暴！
之前听说了他有这能力之后，苏伦立刻就想到了这个作战计划。
若是凭空逃跑，他们根本没机会逃出射程之外。
哪怕是跳海，那些皇家护卫也绝对会追上来...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借口脱离舰队。
而风暴和海浪，就是最好的掩护！
......
风暴一来，船上的通讯器突然又恢复了正常。
显然当务之急是应对风暴，而不是审问。
主舰的指挥官传来了命令：“所有舰船小心，风暴里有陌生船只靠近！火炮填充，准备击沉！”
这个计划除了苏伦和班克斯博士，并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甲板上众人不明所以，纷纷朝着远处望去，果然就看到了一艘海盗船在风暴掩护中乘风破浪而来。
不，不是一艘！
而是密密麻麻一片，足足又数十艘。
而细细一看那风暴中的舰船风帆破烂，船体上到处都是窟窿，看着残破无比。在闪烁的雷光照耀下，那些破烂船只还蒙着一层诡异的光色光晕，像是...幽灵船。
“幽灵舰队！”
“天啊...我们竟然遇到了幽灵舰队！”
“不好，幽灵舰队朝我们驶来了，快避开！”
“...”
甲板上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色变。
这片大海上流传着无数“幽灵船”的传说，但几乎每一种版本，都是不详的预兆。
可没人注意到的，船长室里的苏伦左眼上戴着的单片眼镜正在熠熠反光。
诅咒物能够制造真实幻景，这些幽灵船自然都是幻象。
苏伦觉得，既然有这么好的风暴环境，来点幽灵船，正好应景。
也能掩饰千条“黎明团”靠近的动静。
......
海面的浪已经越来越大，搞数米的浪花拍着船身剧烈摇晃着。
现在突然遭遇了风暴和“幽灵舰队”，那通讯官自然也不能催促班纳下船了。
在大自然面前，人力显得那么渺小。
一艘艘海船只能随着波浪飘摇，哪里能按照原来的队形行驶？
十九番队的舰船也在摇摆中，悄然离得越来越远。
那幽灵舰队明显是冲着“公主舰队”来的，那指挥官也是果断之极，通讯器里传来了喝令：“开火！”
轰！
轰！
轰...
百炮齐鸣，前方舰船上的火炮齐齐喷出火舌，炮火声甚至盖住了雷声，振聋发聩。
“就是现在！”
就是这时候，苏伦瞳孔猛地一缩，双手十指虚空作抓，丝线突然一拉，之前准备在船上的无数瞬间引爆。
火炮填充需要间隔，但战争迷雾只要一瞬，就覆盖了眼前一大片的区域。
“该死，你们干什么，想造反么！”
甲板上传来了那传讯官气急败坏的怒喝，可声音突然就戛然而止了。
就是苏伦动手的下一秒，他拿着手边的黑镰手起刀落，一道空间裂缝斩落了一颗人头。
谷鋼
苏伦这一动手，甲板上的班纳也果断一声令下，“杨帆，掌舵，朝南边冲出去！所有人，投射战争迷雾！”
船员们虽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几乎都是“蒸汽党”的老人，他们对班纳有绝对的信任。听到喝令，一个个就在迷雾中开始忙碌了起来。
海面上，越来越多的被投射了出去，迷雾的范围也雨来越大。
......
“十九番队，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快停下，否则就开炮了！”
“...”
通讯器里传来了指挥官气急败坏的质问声。
班纳没有回应，那边自然猜到他们要逃了。
而且，这一逃，很明显有猫腻，玛法的人只要不傻，也立刻能猜到他们手里真有“神经机械技术”！
既然知道有技术，自然也不会狂轰滥炸。
万一把技术人员炸死了，这无处可寻的绝密技术可就真的失之交臂了。
耳旁很快传来了第二轮火炮声，听着动静大，可听炮弹的轨迹，大都是太高了炮口，朝着远房射出。
这仅仅是警告性的乱轰。
见状，苏伦也松了一口气，就怕对方没猜到，一轮火炮送来。
既然不敢炮击，他们便半点不理会，全速航行。
机械改装后的战舰防御和输出都远超十九番队的海盗船无数倍，但唯独航速差了一大截。再加上风暴和海浪打乱了编队，这也让双方的距离也越拉越远。
战斗打响，苏伦和班克斯博士也来到了甲板上。两人紧盯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似乎想捕捉到什么。
既然船追不到，那么肯定会派潜艇来。
风暴对海水里的潜艇，影响可小多了。
班克斯沉声道：“机械潜艇应该要出现了。”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但接下来，最危险的局面也要到来了。
“嗯。”
苏伦点点头，冷漠地掏出了几个卷轴朝着水面上砸了过去，双手一拍，术士印瞬间凝结，紫色的空间阵纹出现，六个玻璃罐凭空出现。
“喀嚓”玻璃碎裂，几头机械章鱼哗啦落入水中。
在海水中，苏伦的操控距离不能太远，他就只能守株待兔，等敌人来。
......
海面狂风大作，苏伦手持黑伞，穿着雨衣在暴雨中冷漠地注视着海面。
而一旁的班克斯博士也全神戒备。
虽然他不喜欢战斗，可并不代表没有战力。一股神秘力量隔绝在体表一寸之外，雨水都触碰不到他的身体。
“来了！”
苏伦目光一缩。
因为这时候，海底几十团人类的灵魂之进入了感知范围。
看样子，大概率不是那“秘密研究基地”，但...先捕获了再说！
没等多久，海面上就浮现出了像是鲨鱼鳍的潜艇结构，通讯器里再次传来了警告：“十九番队，现在命令你们立刻停下，否则我们将立刻击沉你们的舰船！”
听到警告，苏伦和班克斯博士半点没有理会的意思，继续疯狂逃窜。
他们笃定对方不会开炮击沉，所以现在是有多远跑多远。
和身后的“公主号”拉开距离越大，危险才会越小。
如他们预料的那般，一次又一次的警告，那潜水艇却一次都没有发射鱼雷，只能紧追不舍。
苏伦不确定追他们的潜艇上有没有高阶战力，所以一直没有动手。
他想拖到千条足够靠近的时候。
不过，苏伦还是低估了玛法的科技。
那些家伙没敢发射鱼雷毁，却发射了一种比鱼雷更夸张的东西。
“嗖~”的一声。
一枚像是鱼雷的东西从水里窜了出来。
苏伦看到了炮弹的轨迹。
但他只以为那是警告性的发射。
因为那枚鱼雷的轨迹根本没有瞄准的他们的舰船，偏差了几十米的样子。
可就是下一瞬，鱼雷出水，“轰隆”一声，突然就在空气中炸裂开来。
火光一闪，没有剧烈的爆炸，但却有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爆炸为中心，然后闪电般膨胀来开。
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海面，十九舰队的舰船也受到了波及，防弹玻璃尽数碎裂成渣。
苏伦提前判断了爆炸，符文金刚都做好了防御准备。可冲击波下来，让他大感意外的是，那股冲击波对人体居然没什么影响？
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火药炸弹，而是“震爆弹”！
“这炮弹会直接毁掉船啊...”
苏伦脸色一阵古怪。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玛法有这种炮弹。
十九舰队的海船本就是普通的海盗船，无论材料还是附魔、镀膜都很普通。被这“震爆弹”一冲击，船体在海浪中摇摆几下，船身上下到处都传来了“咔嚓”“咔嚓”木头断裂的声音。
“老大，不好了，桅杆断了！”
“老大，船舱里也进水了！”
“噢，天呐，我们的船要散架了。快放救生艇！”
“...”
船上乱成一团。
通讯器里，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不用人汇报，苏伦也已经感觉到了船体正在倾覆，看着很快就要沉入海里。
他也半点不慌，一跃出现在了海里。
就这时候，已经感知到了那潜水艇距离他们很近了！
苏伦八臂蛛矛同时操控，海水中藏着的六只机械章鱼瞬间发动。
章鱼的触须在水中一缩一放，就能位移数十米。六只机械章鱼转眼就靠近了潜水艇游了，然后借助触须上的吸盘，死死地贴在了舰体上。
再然后，触须上的各种工具，就开始了切割船体的工作...
......
潜水艇上的玛法军士刚还在庆幸一炮击沉，正准备去把那些漂浮在海上的人抓起来的时候，突然就感知到了船体上附着了异物！
如同苏伦上次在罗克偲曼海峡遭遇的那次一样，机械章鱼有设计专门切割的工具，潜水艇上的人根本不敢在水里缠斗，快速上浮。
舰体刚一露出水面，十多个身穿机械战甲的军士就从潜艇舱室里出来，想要处理掉吸附在舰艇上的机械章鱼。
可是，苏伦哪里会让他们如意？
他操控六条机械章鱼转眼缠绕住了六个机械战士。
机械章鱼本就克制机械战甲，被触须吸附之后，低阶机械战甲几乎没有任何手段能摆脱。最终只能慢慢被章鱼拆解掉装甲杀掉。
可是，对方也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
就是六条章鱼攀附上六具机甲的一瞬间，另外几个没有中招的人，就提着手中的斩舰刀、巨锤、锯子...半点没有投鼠忌器的意思，就猛地劈砍了过去。
瞧那架势，哪怕是不惜杀掉同伴，也要将这些机械章鱼除掉。
“好果断啊！”
苏伦心中感慨了一句。
也猜到这些家伙可能知道了“机械章鱼”的存在，也有相应的应对战术。
否则绝对不会这么果断。
可苏伦手里可只有六只成品章鱼，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机械章鱼被杀掉。
而且，他既然选择动手，也早有自己的一套战术。
他手里还有一件和机械谵语在契合度极高的诅咒物，那就是——！
章鱼触须多，最重要的战力在“控制”上。几条触须控制住目标，几条吸附在舰体上，机械战士几乎就动弹不得了。
而黑镰最喜欢斩的就是固定目标！
苏伦藏在远处的船只残骸后，看着章鱼控制住了目标，便十分果断地举起黑黑镰“刷”“刷”“刷”...就是一秒六刀。
换做之前用活尸操控，一具最好的活尸勉强能斩出三五刀就得崩溃。
可现在他的死亡法则领悟程度达到了使用条件之后，这种程度的斩击，完全不用顾忌任何诅咒反噬，抬手就来。
就是这六刀犀利斩下，不远处六道空间裂缝出现。
那即便是五六阶职业者来了都不容易破开的、机械战甲，瞬间就从脖颈处断开。
然后其中四具就触发了自毁装置，轰然炸裂成了一片火光。
苏伦看着一阵肉痛，心道：“自毁就可惜了啊...”
每一具玛法军官级战甲都有独特的自爆装置。不会在同一位置，外力破坏，一触发立刻就会自毁。
剩下的两具没爆，大概是触发装置正好不在脖颈上。
苏伦看着自己的“战利品”毁掉，虽然肉疼，可手上也没闲着。
因为机械章鱼都是他一个人在控制，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配合的问题。
就是他杀掉六个玛法战士之后，毫无间隙，机械章鱼脱身，再次吸附上了另外六个。
然后是同样的战术，吸附、控制，黑镰唰唰几刀。
用这方法，苏伦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出仓的十多个机甲战士杀得一干二净。
这战斗的节奏和他之前推演的几乎完全无差。
但苏伦也半点没有轻敌，看着眼前正要被切开的机械潜艇，满目凝重。
因为...他知道最棘手的对手马上要出来了！
.......
苏伦这几天也打听到了一些情报，玛法帝国常规潜水艇上的最高指挥官一般是“准将”军衔。
也就意味着配备的是的机械战甲，大概五阶职业者左右的战力。
而是玛法军用机械战甲的分水岭。
在这规格之下，几乎都是“物理攻击”，苏伦的手段几乎能轻易干掉；
而之上的战甲，就都拥有一些非常神奇的能力了。像是的战甲，即便是在顶级职业的战斗中，都有很强势的表现。
这身份特别，苏伦不敢确定她护卫队里的潜艇舰长到底是什么军衔，但也猜测极有可能是“高配”。
果不其然。
就是苏伦两三个照面就杀掉了出仓的十多人之后，舱室里的人也反应了归来，立马又是十多个机甲战士冲了出来。
这一次，来了强敌！
为首一个身着火红机械战甲的家伙，苏伦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军衔，还有战甲上标注的型号——！
“果然是‘少将级’！”
苏伦目光一凛。
也就是说，这家伙至少有常规六阶职业者的战力！
这家伙一露面，手中就抽出了一柄流淌着岩浆的机械长刀。
鉴定显示的名字是！
苏伦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着这家伙抬手就是一刀斩下。
神奇的一幕了，那柄猩红的长刀竟然不是砍的，而是像是鞭子一样软了下来，朝着不远处的一只机械章鱼就“抽”了过去！
“鞭子？”
苏伦看着脸色猛地一变。
“嗖”的一声空气破空声响起，他还没来得及让那机械章鱼做出闪躲的动作，那赤红长鞭就抽在了章鱼的身上。
就像是金属遇到了强酸，苏伦就眼睁睁地看着那鞭子急速腐蚀了章鱼机械触须上的附魔镀层，然后快速的腐蚀符文。
挣扎了一瞬，就让苏伦感知不到那一部章鱼分肢体反馈的神经信号了。
这一抽，直接就“抽残”了一只机械章鱼。
“好强啊。”
苏伦看着眼皮猛跳。
他可就只有六只章鱼，哪里禁得起这样折腾？
就是这一照面，他操控着其余五只章鱼也不敢念战了，一跃入水。
而几乎同一时间，苏伦就看着那位“少将”把目光扫射了过来。
显然，这家伙刚才在舰艇里看到了苏伦用黑镰斩杀他部下的一幕！
苏伦被盯着头皮发麻。
不过...这家伙想杀他可不容易。
苏伦想先找机会避开。
可就这时候，远处的海面上，“啪”、“啪”、“啪”传来一阵空气爆响。
侧目一看，一个位移带着风雷的剑客从海面上狂奔而来。
她身后，雷海狂涌，六臂罗刹虚影上的三枚雷鼓引动着漫天惊雷，盛世夸张到了极致。
不是千条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