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狡猾的华国人,你竟敢跟我们东瀛帝国玩猫腻!”
副官左卫郎看到木筏上只剩下十几个东瀛人,满脸恼恨,怒火中烧,用枪指着马三邦的脑门想一枪打死他。
德川庆佑怕马三邦死了,他们就再也找不到娘娘岭的墓穴,大吼一声:“八嘎,这里我是队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作主处决他,给我把枪放下。”
副官把枪抵着马三邦的脑门一阵子,不甘心得把枪收进自己的腰袋。
“队长,你看,我们好像已经到冰河尽头了。”
德川庆佑的注意力 被东瀛兵的呼喊吸引过去,手电筒的光芒照向前方,他们眼前的水潭果然开阔起来,河岸从十几米拓宽到几十米上千米,就好像来到一座广阔无垠的巨湖。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瀑布?”
德川庆佑打开手电筒照着河面,这湖泊的前方是一座近乎于直上直下的陡峭雪山,林间植被被冰雪覆盖后,只剩下九条汹涌奔流的瀑布,像银龙入海般钻进湖泊,激起龙吟虎啸的水流怒吼!
“小心,这旮沓怪邪门,罗盘在这里已经失去方向了。”
马三邦低头看着罗盘,罗盘从刚开始的剧烈运动,变成现在的高速旋转,足以显示这个地方的邪恶。
“你骗我,这里没有大墓?”
德川庆佑环顾左右,除了积雪深厚的雪山和冒着雾气的湖泊,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墓穴的线索。
“哎,是你叫俺们寨主帮你来找大墓,这地方是你指定的,没找到墓也是你的错,你怨也怨不到俺们寨主身上。”
寨民看德川庆佑又一次指着寨主马三邦的脑袋,心里那叫一个憋屈,爷们儿也不管他们是不是东瀛恶鬼,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全给抖搂出来了。
这可热闹了,站在旁边的左卫郎,他蹭一下拿出枪对准寨民。
木筏上的寨民也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确实是因为家人的安危才屈从东瀛人,但不代表他们就会任人拿捏,更何况这里还是远离东洲国的雪域荒原,他们才不怕东瀛人呢。
拿起猎枪就是干,双方全都举起猎枪,木筏有如一个被压得濒临爆炸的火药桶。
“年轻滴后生崽,你们都安静一点,想想你们到这里来是做什么,娘娘岭本来就不太平,谁知道会发生啥事,要是你们现在开枪,别说找到大墓,想活着离开这里都难。”
老宗头的话,德川庆佑明显听进去了,他眼珠乱转,手向后摆了几下,东瀛兵这才收了枪口。
“现在我先饶了你们,等回去东洲国,我们再算总账。”
“别以为你得到东瀛人的尊重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要你全麻陀寨的命,那是轻而易举。”
德川庆佑语毕,马三邦噗噗跳的心脏,这才稍微轻松一点,他朝后摆了摆手,寨民们识趣得也把猎枪放下。
“哎,这就对了,马先生,您要不再仔细看看,那大墓到底在什么地方?”
马三邦点点头:“罗盘是完全没用了,只能通过肉眼来看,我需要光源。”
“给他光源,所有手电筒和火把打开。”
德川庆佑对马三邦的确不满,到涉及到大墓,要什么给什么。
手电筒的光源和火把,把木筏附近几十米完全照亮,马三邦面向雪山,每个细节都仔细浏览,生怕错过什么重要东西。
“老宗头,这座湖泊尽头的雪山,叫啥名字?”
“佛母岭!”
“也叫塔蜡山。”
“塔蜡山,为啥会有两个名字啊?”
马三邦不太明白,他的话倒是难住老宗头了,他嘬着牙花子点点头:“这我可不知道,这座山确实有两个名字,佛母岭,另外一个塔蜡山,在雪域语中是魔鬼的意思。”
“佛母岭,魔鬼山。”
“一座雪山,两个名字。”
马三邦嘴里呢喃自语时,目光忽然扫到雪山上的九条瀑布,那分水石金光闪耀,他眼前一亮:
“我估摸着,墓大概是在水下。”
“当真?”
发生了刚才的事,德川庆佑对马三邦时刻保持怀疑。
马三邦点点头:“你可以不相信我说嘞话,但你总得相信恁自己的俩招子。”
“你把恁的手电筒给我一个,我让你自己看,水下到底有没有大墓。”
德川庆佑把手电筒给他后,马三邦用裤腰带帮着手电筒,噗通一声,手电筒被丢进湖泊。
几条木筏上的所有人都紧紧看着他,想看看他搞什么明堂,好奇的眼光在手电筒沉入水下几米后,逐渐变成震惊!
他们看到了什么?
所有人都从手电筒的灯光中看到了水底如海市蜃楼般的楼阁。
“这,是海市蜃楼?”
德川庆佑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不是,这栋楼阁只是倒影,真正的楼阁在瀑布后面。”
“我敢说,那大墓一定就在瀑布后面。”
马三邦信誓旦旦的态度,让德川庆佑重新对娘娘岭里的大墓燃起希望。
“全体都有,听我口令,架着木筏穿越瀑布,我们到后面看看,是不是马桑说的那样。”
德川庆佑一声令下,剩余的东瀛兵划着船桨,陆续驶入马三邦指向的瀑布。
众人穿进瀑布时由于穿的是棉衣,湿透了更是又冷又沉,只感觉到彻骨的寒冷顺着衣服往骨头钻。
这种又冷又紧张的心情,随着木筏钻进瀑布后烟消云散。
瀑布后的世界果然像马三邦说的那样,是个可以容纳一座陵墓的的空腔。
实际上岩层空腔里还真有一座陵墓,一座看起来无限接近于寺庙的陵墓。
从形制来看,这座寺庙接近"伽蓝七堂"的格局,建有山门殿、天王殿、 大雄宝殿、后殿、法堂、罗汉堂、观音殿。
但不知为什么,好像荒废很久了,只能用断垣颓壁,蛛丝密布来形容。
朱漆金瓦斑驳掉落,斗拱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无法固定廊柱,随时有可能坍塌。
屋檐上的瓦片多有缺失,窗柩门板歪七八扭,倾斜掉钉,所有殿宇外墙的雪域神佛壁画,全都因为潮湿和风沙侵蚀,变得斑驳不堪。
哪怕再珠光宝气的神佛,掉色后也有种罗刹魔鬼的既视感,看着异常骇人。
堆砌在寺庙外围的石头墙壁松散脱落,沿着山坡进入寺庙门前的唯一石板路,长满藤蔓杂草,不仔细看,还以为寺庙是建在草堆上,只有无尽的墨绿,还算有点生机的样子。
“寺庙?”
“是寺庙也是墓葬。”
马三邦指着庙门上的壁画说道:“这座庙就是陵墓,你们看门板,门板画上的东西叫泰山府君,是阴界的最高神,地位在阎罗王之上。”
德川庆佑点点头,满脸兴奋:“泰山府君我知道,在东瀛国泰山府君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在阴阳神道中被称为太乙神,是执掌森罗万象的至高神,东瀛每年都要举行泰山府君祭,以祭祀这位最高神灵。”
“可为什么会建在庙里,这不是很奇怪吗?”
左卫郎难得发问,马三邦解释道:“这俺就暂时不知道了,需要亲自走进庙门看看,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这么滴吧,我们先把衣服烤干,穿在身上沉甸甸的走路也不方便,等衣服干透了再行动。”
“把听我命令,把火升起来,先把衣服烤干,准备食物。”
“嗨咿!”
东瀛人行军准备的东西很足,他们在洞窟深处找到枯树叶和木头,浇上酒精点燃火柴。
嗤拉一声,篝火被完全点燃,将洞窟照得昏黄火红,水流折射着岸边的火光,将湖面氤氲得如同云霞般灿烂。
他们从下午就没怎么吃过东西,一闲下来终于感觉到腹中饥饿,在德川庆佑的指示下,副官左卫郎不情不愿丢过去一包罐头和压缩饼干。
“马桑,我知道你的寨民也都饿了,这是我们东瀛的罐头,你可以尝尝。”
马三邦本不想吃东瀛人的东西,奈何他们所处的地界连个野兔子都没有,要是不吃,寨民们根本坚持不到出去。
他把罐头和饼干,跟十几个寨民分发下去,他们虽然在帮东瀛人挖陵墓,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带干粮,从来也没吃过他们的东西,不情不愿塞嘴里后,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你尝尝还不错,这些东瀛鬼子不会在里面下毒吧!”
“怎么可能,他们自个也嘻哩呼噜吃了好几罐,爷爷我现在就要吃,饿得前胸都贴后背了。”
“这牛肉吃着不赖,又香又有嚼劲儿。”
“饼干怎么那么硬啊,都有点硌牙,味道也难闻。”
“老三,有吃的就不错了,总比饿死强多了。”
“……”
寨民们再讨厌东瀛人,也知道活命要紧,他们吃完罐头打了个饱嗝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滚烫的篝火烤得差不多了。
等所有人衣服都干了后,他们收拾好要用的东西,拿着火把走向寺庙。
曲折蜿蜒的石板路被杂草藤蔓覆盖,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松动的石板很有可能会因为受力而脱落。
哗啦,哎哎哎!!!
马三邦正往前走,身后忽然传来叫喊,他回头一看,一个东瀛队员踩空石板,直接被脱落的石板带下去。
“老三,让大家小心一点,最好拉着前面人的腰带。”
马三邦说完,德川庆佑也向东瀛队员发出同样的命令,一行人前后抓着腰带,慢慢朝向寺庙入口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