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正望着下水道口的东西出神,酒店经理带着保安跑过来:“快快……赶紧看看。”
“郑先生,您的头顶怎么那么多血,要不要去医院。”
酒店经理看见郑原头顶红啦啦的血,赶紧让身后的礼仪小姐递过来一张纸巾。
他接过纸巾:“不碍事,这不是我的血,是刚才翻我东西凶手的血!”
“凶手,凶手在哪儿!”
酒店经理浏览周围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凶手。
贡布刚想说凶手变成黑乎乎的油逃进下水道了,郑原赶紧拉住他:
“你看我们几个挂彩的样子,是抓到凶手了吗!”
酒店经理看着眼前三个人,格勒鼻窟窿全是血渣子,贡布半拉脸被打得跟含了个核桃!
这事儿如果认真说起来,也是酒店服务不周到,让闲杂人都搜到客房来了,他一脸抱歉:
“是是是……都是我们酒店服务不周,让您几位受委屈了。”
“这样吧,各位今天的客房费就免了,等你们什么时候退房,我们全部返还给您,至于您的身体损失和财务损失,我们也会照价赔偿,希望您可千万别投诉我们!”
服务业最怕的就是向有关部门投诉,郑原看着酒店经理强烈的求生欲,也不想为难他:
“客房费免了就算了,凶手还没来得及偷东西,我们的伤也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
三个人被酒店经理好说歹说请回酒店,李凯门看见他们灰头土脸回来,吓了一大跳:“你们三个那么菜,三打一还没抓到他。”
郑原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您不菜,您倒是抓去啊,这凶手跟打了鸡血一样,一脚能人踹死。”
“要不是我戳瞎他一只眼,让他掉了不少血,我们连他的毛儿都碰不到。”
“那他眼都瞎了,你们还让人跑了。”
“谁说让他跑了,我和贡布本来已经把马鞭把他给捆了,谁知道这怪人跟老鼠一样,钻进下水道就没了。”
“下水道?”
“是啊,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滩黑芝麻糊,从下水道逃走了。”
众人在酒店套房讨论时,头顶电灯频闪两下,旋即恢复正常,李胖子听到活人变成芝麻糊,吓得赶紧窝进沙发:“这可出了鬼了。”
“你们俩在房间没碰到什么东西吧。”
“那倒没有。”
他们在房间里正说话,门铃叮铃响起,元迦曼一开门,是刚才的酒店经理:
“你好,这是我们酒店的医疗箱,里面有治跌打损伤的药膏。”
酒店经理让服务员把医药箱放进房间,再三道歉才出去。
“来吧,我给你们把药给上了。”
小神巫经常替村民们治伤,一些药水药丸她还是明白的,她把贡布拉过去,在肿胀的地方抹上消炎膏喂了消炎片。
她给三个人都上完药,把药箱合上转身疑惑道:“不过,我倒是好奇,这黑衣人为啥能变成黑芝麻糊,这不太符合常理。”
“常理。”
郑原嗤笑一声:
“我们这一路走来哪还有常理,你们还记得咱们去魔窟峡之前,我差点溺死在浴桶那次吧。”
“当天下午,我被吸引到观陀村后边,那森林里就是一只藤条八爪鱼。”
“要不是小神巫及时赶到,我肯定就被拉进地洞去了。”
“当天下午我在洗澡的时候,又从水桶钻出人身章鱼,差点又被淹死,这些都不是能用常理解决的事情。”
郑原说的话,让李凯门把毯子裹得更严实了,以前或许几个人还觉得他是在开玩笑,经过刚才的那一幕,谁也不敢说怪人变成芝麻糊只是幻觉。
他从脖子里取出圆形神符,翻来复起观察,再怎么看,也看不出它到底珍贵在哪儿,值得那么多黑衣人去争去抢!
“这么一想,我们就不能待在这儿了,怪人连我们东西都能翻开,取我们的人头都简单得很,大家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天一亮就去重河县。”
“好!”
夜晚,众人在忐忑不安里陆续入睡,尽管大家都没互相通气,还是不约而同让灯亮了整晚。
天光大亮,郑原一行人在酒店吃完自助早餐,来到酒店背面街道的客运站。
一路上,郑原在回想普旺叔说过的话,普旺嘉措只说老爹郑怀庆的家乡在色棱措湖旁边的重河县,至于它的家庭在重河县什么位置,却并没有提供,他只提到一个名字“德勒顿登”,普旺叔说这是他老爹郑怀庆在重河县使用的本名,是他的父母为他取的名字。
买了票坐上汽车,郑原对旁边的格勒问道:“格勒,你知道格勒顿登在高原人的语言中是什么意思吗?”
格勒想了一会儿,附在郑原耳边解释道:“德勒一般指的是好、圆满、如意、正能量、安详、快乐,顿登一般专指降魔,合起来就是圆满降魔、如意降魔,当然也可以翻译为天生降魔,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降魔,有意思,这种名字很常见吗?”
格勒赶紧摇摇头:“雪域高原崇尚吉祥如意,名字里喜欢带佛教词汇,像强巴甲央、次旦、桑吉用的比较多,顿登虽然也是佛教词语,没听说过用的人多。”
“开车喽,注意车上的包,车要走一天,千万注意到站下车~”
两个人正在说话,汽车已经轰隆启动,去重河县的人果然很少,最后两排甚至都没坐满,一车加上司机和售票员才十八个人。
“别想了,去重合县城的人那么少,指不定是什么怪地方,到那儿说不定马上就找到眉目了,你们看看这个。”
李凯门把旅游路线册递给前头的郑原和格勒,他打开一看是重河县和色棱措湖的介绍——色棱措湖,雪域高原第一大湖泊以及华国第二大咸水湖,是高原板块运动时产生的一个大型深水自然湖,水域面积接近两千多平米,湖区整体看上去犹如一只向东北方展翅翱翔的高原苍鹰,重河县就位于鹰嘴和鹰肩之间的地带,是一个三面环湖、风光迤逦的原始雪域城市。
郑原用手指着鹰嘴下的城市,不断用手指点着重河县的土地,头顶日影飞快略过地图,温热光线晃得人眼皮困顿,汽车一路颠簸前行,将所有人带向色棱措湖区重河县。
“该下车的下车了,前面就是重河汽车站,大家别睡了,哎……赶紧醒醒嘞~”
郑原正睡得香,突然感觉脑袋被人碰了几下,抬眼一看是售票员在叫醒众人,他左右环顾,周围的乘客已经下车,只剩下他们五个还在打哈欠,他低头擦擦地图上的口水,昏沉沉从车里走下去。
李凯门背着大包小包走出客运站,刚出门就瞎嚷嚷:“哇偶……老郑,这里是高原中部,欢迎来到你爹生长的地方,我娇贵的小王八蛋儿……哎呦,你又打我后脑勺!”
郑原和其他人同伴歪头盯着客运站外的建筑,还以为自己坐的是一趟时空穿越汽车!
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重河县最繁华的中心地界,客运站两边遍布农贸市场、小吃街、商业街、步行街、商场、店铺、电影院、剧院,两座五层楼高的古早商业大楼,十分突兀地支棱在中心街,刷新着县城本就不高的天际线,街道人来人往、摩肩接踵,遍布穿着各色衣裳的普通市民。
县城大部分风貌都保持在九十年代的状态,绿漆办公大楼、栅栏门、电话亭、国营商店、古朴食堂、摩登发廊……很难想象这里仍然有录像厅、租碟店、磁带店和老式歌舞厅,整座城镇像被琥珀冰封进历史长河,然后强行铺展在众人眼前。
“李凯门你就别嘚瑟了,看好你身上的大包小包,万一再让人给割了包,那你就给我饿着。”
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查“德勒顿登”,郑原打算带着众人先去旁边的小吃街垫垫肚子,众人刚走进香飘四溢的小吃街,^_^法招牌“顿登府小吃街”!
李凯门在郑原耳边揶揄道:“这不会是你爷爷家开的吧!”
“去……看来我们得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了。”
郑原一众人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饭馆,刚走进去,一个中年阿姆马上站起来,热情出来跟他们打招呼:“吃点啥。”
她指了指墙上挂的诚信店铺牌匾:“我们这里南北美食都有的嘛,童叟无欺、保质保量哈!”
求人问话肯定要给点好处,他走到收银台给大家都点了一份比较贵的饭,靠在柜台说道:“阿姆,我问你个事儿?”
“甚么事!”
郑原轻咳嗽几声,语气好奇疑问道:“我想问一下顿登不是降魔的意思吗,你们小吃街怎么叫这么个名儿啊!”
这阿姆一听是问这,给了他一个大大露齿微笑:“这个可有来历咧,一整条小吃街的商户都是租降魔府的铺子,小吃街当然叫顿登小吃街。”
“降魔府,那是什么地方啊?”
阿姆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往门口走,郑原按照她的方向看过去,县城中部的山岭上坐落着一座巍峨神圣的建筑,他刚才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寺庙。
郑原扫视县城地形,县城四周平缓宽阔,八九十年代家属楼星罗棋布在各个聚落区,县城中心的高地看起来像是平地起丘陵,繁盛葱郁的山体中隐隐可见金碧辉煌的建筑群,这种县城格局他可从来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