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铁抽出一枝太阳牌香烟为张柱点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好生想想,虽然说你们那个主义,强调人人都要有坚强不屈英勇牺牲的精神,但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谁也没有第二次,你娘十月怀胎不容易啊。”
说罢他从细胞讲到受金卵,从胚胎讲到哺乳,这下连张敬亭都听入了迷,进行了一次免费生物知识学习。
“……所以,你看看,一条生命是经过了无数次的巧合和奇遇才能诞生,所以,一定要珍惜才是啊!”
“是啊,是啊,老弟说的极是。”一边的张敬亭已经被说服,情不自禁的赞同出声。
“让我考虑一下。”
张柱终于说话了,他看着桌上的这些香烟好酒,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的眷恋。
“完全可以,你有时间慢慢考虑。”
张敬亭没料到郝铁这样一席话,竟然真的有了些效果,要是传到宫本那里,只怕会更受重用啊!
这份功劳必须是自己的,张柱可是自己带人抓获的,哪能交给郝铁呢。
他连忙出声同意下来,装出一副笑脸,又让汉奸拿来一套好衣服,甚至还为张柱包裹了一下伤口。
看他们在那里忙碌,郝铁伸了一个懒腰,“人有三急,张大哥你先忙,小弟就不在这里作陪了。”
“郝兄弟,哥哥这些有些事,还请自便。”
张敬亭巴不得郝铁快些离开,这里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此人的确十分聪明,等会在酒宴上好好答谢他一番。
打铁需趁热,张柱的思想明显有了松动,要是他开了口,自己就能得到那枝神秘武工队的消息。
这可是件大功劳,武工队已经成为太君心中刺,要是收拾了武工队,这十里八乡,没有人比自己更加荣光。
看着张柱狼吞虎咽的吃着零食和点心,张敬亭得意的理了理八字胡,让四名汉奸出去,然后亲自斟上一盅酒。
“张兄弟,来,咱们喝一杯。”
……
郝铁出了茅房,和喻林来到大堂,堂前高朋满座,已经十分热闹了。
“会长,张柱懂了你的意思吗?”
“懂了,整个计划和逃生路线图你给他没有?”
“就在糖纸里面,柱子这么聪明,自然会发现的。”
喻林眉头一皱,“会长,这样是不是有些冒险,柱子受了刑,就怕跑不动,要是再次被抓住,没准敌人会当场开枪。”
郝铁一边笑着和客人们应酬,看看离人群有了些距离,这才轻声说道:“我亲眼见了,都是些皮外伤,虽然很疼,却没有真正的伤筋动骨。”
“喔……”
喻林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招,这份细致在会长身上表现的非常充分。
“酒,酒有什么作用知道嘛?”
喻林被问的一惊,这才想到,酒是有麻醉作用的。
“会长,我懂了。”
他兴奋的说道:“只是皮外伤,喝了酒身上就不会很疼,这样有助于柱子逃出去。”
“所以嘛,咱们无须接应他,有这些东西应该够了,鬼子盯的紧,我敢打赌宫本就在外面等着咱们动手呢。”
“对,对,会长,咱们只管吃饭喝酒,哪管它天下大乱,让鬼子淋雨去吧。”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正午,张敬亭匆匆出来,脸上全是喜色,郝铁便知道张柱一定故意透露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让其更加相信自己将要投诚。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郝铁自语了一声,看着张敬亭大笑而来,连忙迎了上去。
喻林只觉得此言无比玄妙,看着会长的背影,在心中赞叹。
“跟会长一比,自己简直差得太远了!”
看着两人称兄道弟,把臂言欢,他对会长刚才的八字真言有了更深的领悟。
“老弟,哥哥承你的情了。”
张敬亭拉着郝铁进入主桌,这时该来的角色基本到齐,只有鬼子的代表没有到达。
郝铁想着依田和宫本此时应该在外在淋雨,心中十分快意,看看时间,苏岚那边也应该动手了吧。
所有的民兵都配给了她,自己是男人嘛,当然要大度一些。
经过了大扫荡的洗礼,相信自己这位搭档对于拦截囚车这样简单的任务肯定能完成。
看了看系统,此时还没有什么缴获,一点动静都没有。
郝铁开始担心系统不会给自己奖励,别是不认为苏岚跟自己是一路人吧?
只要这位搭档圆满的完成这次任务,必然会赢得民兵们的爱戴,大勇、孟彪、蒋涛都是精壮小伙,年青有为,让一位党性很强的政委管理他们,肯定进步的更快。
自己虽然有一些超前意识,大都是理论上的东西,在晋西北踏踏实实做好基层群众工作,这份能力自己不如苏岚。
现在真想知道依田和宫本得知囚车被劫的消息,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主人上桌,酒宴的气氛一下热闹起来。
大家知道张敬亭抓到了土八路,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贺喜张会长。”
“双喜临门。”
“日后高升可不要忘了兄弟啊。”
酒宴一开始便闹得历害,郝铁心中惦记着苏岚那边,更多的时侯是一个人默坐在那里吃菜。
最近这段时间,民兵成员陆续增加了十人左右,以前自己吃的是单锅小炒,现在跟着大家一起大锅饭,郝铁虽是财主,也有些馋肉了。
“哟……这不是郝会长嘛?听说你们村组织请愿,太君同意缓交小麦,郝会长真是有办法。”
一位头戴礼帽,头尖肚圆,穿得半中半洋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吐出一句酸语。
郝铁抬头一看,此人是梁村的维持会会长钟朝,他以前在太原开店,太原沦陷,生意做不下去,货物又被鬼子抢走。
眼见生意血本无亏,便将心一横,不但投降了鬼子,还利用开药店的关系给鬼子提供了几位经常来拿货的老主顾。
鬼子通过这个情报还真抓住了一名地下交通员,破坏了太原交通站
因为有功,回到乡里,他便作了梁村的维持会会长,死心踏地当起了汉奸。
本来以为自己在宫本面前最有面子,哪知道无论是张敬亭还是郝铁的风头都压过了他,心中自然不喜。
“钟会长,来,咱们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