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涛手法娴熟,第二个考试合格,他走到李霞身边,脸上全是得意之色,叉着腰,又提到了刚才那事。
“既然马二蛋已经知道了柱哥的消息,这人是不能留了,要不让我去悄悄将他干掉,以绝后患。”
这次李霞没有反驳,她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大家将眼光看向会长,这事挺急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点也不着急。
郝铁好似并不在意,“不用慌,张柱负责联络各个村庄,打探消息,这事本就有些风险,让马二蛋知道了也没什么。”
“会长这样说,我可就不乐意了,要是马二蛋去镇上报告,鬼子派人来抓,就算不能抓到人,也能将村里搞得乱七八糟。”
蒋涛一直觉得这位维持会会长没什么本事,就是钱多,也不知道大勇他们为何对他如此信服。
他本就是一个直肠子,心中藏不住话,要是将话憋在心里,只怕要生出病来。
“对啊,会长,蒋涛说的不错。”李霞走了过来表示赞同。
孟彪双手抱肩并不说话,他知道会长一定有自己的主意。
“咱们干掉他未免落了下乘。”
郝铁刚说了一句,蒋涛便追问起来,“咱们不干掉他,难道鬼子会除掉他?”
他对会长咬文嚼字十分不爽,出了事干就完了,用得着说那些诗词和成语吗?
“聪明。”
没想到这话得了会长的赞赏,蒋涛愣了当场,李霞已经拍起了小手。
“会长好历害!这是三十六计中的借刀杀人。”
蒋涛虽然伶牙俐齿,可是没读过书,识不得字,更不知道三十六计是什么。
“有文化了不起啊?”
他心中很有些忿忿不平。
那边喻林带着笔墨纸张来找马二蛋,三下五除二写好情报,念给了马二蛋听。
“好,好,就这样,老弟果然是读书人。”
马二蛋见喻林把话写的明白,一边抽烟一边点头称赞。
他小心将情报收了起来。
“贴身收藏,小心路上掉了。”喻林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这哪能呢,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马二蛋把烟瘾过足了,精神头十足,他跳下炕,略为收拾一下,便准备出门。
“听会长说宫本先生去了城里,并不在镇上、。”这时喻林幽幽地说道。
马二蛋一听顿时有些泄气,“怎么这么不巧哩,要是耽搁几日,张柱得到风声跑了,咱们不落得竹蓝打水一场空。”
“有办法。”
喻林借着吐一口痰,总算离马二蛋远了一些,鼻子里也好受很多。
“我就知道,喝过墨水的人不一样,快快说来,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简单,咱们不用去镇上,就去高岭口的联合公所找韩所长。”
“韩所长,不认识啊!”马二蛋双手一摊。
“没关系,你去高岭口找他,跟找宫本先生是一样的,高岭口离咱们更近,时间用的更短,韩所长那里也有几十条枪,将这里一围,功劳就到手了。”
马二蛋合计了一下,觉得很好,便点头同意下来,兴冲冲出了门。
此时袁海已经来到高岭口伪联合公所,一进门见了韩青,亲热无比。
袁海见伪联合公所住在村子里,离碉堡有一段不近的距离,心想以后要拿下高岭口,先要占领这个村子。
碉堡虽然坚固,但没了村子送给养,困坐在里面,没几天就坚持不住了。
看着伪联合公所里面的警备人员个个松松垮垮,袁海心中欢喜,这样的部队比起咱们民兵差远了,几个地雷一炸,几杆枪一放,这些人必定会做鸟兽散。
韩青亲自带袁海进了自己的房间,刚要述话,却见一名警备轻轻走了过来。
“有屁快放。”韩青不耐烦的问道。
“所长……我……我想请两天假。”
韩青一听,眉毛一诉就要骂人,又见袁海在场,才压了下去。
“为什么请假。”
“所长,俺娘病了好几天了,没钱治病,听说郝家庄小庙的香火很灵,俺准备将她带去求求菩萨。”
袁海在一旁心思一动,立即笑道:“对……对,咱村里的菩萨可灵验了,村里人有个生病发热,去求一求,保管灵验。”
韩青本是不许的,但听袁海这样一说,碍着情面答应下来。
两人坐下,见屋里没人,袁海悄悄对韩青说:“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出了乱子了!”
韩青一愣,忙问什么事。
袁海露出一副紧张的神情,“马二蛋要报去告太君,说你是八路!”
韩青昨日被打了一顿,气正没处撒,闻言冷笑了一声说:“我是宫本先生手下第一得力之人,依田队长也知道我对皇军的忠心。”
袁海提醒道:“所长你昨夜跑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打探到了消息,认为你是八路的卧底,现在带上了那张路条,准备去宫本那里求功,让太君抓捕你哩。”
“扯它娘的淡,那张路条是……”
韩青停下话,不再说下去,袁海心里暗呼可惜。
会长的意思就是在他这里打探些情报,为以后的活动作准备。
“竟敢在背后搞老子,弄死他!”
对昨日那顿拳脚,韩青哪里会忘记,本就准备有所动作,听袁海说将马二蛋诓到了联合公所,喜得跳了起来。
“好兄弟,你知道哥哥的心思,仇人上门,看我如何消遣他。”
“马二蛋好凶的,我得悄悄先回去,要是让他知道我在背后告他,只怕要被毒打。”
韩青本是相貌堂堂,此时已经是黑云满脸,看上去再没半分颜色,他咬牙切齿。
“兄弟莫慌,那厮只要来了这里,便是踏进了鬼门关,休想再回郝家庄。”
袁海闻言不由自主的拍了拍胸口,“有哥哥的照顾,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你只管回去,马二蛋能回郝家庄,我这个韩字就倒着写。”
韩青见袁海十分惧怕马二蛋,心中更是升起了无边豪气,大抱大揽起来。
送走了袁海之后,他在屋里抽了一枝烟,叫来四名心腹,依次作了安排。
马二蛋刚进了村,正在打听联合公所的地址,就碰上两名警备来找他,心想自己真是撞了大运,要发财了。
他整了一下衣帽,兴冲冲地跟着来人,一气赶到一家偏僻小院。
刚进了正屋,劈头就挨了一马鞭,马二蛋被打得辣辣的痛,正要开口问,就见一位有些脸熟的人把桌案用力一拍。
“你的通匪,良心大大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