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左重便叫醒邬春阳,两人稍事洗漱推开门走进黑黢黢的胡同,向着城东方向走去。
路上,他们遇到了几支日军巡逻队,对方在检查完良民证后并未为难直接放行,显然城内的管理不算严格。
毕竟日本人侵略民国是为了攫取各种利益,如果搞得内城风声鹤唳会严重影响商业活动,这对鬼子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北坪作为北方首屈一指的大城市,鬼子也希望用所谓的行为麻痹各阶层百姓,以此证明日本侵略的合理性。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左重带着邬春阳来到一座小院里,穿过一地的废纸和破旧家具,两人在偏房的一张桌子前坐下。
左重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坐下后喊了一声邬春阳的化名,慢条斯理地跟他说了几句。
邬春阳明白副处长担心有人监视,连忙点头:
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杯,左重微微颔首,继续叮嘱起他来。
正说着,外面有人喊了两嗓子,接着门帘子被人撩开,伴随着寒气吹进屋内,一个浑身穿着貂皮的高大中年人走进门内。
当看到悠然品茶的左重时,此人摘下海龙的帽子,露出一脑袋的卷毛,满脸推笑地打起了招呼。
自称于玉菊的中年人说到一半才发现旁边站了个青年,也没太当回事,随口问了一句。
左重笑吟吟的摆摆手,起身走到邬春阳身边说道:
说着又用胳膊肘推了推看似愣头愣脑的邬春阳,小声说道:
邬春阳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于玉菊深深鞠了一躬:
这话将于玉菊给逗乐了,大手一挥豪爽道:
他笑眯眯的从左边口袋里拿出一瓶汾酒,又从右边口袋提溜出几个牛皮纸包,一股油炸花生米和卤牛肉的味道在屋里弥漫开来。
左重看了看微亮的天色,苦笑着摇摇头,跟邬春阳使了
个眼色,然后拉着于玉菊出了偏房,有说有笑的来到了正房。
将酒菜就这么放在桌子上,两人一左一右坐下,就着屋里刚刚升起的碳火,拿起酒杯碰了碰,什么都没吃先闷了一杯酒。
一口酒下肚,于玉菊的脸皱成一团,美滋滋的咂了咂嘴:
左重举起酒杯点头称是,抿了一口酒,又夹了一大块牛腱子肉热情的招呼于玉菊:
于玉菊却像没听到一般,将杯子重重放下,自顾自说道:
好家伙。
你在这等我呢。
左重有点无奈,表面上却装作异常敬佩的样子拱了拱手:
沉吟片刻,他一拍大腿:
于玉菊对于曲线救国这个词满意的很,但一听捐钱立马急了,直接把实话说了出来。
左重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神秘兮兮道:
于玉菊眼睛一亮,抬手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他得意洋洋的从怀里取出一份公文,放在桌上敲了敲:
左重见到文件上红色的日文印鉴,心中一定,吸溜了一口酒,竖起大拇指拍起了马屁。
于玉菊张嘴大笑,从喉咙都能看到板凳了,拿着酒杯哐哐哐的喝了好几杯,起身背着手去某胡同的大户人家了。
望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正在院子里接待一个卖破烂的邬春阳愈发糊涂了,副处长到底想干什
么。
难道是想在废品里找到日本人的军事部署文件?
这种可能性非常小,日本人在这方面很小心,涉密资料都有专门的部门和人员负责保管。
即使过了保密期,也会进行秘密销毁,想从这方面获取到绝密情报无异于痴人说梦话。
还有,这个于玉菊是怎么回事,听上去跟新民会这个汉女干组织关系匪浅,会不会影响任务。
将几个收破烂的送走,他匆匆来到正房,眼睛扫了一遍桌上的许可文件,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左重摇摇头,用嘴型告诉对方回去再说。
虽然于玉菊的底子很干净,但于老爷子能在国府和日本人那都混的风生水起,不是盏省油的灯,要防着那个老家伙来阴的。
邬春阳会意不再说话,扶着他回到偏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关的话题,不知不觉就混过去了一天。
期间,左重把去日本机关收废品的差事交给了一个来卖破烂的老头,言语间也没做特别的安排,对方倒是千恩万谢的。
自古以来,但凡能跟公门扯上关系的买卖都是好买卖,何况左重说了于老板保底,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谁不想做。
等到下午五点多,两人锁上院门晃晃悠悠的走了,外面这会正是热闹的时候,左重双手抄着袖子特意找了条偏僻的胡同。
他边走边低声说道:
原来是长期监视的目标。
邬春阳终于放心了,潜伏就怕跟乱七八糟的人沾上,万一被连累那死的太冤了,就是不知道副处长会怎么获取情报。
左重侧脸瞅了瞅他,没打算多做解释,脚下加快步子在天黑之前赶回了轿子胡同的住所,吃上了何逸君准备的晚饭。
吃饭的时候,左重突然问了一嘴,见何逸君点了点头,这才露出了笑容,现在万事俱备,只欠那一阵东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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