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
水木瑾看着两个徒弟,尤其是努斯热提的脸,一向威严的她也不免有些笑意。
绾绾像个小女孩一样牵住师傅的袖子,撒娇的说道,
“师尊,那个人好厉害,你看把师哥打的,好惨啊!”
水木瑾摇摇头,这个小妮子啊,功力又有所增进了。
“对了,让你们调查这个玉龙到底是谁放出的风,你们查的怎么样?”
绾绾也不撒娇了,表情严肃起来,
“师尊,这个消息来的十分突然,最早是在太原府那边传来的,但应该是有人有意为之,短短一个月,这消息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水木瑾眉头紧锁,这绝对不正常,但这个玉龙确实太关键了,即使明明知道是个假消息,自己也不得不来。
几个人正在讨论着这件事情,确实十分蹊跷。
就在此时,门口出现一个人影。
绾绾吓了一跳,无声无息中就出现这么一个人影,怎么可能不瘆得慌。
水木瑾双脚轻轻点地,那长袖宛若两只钢鞭一样甩向来人。
速度奇快,带着呼啸的寒风,让人真的怀疑,这是那柔弱的袖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哑叔。
他头戴着斗笠,根本看不清面貌。
“流云飞袖。”
看到这个招式,他稍微有些恍惚,当年的水木瑾也就是绾绾这个年纪,那时候的她天天嚷嚷着和自己练功。
看来这个小妮子也长大了。
就这一个恍惚,那袖子已经马上就要抽到哑叔的身上,但刹那间,哑叔的身影消失了。
流云飞袖砸在地上,硬是将石板砸碎。
水木瑾也是有些愣住了,
“幻魔身法!”
绾绾两人想要上来帮手,但人影却突然消失了。
转瞬间,哑叔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的背后。
水木瑾并没有回头,而是对着自己的两个徒弟说,
“你们先出去!”
努斯热提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好在绾绾心思缜密,拉住师哥的手,愣是将师哥给拽了出去。
水木瑾转过身,刚想说什么,但却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哑叔从怀中掏出一个玉雕,扔给水木瑾。
水木瑾接过玉雕,拿到手之后,浑身有些颤动。
“玉龙?”
哑叔点点头。
水木瑾心情十分的激动,没想到哑叔的一句话让她心中的涟漪彻底平息。
“走!”
水木瑾不知道为了什么,心中特别的难受,突然说出一句让她自己也想不到会说出的话。
“和我走吧!”
哑叔摇摇头,
“不走,死!”
水木瑾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哑叔不会欺骗自己,而且现在玉龙已经到手,她最需要的是闭关修习。
两年后的魔教教主之位,她势在必得。
她幽幽的说道,“为什么?”
哑叔看着这个女人,心中一片怅然,在她心中,还是魔教教主的位置更重要。
当年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哑叔摇摇头,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他走了,走的悄无声息。
水木瑾站在原地,很久没有动弹,没人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华东正像往常一样的来到书阁。
小刀走了,去查屠堤背后隐藏着什么。
哑叔也走了,他去杀该杀的人。
他也没有感觉到孤单,自从她离开人世间,那已经是最大的孤单,其余的根本算不得什么。
今天天色很不错,雪终于停了。
书阁变得像以往那样,十多个学子在那里抄书。
这年头书本并不便宜,很多学子根本买不起这些书籍,只有摘抄。
整个临潢府只有这一家书店,好在华先生为人十分的大气,即便你不小心损坏了书籍,他也并不在意。
只不过让你多抄上那么两遍而已。
不过这华先生实在是有些懒惰,中午一到就将大门关了,说是自己累了,需要休息。
学子们也无奈,要是他那个弟弟在就好了,从早上开到日落,这华先生,就不说了。
华东正紧锁了大门,来到后院,仔细的看着天空。
打了一个口哨。声音细微绵长。
“扑棱棱!”
一只鹞鹰从天而降,落在了华东正的肩膀之上。
好在华东正早有准备,穿好了“喂鹰落”。
这个训鹰的方法是当年和小武子学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鹞鹰的口中叼着一只信鸽,华东正将信取下来,信鸽自然就喂鹞鹰了。
看完了信,华东正终于露出久违的笑意,这个字体真的是太过熟悉了。
这临潢府基本上识字会写字的人,他都知道个大概,六年时间,他也熟识了每个人的字体。
即使这张信是用左手写的,可万变不离其宗。
但从信上看,对手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只是怀疑自己是冰神仙而已。
也是,从那一天起,自己再也没有用过刀和剑,甚至在江湖上也是从来都没有用过。
太不容易了,六年时间,终于让自己找到了线索。
屠堤是一个,这封信是一个。
华东正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但起码有了线索。
这鹞鹰没有白养啊,要知道华东正早就发现这临潢府有信鸽的存在,可是他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
他就是再等,风平浪静的时候,即使查到了一些,也没有任何用处。
只有现在这种时候,牛鬼蛇神都出动的时候,他们才会露出一点端倪。
不过,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组织中既有江湖人,也有官家的人。
想到这,他突然一愣,不知道又想起来什么。
这几年,他游走与江湖和书堂中间,才发现这江湖很有意思。
里面的水好深,而且他也发现,自己之前最瞧不起的江湖居然和朝堂有着紧密的联系。
这是他根本想不到的。
还是以前简单一点,霍将军指引他们的方向,杀就是了。
六年前的他是个单纯的人,单纯的只是知道一往无前。
现在的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他自己也不确定。
以前的他双手沾满了血腥,但全都是敌人的。
如今的他同样沾满了血腥,可这里面有多少是不该死的。
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没有任何的必要。
他为大周付出的太多,太多。
大周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