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七正坐在木屋里的大床上享受她长久以来不曾享受过的宁静。
虽然在青丘的时候也很安静,但是那是一片死地,逐渐迫近的灭顶之灾压迫着她,让她无法彻底安定下来,而跟随丁铭离开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奔波和无止境的对力量的索取,她将床当做睡觉的场所而不是双休的地点的次数屈指可数。
“丁铭……”
想到那个背叛了她以及整个狐族的男人,狐小七就双手颤抖,利爪从她的指尖伸出,忍不住想要撕碎一些什么。
“狐狸!”
楚越吊儿郎当的叫着走了进来,狐小七睁开双眼,平静地注视着那个强大的男人。
“要来杀我了吗?”
楚越嗤笑:“要杀你,何须现在?”
“那就是来问我丁铭的下落的?”
“白痴,除了新手村那会儿丁铭在我眼里还有点分量外,其他时候他根本就是个挑梁小丑。”
楚越本是无心之语,可曾经与丁铭朝夕相伴的狐小七听见这句话,却快意大笑起来:“哈哈哈,跳梁小丑,丁铭这家伙还真是可悲,竟然被他视作一生之敌的你完全无视了。”
“一生之敌?什么鬼?”
狐小七笑完,解释:“丁铭为了向你复仇,而不惜违背对我们青丘狐妖一族的诺言,这个卑鄙小人!”
楚越丝毫对狐小七的怨恨没有任何兴趣,抱臂道:“我对你名额的恩怨不感兴趣,我就想问你青丘山在哪儿?”
“你想去青丘山?”
为了得到治疗司小南反噬的十二兽神像,楚越必须前往青丘:“不错,根据我所知道的情报,你便是来自于青丘山的。”
有一个觊觎青丘的家伙!
狐小七神情激动地驳斥道:“我不会告诉你!”
楚越却是取出一只画笔来,随手一挥,其上释放出的改变神魂的力量,让本就对魅惑神魂之力十分敏感的狐妖狐小七颤栗了一下。
“早知道你会如此,我也没指望你会告诉我。”
“你想干什么?”
楚越捏住狐小七的下颌:“将你化作我的奴仆,之后自然什么都会告诉我的。”
“你!”
“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吧?”
画魂术的玄气波动在屋内震荡不已,狐小七知道这个男人真的做得到。
眼下她已经没有了选择。
不过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另一个青丘狐族求生的契机呢。
“罢了!告诉你也无,反正如今的青丘山早已经与世隔绝,四人进不去,而我的族人也出不来。”
楚越不解:“什么意思?”
“千年前,我族所居之地青丘山,被上阳玄尊那老贼连根拔起,封印于地下深谷当中,所以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既然无人能够出入,你又是如何出来的?”
“是丁铭!”说到这个名字,她再度咬牙切齿起来“当初丁铭被你打伤,依靠秘术传送至青丘山中,为我族所救,而我族原本希望他能够拯救我狐妖一族,因而与他签订守护誓约一同利用他的秘术从封印之中逃出。不曾想,这卑鄙小人从始至终压根就没想过要拯救我族……”
“停停停,我不想知道你跟丁铭的那些破事,你就告诉我青丘山究竟是被封印在什么地方就好。”
“……”狐小七抒情道一半再度被楚越喊停,无语片刻,这才平复情绪道:“我可以告诉你。”
“哦,你还想提条件不成?”
楚越睥睨着狐小七,狐小七此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如今丁铭这个卑鄙小人是靠不住了,反倒是眼前的这个小鬼实力不俗,或许可以打破封印人,让我族重见天日。
两人交涉的途中,距离禹州城不远的一座小村中,一场杀戮正在进行着。
“哈、呼、呼——”
城中的一名百姓奔逃着,像是在躲避什么恐怖的怪物,他一边跑,一边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终于是甩掉了吗?
他松口气,刚想放松紧绷的神经,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唔呃……”
倒吸一口凉气,他缓缓转过僵硬的头颅,看着那个站在逃跑道路前的红衣男人。
“我看上的猎物……”红衣男人笑道“可是不能逃走的啊。”
红衣男人露出尖锐的獠牙,右半边脸爬满红色的符文,那一侧的眼睛也赤红无比,若是不看右侧,他无疑就是楚越所熟知的死对头西泽尔,而另半边脸,如今看来却如同鬼怪。
准确的说,是被刑斧器灵所夺舍后的鬼怪一般的西泽尔。
“这种通过吸食血液便能够提升力量的能力,实在是让人无比陶醉啊。”
他的左侧用西泽尔的半边脸,以及那种惯常的矫揉造作的嗓音发出感叹,而右侧,那恶鬼一般的脸则用着完全不同的语调:
“凡人,不要在这种垃圾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需要更强者的血液,这样我们才能够拥有更加无可匹敌的力量。”
“我知道,而我已经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血液提供者……非真。”
伴随这一句呼唤,非真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体双魂的宿主。
“为您效劳,西泽尔·刑斧。”
“我的任务还有多少时间?”
非真阖眼,答:
“七日。”
“够了,从这里到禹州城还用不到一日。”
他说着,背后张开一对蝙蝠肉翅冲天飞起:
“楚越,准备好吧心脏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