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文天祥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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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安葬老母后,进驻潮州,准备利用潮州的有利条件,练兵集粮,作复兴的准备。潮州有几个地头蛇盘踞在那里,带头的一个叫陈懿,另一个叫刘兴。当文天祥准备收复潮州的时候,陈懿便派人来说,他们愿意服从文天祥的领导,请文天祥以潮州作为前进的根据地。

  “阿旺,你看地头蛇陈懿靠得住吗?文将军想给他们封赏。”皇帝毕竟是初登基经验有些不足,所以才有些疑虑。

  “呜呜呜!”阿旺有预感,潮州这些地头蛇不是真心想辅助文天祥的,就是想骗钱用,于是使劲地发出呜呜呜的哀鸣,以示反对。

  “那朕再考虑一下。”皇帝说道。

  “汪汪汪!”阿旺摇晃着尾巴表示确实要多长点心眼。

  文天祥又来保奏了,他必须利用潮州这些地头蛇的势力才能抗击元朝的入侵。

  于是在文天祥的保奏之下,朝廷只能封陈懿为左骁衙将军,知潮州府兼管内安抚使。

  文天祥见潮州这边略为安定,而祥兴皇帝又刚登基,所以他很想回到朝廷看看。但是张世杰认为他目前最好不要移动,所以不准他来参加崖山的朝政。

  “阿旺,文天祥屡立战功,一直保驾护航,确实应该加封他。你说对不对?!”皇帝又自言自语道,皇帝最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汪汪汪”他表示赞同。阿旺心想,文天祥可是主角啊,不封赏他怎么行,皇帝你可要好好琢磨,别老是拿不定主意。

  皇帝又加封文天祥为少保、信国公,并封文天祥的母亲为“齐魏国夫人”,跟着文天祥的部下也都升了官。

  其实现在跟着文天祥的,大都是新人。他的老搭档被掳的被掳,战死的战死。尤其是在船澳的时候,碰到大瘟疫,部队里,上至将官下至士兵,前前后后死了好几百人,最不幸的是,文天祥的母亲和他的长子道生也在这场瘟疫里去世了。

  文家十一口人,有的被元军捉去,有的死去,到现在只剩下他孤身一人,他心中怎能不悲伤?然而,国难当头,个人的不幸已经不算什么了。

  陈懿和刘兴这伙人本来都是地痞流氓,陈懿还有四个兄弟,他们横行山寨,无恶不作,人家都管他们叫“陈氏五虎”。在文天祥的保奏之下,他们虽然一个个都封了官,却还是不知感恩,反而更加猖狂,打着地方官吏的旗号,干尽盗贼的勾当。

  潮州境内的老百姓受不了,有些人就偷偷跑到文天祥那儿,投诉喊冤。这一类的案件如雪片般飞来,文天祥就写信去劝导陈懿,陈懿不但不予理会,反而把告密者一个个都找出来,并把他们的全家杀个干净。

  皇帝知道这些后,后悔极了,后悔没有听阿旺的建议,可是流亡小朝廷没有钱没有势,我tmd能依靠谁呢?

  阿旺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他知道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挽回宋朝的命运了。只好认命吧,认命吧。现在他什么也不想了,就希望能吃上一顿肉骨头,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文天祥虽然还在居丧期间,但也不能容忍,于是上报崖山朝廷,同时命军队赶到潮州去。部队进入潮州后,得到了当地老百姓的支持。陈懿知道大势已去,所以连忙带着他狐群狗党来到福建的边境一带。刘兴来不及逃走,被捉个正着,文天祥就把他推到潮州市上斩首示众。陈懿心存报复,不肯罢休,当他知道张弘范兄弟已经由福建进驻岭东的时候,便高兴地去告密,他还主动引导张弘范的弟弟张弘正,带领200名轻骑,昼夜兼程,抄小路追击文天祥的中军。

  那时候,文天祥正好派兵回江西招募义兵还没有回来,所以兵力很单薄。

  张弘范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兵潮州时,文天祥不知道。直到哨兵在海岸捕获了一艘敌船,才知道元兵已经迫近潮州。

  文天祥立刻作了紧急部署,一面飞报崖山小朝廷,请张世杰防备,一面转移阵地到海丰,并打算沿着南岭筑一道防御工事,作为进可攻退可守的根据地。

  距海丰北门外四里多路,有个通入南岭的大路口叫做五坡岭。此时,张弘范也到了海丰,和五坡岭隔着一湾海港。陈懿带着从各地掳来的一些船,打听到文天祥的踪迹,便隐在海港边,接应张弘正的先锋部队。

  十二月二十日的早上,刘子俊由江西带了几千个新兵回到了五坡岭,文天祥把新来的兵安顿好,然后对部将说:“我们到了南岭,就可以据险结寨,哪怕元军再多,也难以越雷池一步。如今赵孟溁可以带几千人做前锋,邹洬做后卫……”

  他们谈论着防御和练兵的计划,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午,大家便在小山村里吃午饭。有一个人搬出一张床来让文天祥坐下,邹洬、刘子俊、陈龙复和林琦等都坐在旁边。文天祥突然看见山顶冒出几个人影,他便问道:“那边来的是什么人?”身边人答道:“大概是打鹿的猎户吧!”

  话还没说完,对面山上飞尘乍起,片刻之间,元军的骑兵像潮水一般冲了下来。四面传来嘈杂的马声,以及刀枪接触的声音。帐外的卫兵仓皇失措地喊着:“元兵打来了!”

  由于陈懿做向导,以及他所准备的船只,使得张弘正的先锋骑兵突然追到五坡岭下。元兵越来越多,整个五坡岭已被敌军包围。宋兵措手不及,而且刚来的新兵没经过战阵,遇到这次突袭,个个抱头乱窜、哀号惨叫,漫山遍野找路逃生,多数士兵也惊骇不定地往南岭路上溃散。

  文天祥跨上战马左右冲杀,战到精疲力竭,四边的人都不见了,他的眼疾又发作,于是跌在乱草堆里。邹洬舞着大刀乱杀一阵,还没走上几里,背后又赶来大队骑兵,邹洬知道逃不了,于是举起钢刀自杀。

  这一仗,陈龙复被乱马踏死;刘子俊诱敌被杀;空坑之役曾护卫太夫人和道生突出重围的少年英雄萧资,这次也丧生五坡岭。张弘正肃清战场时,下令沿山路搜索文天祥,最后,在一个山谷里找到了。那时文天祥因患眼疾,眼睛睁不开,当骑兵搜到他时,他从怀中掏出藏在身边的毒药吞下去,想以身殉国,谁知药力失效,只是头昏目眩,腹泻不止。就这样,文天祥和他的一些部下被元军俘虏了。

  囚禁了七天以后,张弘正便押着他去潮州见元军元帅张弘范。一听到文天祥被活捉,张弘范大喜过望,忙说:“赶快把文天祥带进来。”张弘正愤愤不平地说:“前日我提讯问他话,他不但不给我磕头,反而把我痛骂了一阵。要不是哥哥预先吩咐的话,我早把他杀了。”

  “使不得!文天祥是安定南方的一股力量。我们得倚仗他笼络南宋义民的心,请他进帐吧。”文天祥虽然手被绑着,依然气势昂然地走进去。

  张弘范说:“我乃是元军大元帅,望你能以礼相拜。”

  “当年我会见伯颜、阿术都不曾下跪,而你不过是伯颜跟前的一条狗,岂有我向你跪拜之礼?”

  住口!”张弘正大怒,“不磕头便是死。”

  文天祥不屑同他讲道理,便爽快而干脆地答道:“我能死不能拜!”

  张弘正还要张口,他哥哥阻止了他:“文天祥在皋亭山的时候,我也在场,他的确没有向伯颜跪拜。”

  文天祥是个贤才,如果能拉拢他,必有大功,于是张弘范亲自为他解下绳索,并以礼相待。元军的副元帅李恒,由江西、福建一路攻打下来,到了广州之后便包围惠州。文天祥的二弟是惠州的守将,当他听到五坡岭惨败的消息时,立刻彷徨起来,为了能留下后嗣,他没有抵抗,便向李恒投降了。

  这几天,阿旺的眼皮一直在跳,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