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察觉到了江夏的动作,同样望向那本手帐。
江夏打开到有问题的一页,递给他。
柯南和两个组织混子不同,是个正经侦探。
一来到现场,他先全神贯注地看了看尸体。
把所有能肉眼观察出来的信息尽收眼底之后,柯南直起身,无意间往旁边一瞥。由于高度相差不多,正好看到了江夏垂在身侧的手。掌心颜色偏深,好像沾着……
一片鲜血?!
柯南心里腾的一惊,下意识地抓住江夏的手,翻过来一看。
就见刚才那随意一瞥,竟然不是错觉,江夏手心的污渍,真的是血。
……刚看完一具被刀刺死、满身血迹的尸体。回过头,就看到身边的同伴手上沾血。
“……”柯南推理小说看了不少,恐怖片其实也没少看,这种三流恐怖片的桥段没有一次吓到过他,但这次,他心里却结结实实地咯噔了一下。
对安室透的怀疑,其实很难不发散到江夏身上。就算柯南相信江夏不会杀人,但江夏很难不受到安室透的影响。而且柯南记得,根据死者大致的死亡时间往前推,那段时间,江夏和安室透离开过旅店。
他仰头看着江夏,震惊地脱口而出:“你……”
“你手上沾到脏东西啦!”
旁边,“铃木园子”一惊一乍地叫起来。并在柯南反应过来之前,不知道从哪摸出一片湿巾,拉过江夏的手噌噌两下。
血迹不见了。
然后她不知道从哪又摸出一瓶消毒液,嗤嗤喷了喷。
柯南:“……”
他先是因这销毁证据的速度,无语片刻。
不过很快,随着“铃木园子”这么一打岔,那种骤然看到血迹的惊讶减退,柯南在本能地做出一系列假设之后,又有了时间按照流程,对自己做出的假设一一找出漏洞。
然后发现,自己刚才大概是有点紧张、太受“安室透有问题”这个前提的影响,把事情想岔了。
安室透确实可疑,所谓的委托,也怎么听都不对劲。
但单就今天的事而言,仔细想想,刚才江夏和安室透离开旅店之后,两人其实又回去了一趟,甚至还点了一桌当地小食当宵夜。
江夏就算真的杀了人,吃东西之前,也一定洗过手,他手上不可能还沾着血——那片血迹的位置,可是在有光的时候很难忽略的手心。
旁边,安室透瞄了柯南一眼,发现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小孩每次一遇到他,总是一惊一乍的。他到底哪像坏人了?
不过反过来说,这或许说明了,他“波本”演得不错?
“是从这上面沾到的血吧。”安室透晃了晃江夏刚才给他的手帐本,“江夏刚才捡到的。背面有血迹,内页也有。我手上也沾到了一点。”
说着张开手,给其他人看了看,果然和江夏刚才手心的血迹在同一个位置。
旁边,一个在现场的警察耳朵一动,警觉地跑了过来,劈手夺下手帐:“你们怎么能直接碰证物呢!”
对啊对啊。柯南暗暗点头,江夏以前算得上警察眼里的模范侦探,今天却竟然直接碰到了手帐。自己的直觉果然没错,事情不太对……希望别是那本手帐上沾到了不该沾的指纹,所以只好再拿一次,用来遮掩。
他的目光在江夏和安室透之间来回看了看,最后落在了安室透手上。
……
狐疑归狐疑,但面前毕竟还有一个未破的案子。
按照柯南一贯的行事风格,就算现在琴酒拿把枪抵在他头上,他惊恐过后,也会本能地把大脑腾出一部分,用来思考杀人案的凶手。
总之,既然江夏和安室透这边暂时没有什么线索,不如先想想眼前的案子。
刚才,在江夏捡起手帐查看的时候,柯南已经溜去尸体旁边,简单查看了情况。
而此时,对柯南来说,那本沾着血的手帐,无疑就成了新的线索。
可惜现在它已经到了警员手里,就算垫起脚,也只能看到背面……
柯南一边努力仰着头看,一边忽然想起来了——这本手帐他见过,之前,死去的助导请他们帮忙留言时,曾经对他们晃动过这本手帐,让他们看背面写着的“ホヅミ”,那应该是他姓氏的读音。
拿着笔记本的警员,看着这本被两个人经手过的物证,心情复杂。
不过想想,乱碰物证的人是侦探,竟然又觉得这问题不大……
警员叹了一口气,看向江夏:“你刚发现的时候,手帐在哪个位置?我们竟然没看到……”
“在那。”江夏回过头,指了指身后两步开外的地方,“有一半埋在叶子里,我路过的时候感觉枯叶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不对,仔细看才发现的。”
顺便提供信息:“内页‘四月一日’的位置沾着血痕,应该是死者印上去的。能看出比较清晰的纹路,你们可以对照一下指纹。如果真是这样,那或许会是他的某种死前留言。”
“哦哦。”警员一边点头,一边翻回去查看。
说话间,带队的警察走了过来,隔着几米就已经开口问道:“怎么样?找到什么线索没……”
话到一半,那道声音戛然而止。
紧跟着是一道变调的:“怎么又是你们?!”
江夏一怔,回过头,看见了山村操——一个作为警察不知道合不合格,作为案件吸引器反正挺合格的糊涂警部补。
“哼,报应!你们遇到这么多案子都是报应!”山村操看看江夏,又看看安室透,想起之前三人一起去头神森林的漆黑洋房里找线索,结果这两个混蛋侦探把他丢下就跑的事,“竟然扔下正义的警官独自逃走,难怪你们天天走背运!”
“……”江夏有点遗憾地看着他,如果遇到命案的原因真是这样,事情可就简单了……
山村操忽然背后一凉,啊啾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警惕地噌一下回过头,看了一眼在夜晚显得格外阴森的取景树,打量片刻,并未发现异常,最终默默裹紧了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