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原理,扬恭静就开始布置起来,叫人用十根铁钉,在周围布置下一个定风局,没有了风的催动,这些鬼经就无法发出声音。
一众衙役们开始各种暴力拆除,寻找鬼经的碎片,打算搜集起来带回京城作为证据。
随后众人又来到后面那座佛堂。
这座佛堂已然崩塌,慧缘和尚他们全都被埋在了下面。
在扬恭静的指示下,众人开始挖开废墟把下面的尸体给挖出来。
有些尸体还好,有的尸体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
徐童招呼着这些衙役小心搬运,争取把每一具尸体都完完整整地搬运出来。
还好现在天气冷,尸体腐烂的程度都不大,否则光是那股味道就够人难受的了。
从尸体的脸上状态不难看出来,这些人直到死,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死得很安详,情绪很平静。
“哎,可惜了!”
李喜站在一旁看到朱家兄弟的尸体,不禁叹了口气,在众人眼里以为他是为朱家兄弟的死而感到惋惜。
但徐童清楚,他惋惜的是,没能亲手干掉朱家兄弟。
“嘿,这就死了,也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有啥可惜的!”
一旁那些衙役一撇嘴,满脸不以为然地说道,显然对于朱家兄弟等人并不看好。
这些人无不是江湖上有点名头的高手。
当中也不乏人怀有顶级秘技,即便不是赵徐森的对手,但真要跑命的话,也未必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只是他们死了,死得稀里糊涂,众人听了扬恭静的解释,知道了鬼经的原理,所以不免有种,原来这么简单的感觉。
对这些人自然不免有些轻视。
可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换作其他人置身处地的来到这里,受到了鬼经的干扰,只怕死得比他们还要惨。
徐童心里不免为自己提了个醒,这里距离末法时代还有一段距离,但末法时代里那些阴险狡诈的杀人手法,在这里只怕是有过之而不及。
自己若不是刚好把黑暗体质提升到满级,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吧。
扬恭静看了一眼这些人的尸体,叹了口气:“诸位安心上路吧,你们地名字会被钦天监供奉在观星台上,为你们点上五年功德灯。”
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香盒,抽出三根黄香插在地上。
扬恭静此话一出口,徐童明显感受到周围空气中传来了阵阵的波动,借助命眼奇门一瞧。
隐隐约约地在废墟上看到了几个模糊的轮廓。
见状,徐童也拿出一叠厚厚的引路钱,走在废墟上开始撒币。
犹如白雪的引路钱洒在半空上,徐童能够清晰感受到,一缕缕微弱的力量融入自己身体,这正是阴德。
扬恭静奇怪地看了徐童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叹了口气就先转身离开了。
李喜等人跟在后面,本来喊着徐童一起离开,不过徐童则另有打算,就在这里等着。
大概又等了一炷香的工夫。
尸体大概都差不多挖出来,不过徐童坚持还剩下一具尸体,要这些差役们继续挖。
现如今正是冬季,山里冷飕飕的,差役们挖得满身都是汗水,凉风一吹,浑身刺骨地冰凉。
心里难免开始抱怨起来。
但谁让人家是京官呢,自家老爷都惹不起,他们这些小卒子又能怎么办。
挖着挖着,一名差役突然发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瞧,居然是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掌,正要喊上一声找到的时候。
两眼突然注意到这只手上,居然还带着一枚金灿灿的大金戒指。
“金子!”
差役立即闭上嘴,缓缓蹲下身子,左右一瞧,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时,不动声色地把手伸下去,用力一抓,正要把那枚金子掰下来的时候。
手腕子忽然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到了一样,差役心底咯噔一下,心里开始打起鼓来。
赶忙就要把手拔出来,可谁知道无论他怎么拔,下面的胳膊就像是被套上了铁箍一样,非但没有拔出来,反而越拔越紧了。
“三蹦子,你趴在那里干啥子呢?”
后面几位差役见他趴着不动就要上前看看什么情况,三蹦子有心喊人帮忙,但又怕他们发现金戒指。
纠结中,一咬牙用力猛拽了几下,只觉得什么东西在自己手上咬了一口,火辣辣地疼。
但这下他反而感觉手腕上的铁箍一松,用力拽了一下就把胳膊给拔了出来,同时看到手上那枚大金戒指,赶忙给揣进怀里。
“这呢,这呢!”
三蹦子也顾不上手上的伤口,赶忙回头向同伴们喊道,其他差役赶过来一瞧,果真在下面找到了最后一具尸体。
几人合力挖了一通后,把尸体抬了出来。
徐童走过来一瞧,没错,就是慧缘和尚,他之所以留下来,正是为了找到慧缘和尚的尸体,半步大宗师,就凭这一点,这具尸体就价值不菲。
走上前仔细一瞧,都过了这么多天,尸体居然一点都没有腐烂,不愧是半步大宗师。
“大人,尸体都挖出来了,咱们是就地焚烧,还是……”
三蹦子凑上前问道。
徐童瞄了他一眼,就见三蹦子眼神立即躲闪着往一旁看去,见状徐童不禁有些狐疑,不知道这家伙眼神飘什么。
摇了摇头:“你们下山去吧,尸体我来处理。”
“啊??”
众人一愣,不知道这位大人是抽了什么风。
不过他们只是小小的衙门差役,自然不敢多问,特别是三蹦子一听可以走,那更是连连答应,招呼着一众兄弟们赶紧下山。
“等下!”
这时,徐童突然喊了一声,三蹦子脚下一沉,小心地回过头:“大人,还有什么事情么??”
看着三蹦子满脸做贼心虚的神情,徐童不由上下审视了这家伙一眼,运转命眼奇门望去,见三蹦子头顶的气运里居然有一把凶刀正时隐时现,心里就知道这家伙必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思索片刻后咧嘴笑道:“兄弟们都辛苦了,这点钱你们拿去下山找个地方,好好吃点,喝点,千万别冻坏了身子。”
说着就拿出一张银票丢给三蹦子。
三蹦子接过来一瞧,哎呦,一百两,当即眼珠子都直了。
就这一张银票子,他们半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钱。
几个差役见状更是凑上前,恨不得给徐童磕上一响头。
“对了,山里阴风邪祟多,你们刚刚出了一身大汗,正是体虚气弱的时候,这里有几张符,你们带在身上,小心收好,可保平安。”
徐童又拿出几张黄纸,手指一抖,黄纸就变成一张张小巧的三角符箓,分给众人。
虽然只是小把戏,但在这一些差人眼中已然是了不得的神通了,心神一凛,暗道:“难怪是钦天监出来的大人,果然非同一般。”
“谢谢大人。”
几人把符纸收下来,立即转身下山去了,临走之际,三蹦子还不忘向徐童保证,尸体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知,谁问了,都说尸体已经烧了。
面对三蹦子的自作聪明,徐童义正词严道:“不需要,这些人都是奉命来办差,结果命丧于此,我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想要给他们做一场法事而已。”
“是是是……”
三蹦子心想:“您给钱,您是大爷,您说什么都是真的。”
等几个差役都走了之后,徐童放出吉祥,让他去周围守着望风,转身就开始在这些尸体身上摸索起来。
既然都是走江湖的,真正值钱的宝贝肯定都带在身上才对。
翻找了一通,徐童在朱家兄弟的身上,找到了一包名为迷十三的迷药。
一瞧效果,不仅仅是迷药,居然还带催情效果。
这东西……带走。
继续翻找,又在白莲教众的身上,找到了一些暗器,都是普通货色,这让徐童不禁暗骂,一帮穷鬼。
不过他倒是在顾锌白的身上搜出了一本简谱。
白莲十三剑。
放进道具册里一瞧,居然还是一本技能书,不过和这样的道具卡不同。
只需要自己花费三十点剧本分,就能直接学习,并且融会贯通。
这东西很划算,不占据道具册格位,还能马上融会贯通,相比代价来说,区区三十点剧本分几乎忽略不计了。
没有犹豫,直接选择学习。
只见这本剑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后,徐童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整套剑法来,像是有一个小人人在自己脑海中不断反复的练习,然后融入自己身体中一样。
随手在石头堆里捡来一把长剑,试探着舞动了几下后,一套剑法行云流水,没有丝毫不顺的地方。
剑法虽然简单,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但这应该是白莲教内部修订的剑法,几经打磨,一招一式追求的就是快速高爆发杀伤力。
这也算是补全了自己进展方面的一些缺点吧。
继续摸尸。
一瓶失效的金枪药……垃圾丢掉。
两把七十斤重的铁锤……垃圾丢掉。
铁剑一把……丢掉!
徐童摸索了一通,最后终于轮到了期待已久的慧缘和尚。
“嘿嘿,大师,得罪了!”看着慧缘和尚的尸体,徐童内心可是期待已久了。
半步大宗师身上要说没点什么宝贝,那绝对不可能。
然而令徐童大失所望的是,这秃子身上居然一点宝物都没有?
“这么穷?你也配叫宗师?说好的我佛不渡穷鬼呢??”
徐童心里一阵骂骂咧咧的,但并没有因此死心,目光在这死秃子身上一打量,发现这和尚身上的衣服都破了,但唯独袈裟完好如初。
干脆直接把这身袈裟给扒了下来,丢进道具册一瞧,嘿,还真是一个宝贝。
被动技能1:佛光护体。
穿戴者物理伤害减免15%,减免10%异术伤害。
被动技能2:水火不侵
穿戴者免疫普通火焰和水系异术伤害。
主动技能1:大罗金刚咒
消耗10点剧本分,激活后,袈裟上的大罗经文激活,对周围妖魔、邪祟、精灵、产生极大的目光伤害,令其致盲三分钟。
这东西还不错,但需要穿戴在身上,就显得十分鸡肋了,自己又不信佛,披个袈裟在身上显得不伦不类的。
留着吧,徐童打算回去后,把东西送给高卓。
至于尸体……
除了几个被砸得不成样子的之外,其他的全都被徐童打包丢入道具册里,毕竟说好的嘛,不离不弃,总是要做到的。
“掌教,刚才那个叫三蹦子的差役,是不是偷了咱们什么东西?”
大丫见徐童开箱完毕,凑上前询问道。
在她眼里,别管三蹦子拿了什么,那都是属于他们的东西。
“不急,咱们先回去看看再说。”
徐童不着急找三蹦子算账,反而是打算观察一阵子再说,三蹦子肯定是偷了什么东西,但究竟是偷了什么,才让他有血光之灾,自己还不清楚。
自己刚才给他的护身符,其实是折叠好的纸人,无论今晚这小子到了地方,自己都能找到他的踪迹。
回到连山县衙门后,扬恭静已经开始忙活着让众人收拾行李,打算明日一早就出发,这次不走旱路了,改走水路。
坐船到天津,然后从天津直接回京城。
徐童他们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地方,于是就让火无极他们留下来,自己出门逛街去了。
因为这段时间,扬恭静暂时替代了连山县知县的位置,重新招募了一批差役,大力整顿连山县内的歪风邪气,以至于这段时间县城里比他们刚来的时候,要好上了许多。
至少不再是家家闭门不出,到处悬挂着灯笼的模样。
不过即便是这样,放眼望去,整个县城依旧给人一种残破不堪的状态。
残旧到什么程度呢?把现实中随便一个五线城市附近的乡村提出来,也比这里繁华。
方才回来的那一伙差役,交了差后,就迫不及待地请了假,出门分钱喝酒去了。
徐童没跟上去,远远地找了个酒店坐下来。
这穷乡僻野,也没什么好吃的,唯一的下酒菜也就是一碟花生米。
还是生的那种。
至于电视上那样,动不动就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的情况,自己是真没遇到。
刚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喊活计,就听一旁传来一声骂声:“呸,你们家这是什么酒,马尿都比这个好喝。”
说完就听咣当一声,连带着酒瓶子都被砸在地上。
那人砸了酒瓶,随手丢下一锭银子就打算走,徐童没来及看清人影,只等人从身旁走过时候,突然一提鼻子,转身回头望去。
“掌教!就是他!”
大丫在堂口尖叫着,认出方才的人,正是之前惊退走赵徐森的那位神秘高手。
徐童闻言一惊,回头看向地上被砸得四分五裂的酒瓶,心里突然想起来什么,站起身就跟了上去。
一身白衣的背影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满身酒气,周围众人见状更是躲闪不及。
对方走了几步后,斜眼回头瞄了一眼:“怎么,你又不是娘们,跟着我做什么,要报恩,我现在送你去投胎,等十八年后你长得漂漂亮亮地再来以身相许也不迟。”
徐童闻言笑了起来,从道具册里拿出一瓶粗糙的陶瓷瓶,提在手上晃了晃:“恩人神通广大,用不着我报恩,只是见恩人喜欢喝酒,想让恩人尝一尝,这酒是怎么个滋味。”
“酒?”
对方转过身,侧脸看向徐童,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手上的酒瓶子,不屑道:“你也配懂酒?”
“茶饼嚼时香透齿,杯酒之中万千言,都说喝茶的人就该聪明发财,这是胡说八道,殊不知人间千百事无酒不成席,茶桌上的是阴谋交易,酒桌上的那是性情交心。”
徐童真挚地将手上的酒瓶送上去:“这酒我喝不懂,但并不妨碍,给它找一个懂它的人。”
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小后生,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男人不由得再高看他一眼,拿过酒瓶冷笑道:“我不信。”
说完就把酒塞扯开,仰起头就是一通猛灌。
酒水入喉,男人两眼一阵发直,那张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手上这瓶酒:“这酒有名字?”
“火烧刀!”
徐童看着男人说道。
“火烧刀!好!好名字,好酒!”
男人说完两眼泛着血丝,盯着徐童道:“还有嘛,再来一瓶!”
徐童从道具册又拿出一瓶出来,但没有直接给男人,而是说道:“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把这瓶酒给你。”
听到这,男人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两眼眯成一条直线,顿时间徐童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流动都变得迟缓起来。
男人的眼神仿佛尖刀一样顶在自己身上,让他有种要被劈开的感觉。
毫无疑问,这是大宗师独有的气场,瞬间徐童感觉浑身冷汗都激了出来。
他相信,只要眼前男人动一动手指,自己就可能人头落地。
但越是在这时候,徐童反而越是超出常人的冷静,把酒瓶举起:“你不说,我就丢了它,你少了一瓶好酒,我大不了还你一条命。”
“呵!”
男人似是被徐童的倔强给气笑了,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酒瓶:“臭小子,有种,那个老家伙在你手上栽了个跟头,确实不亏。”
说完看了看手上这瓶酒,男人眯起眼皮,把酒递给徐童:“你要是把它一口闷了,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