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和许洪算是看出来了,在场只有伙夫长一人能认全这些纸币,便走了过去。
先是付了饭钱,这才开口请教。
炒菜摊的其他顾客见状,也是好奇的观望着,窃窃私语。
“那是什么?”
“好像叫钱,可三毛五毛又是什么东西?越听越迷糊。”
“管它是什么,听说这钱在这里买东西能打折,这才是最重要的。”
“拿着这钱,是不是就不用背粮食了?”
有人忍不住向伙夫请教道:“王哥,用这东西在你们这里真能打折啊?”
“是啊,你没看到吗,能打九折呢。”
“怎么才能弄到这东西?”
“要用粮食换,一斤粮食换一块钱,然后一块钱也能换到一斤粮食,你想换的话可以去粮店问问,掌柜的会告诉你。”
“好,我懂了。”
这时有人吃完了,抱着粮食过来。
现场称重,用的是天平秤。
完了之后,这人还从付的粮食里边抓了一把米,“伙夫,这点米就不要跟我计较了。”
“行。”
伙夫无奈摇头。
这种情况经常碰到,有些人在这里吃饭,菜还好,直接一斤一斤的算,可谁能一顿吃一斤的饭啊,因此直接规定两盒饭半斤米,方便称量。
可两盒饭,远远不足半斤。
有些人觉得要价高,每次付了半斤之后都要握走一把米。
伙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不亏。
与之相比,纸币直接细致到一毛。
“现在看来,这钱可不只是能打折这么简单。”许真看着这一幕,感慨道。
“是啊。”
许洪深以为然。
不远处,黄家的二少爷黄正新远远注视着炒菜摊,跟身边的下人聊天。
“少爷,小的计算过了,如果我们也要摆炒菜摊,最好不要在中心镇。”
“这是为何?”
“他们的炒菜定价太低了,如果我们跟他们一个价,绝对赚不了多少钱,与其说他们卖炒菜,不如说他们卖豆油、精盐这些东西。而且他们的手艺是训练出来的,同样的价钱我们争不过他们。”
“也只能这样了,那就去周围的郡镇摆吧。对了,周围的郡镇还没有人摆炒菜摊吧?”
“听说赵家那边也有人有这个想法。”
“没关系,我们还能输给他赵家不成,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你自己琢磨去哪里摆合适。”
“是,少爷。”
这时,有人从炒菜摊那边过来了。
“少爷,打听清楚了,那个东西叫做钱,听起来挺复杂的,只知道用它买东西能打折。”
“什么是打折?”
“大概意思是…九斤粮食能当十斤粮食用,九十斤粮食能当一百斤粮食用。”
“哦,还有这样的好事,他们说什么东西能打折?”
“豆油、精盐、炒粉炒菜,暂时就知道这些。”
“正好我要买一套炒菜工具,既然炒菜摊能打折,这炒菜工具应该可以,而且以后做炒菜也能用到豆油、精盐,长久下来能省不少钱。快,你再去问问。”
“是,少爷。”
这人小跑了过去,很快又回来了。
“少爷,打听清楚了,炒菜工具也能打折。”
“太好了,这钱去哪里换?”
“中心镇粮店。”
“马上回去,拉粮食换钱去。”
随后,黄正新回到黄府,拉了一千斤粮食去了粮店,到了那里发现,全是许家的运粮车马。
一打听,他彻底被镇住了。
许家竟然要拿出十万斤粮食,全换成钱?
许家的富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而且这手笔,他黄家更是拍马不及啊。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原本旗鼓相当的两家,已经不在一个级别。
他感到很沮丧。
等了足足三个时辰,许家的粮食才处理完。
有着许家十万斤粮食在前,此刻他带来的一千斤粮食,竟显得如此小气。
当然,钱还是要换的。
在此过程中,他趁机了解了一下这个钱。
越了解越吃惊。
之后,他回到炒菜摊,订了一套炒菜工具和大量的盐、油、味精以及蒜头。
回到黄家,找到父亲黄仲承。
了解了儿子带回来的钱之后,黄仲承很震惊,也从中看出了许多东西。
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决定拿出三千斤粮食换成钱。
黄家不比许家,粮仓的存粮仅有不到两万斤。
这三千块钱发出去,族人们拿出去花,也就相当于省下了三百斤粮食。
黄仲承甚至在想,以后用钱当做粮饷发出去,是不是可以少发一成?
随着香皂、炒菜的盛行,黄家的粮食消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这时候能省一点是一点。
“父亲,孩儿刚才去换钱的时候看到许家也在换钱,那阵仗实在太大太招摇了。”
黄正新突然想到了这事,一脸的不爽。
这十万斤粮食一出,还有谁会认为黄、赵两家能跟许家相提并论。
中心镇三大家族,恐怕已经不复存在。
“为父也听人汇报了,据说这次许家足足拿出了十万斤粮食,新儿你在现场,可是真的?”
提到许家,黄仲承脸色十分复杂,忍不住暗叹了口气。
许家的突然崛起,让其他两家措手不及,却只能干看着,无从下手。
象棋他们还能模仿,这香皂,实在太复杂了,根本看不出是怎么做的。
跟许家一比,其他两家就显得无能了。
作为黄家的家主,虽然错不在他,但他确实要负有很大的责任。
“是真的,孩儿就在旁边看着粮店的人清点,这许家跟粮店的关系似乎不错,粮店的人没有细称,基本上许家的人说多少就是多少。”
“看来对方跟许家的关系不一般啊!”
“对方?父亲知道粮店的背后是谁?”
“为父若是猜的不错,这粮店的主人,十有八九就是把香皂生意交给许家的人。”
“原来如此。”
“许家命好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攀上了贵人,我们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哎!”
黄仲承颇为感慨,言语中有那么一点酸意,以及浓浓的艳羡。
“父亲,香皂的生意我们是不用想了,我们只要做好炒菜的生意便可,我们比不上许家,绝不能再让赵家超过我们。”黄正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