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秦中堂结束了一天工作,起身要离开无逸殿。但它刚走到院中,就被对面司礼监的秦太监堵住了。
秦太监对秦德威说。
秦德威很惊诧,质疑说:
秦太监淡淡的说:
在嘉靖朝之前,大臣在内廷值宿的事情不敢说没有,但确实极其少见,内廷连给大臣的生活配套设施都未必有。
就是在嘉靖皇帝移居西苑后,才有了大臣在无逸殿常态化值宿的现象。
先前内阁在无逸殿办公时,大学士全都住在无逸殿。所以如今秦中堂偶尔在无逸殿逗留一晚上,完全不叫事。
想起回家后的辛劳,秦德威摸了摸腰子,果断决定今晚留在无逸殿加班了。
酒桌没摆在军机处东厢房,也没在司礼监西厢房,而是在无逸殿正殿里面。
酒过三巡,秦太监像是一个长辈似的问道:
秦德威回答说:
秦太监却道:
秦德威很轻浮的回应说:
秦太监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随后秦德威又说:
这是谁吓唬谁呢?秦太监强行压压情绪,然后又低声问道:
秦德威瞪大了眼睛,轻喝道:
卧槽尼玛!听到这些场面废话,秦太监只想打人,装什么装!便怒道:
秦德威心里确实有秘密,但不能对秦太监说啊。当初之所以不想看到嘉靖皇帝驾崩,是因为害怕历史走向变化过于剧烈。
作为一个穿越者,最大的能力就是,虽然这个能力迟早会彻底消失,但秦德威希望这是个可控的、渐进的过程。
如果历史被改变的过于迅猛和激烈,那这个能
力就会消失的越快。
当初的秦德威不想让本时空历史进程太过于失控,所以不赞同嘉靖皇帝提前二十几年驾崩。
本质上秦中堂倾向的是改良,而不是革命,所以就对秦太监说:
秦太监特别想弄清楚,对面这儿子的内心深处到底是什么,便又打出了亲情牌。
秦太监诚恳的说。
秦德威轻蔑道:
正在秦太监忍无可忍的想动手时,从外面来了个小太监。
原来这小太监是替方皇后传旨,说明日要在仁寿宫里的万春宫召见秦中堂,劳烦司礼监秦公派人给秦中堂传旨。
这下倒是省事了,秦德威就在边上坐着,省得再另外专门传旨了。
秦德威疑惑的对秦太监问道:
秦太监从秦德威嘴里实在掏不出实话,就放弃了。
只是心里不禁有点凄凉,位至司礼监掌印兼提督东厂,却连与亲儿子交心也不可得。
人都是社交动物,秦太监把自己封闭了二十多年,孤身一个人过,很少表露出真正心思,压抑的实在太久,实在太缺少与人交心的机会了。偏生亲儿子又混到了朝堂的最顶层,和首辅区别也不大,父子之间又掺杂了太多的政治因素,更不好说点交心话了。
秦德威笑了笑,转身回到东厢房军机处,准备安歇过夜。
一个成功的政客,做人可以没底线,做事也可以没底线,但人设却不能没底线,对皇上忠义就是顶级大臣最应该有的人设。
哪怕是在自己人面前,哪怕知道说的是假话,表面人设也要立住了。
说这是虚伪也好,矫情也罢,但这就是真正成功政客必备的素质。反过来想,如果一个政客连装都不装,谁还能信得过他?
至于秦太监和方娘娘的心思,秦德威这样精明人物当然也能觉察到一点点,但是也不敢确定,更不敢直白的询问。
无论如何,想让他这个忠义放心头的大臣对此表态,那是不可能的。
可他秦德威同样也拦不住任何人,不管有什么后果,接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