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李成梁的脸上满是嘲讽,对朝鲜人充满了不屑。
这些该死的朝鲜人根本就是骗子!
在李成梁看来,这些朝鲜人根本就没有把大明放在眼里。嘴上说的漂亮,但是心里根本就没把大明当回事,只不过现在求到大明来了所以才这么说。
如果朝鲜人真的尊重和畏惧大明,他们怎么敢这么毫无心理负担的对大明说着这么不着边际的谎言?
对于这样满嘴谎言、不讲情义的国家,大明就应该顺手灭掉。
李如松当然明白父亲的心思,只不过明白归明白,但是不能说出来。
父亲的心里更多的是想灭掉朝鲜的私心,显然这件事在皇帝那里没有得到允许。
沉吟了片刻,李如松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就好。”
“这你放心,”李成梁笑着说道:“咱们的人早就准备好了粮草,随时有大军押运,粮食很快就会送到这里来。到时候你们过江。就有粮食给你们运过去。”
“除此之外,登莱那边也准备了粮食。如果这边运送不及时,还可以通过船只运送到朝鲜各处。这样一来,就可以保证大军的粮草供应。你放心,绝对不会依靠朝鲜人。”
“这就太好了,”李如松点了点头说道:“我回去就和下面的人说。”
“还有一件事,”李如松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道:“那些朝鲜人并不可靠,父亲在和朝鲜人作战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提防他们,他们很可能通倭或者临阵脱逃。”
“靠他们?”李成梁面带嘲讽的说道:“依靠他们,咱们都被他们埋了!”
见父亲有了清醒的认识,李如松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点了点头说道:“另外一个麻烦,就是那些朝鲜官员,他们总想着指挥咱们。”
李成梁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凶光,“来来来,你告诉我都有谁?”
“这些不知道感恩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大明派兵救他们,他们居然还敢如此唧唧歪歪?他们心里难道就没有想过吗,如果大明不来,他们全死了!现在大明来了,居然还敢提这样那样的要求?”
“我怀疑这些人通倭,他们就是故意挑拨大明和朝鲜的关系、离间大明和朝鲜,让倭寇有机可乘!这种行为人神共愤,绝对不能允许!”
“回头派人把他们全都抓起来,然后交给陈公公的人好好审问一下。我想陈公公一定能审出一些东西来。”
李如松咽了一口唾沫,无奈的说道:“父亲,这是不是有些……”
他没能说下去,意思却很明显:这也太无耻、太狠了吧?会不会有麻烦?
尤其是陛下那里,如果真的有麻烦的话,就麻烦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要以稳妥为主。
李成梁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刚刚的激进哪里去了?现在就想着稳妥了?”
李如松有些尴尬。
他觉得作战应该激进,但是这种事就应该稳妥一些。显然父亲的想法和自己恰恰相反。
“你放心,什么事都没有。”李成梁一摆手,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不会给他们闹腾的机会。即便是闹腾,又能怎么样?真以为到了陛下那里,陛下就会帮他们?”
李成梁虽然和自家皇帝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是却非常清楚皇帝是怎么样一个皇帝。
为了大明的繁荣昌盛,自家皇帝对于灭朝鲜这种事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何况只不过是杀一些无所谓的乱七八糟的人。
这些人上蹿下跳的看着都烦,对大明以后的策略也没什么好处,索性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朝鲜清洗一遍,让他们明白明白什么才是爸爸。
李成梁见儿子依旧一脸担心,忍不住说道:“我回去就写一份奏疏给陛下。”
李如松担心的问道:“这件事能和陛下说?”
李成梁有些无奈,终于知道儿子差在哪儿了。
儿子并不是那么完美,在这些政治操纵上还是差得远了,还要好好的教一教。
李成梁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真的觉得我会把这件事全都告诉陛下?当然不可能了,如果真的说了的话,陛下怎么答应?”
“这件事,你要学会换一种方式说,或者说任何一件事你都要学会换一种方式说。”
“比如这次的事,我们就可以说,我们发现朝鲜人通倭严重,虽然想查,但是一来不擅长,二来要避嫌,三来我们这些人也要以作战为主,在这样的情况下就需要有人来调查这件事。陈公公手下的人十分精锐,所以我们就请陈公公手下的人来查,这样不就可以了吗?到时候我们就把这些人全都抓起来。”
李如松目瞪口呆的看着父亲。
你这就把这些人的罪名定下来,直接要抓人了?
那这些人没有通倭怎么办?你这不是在欺骗陛下吗?
李成梁无奈的说道:“你等着看吧。”
实际上李成梁明白自己真做了的话,陛下也不会说什么,这就是君臣之间的默契。只不过这种事没有办法挑明了说,当着儿子面也不能挑明了说。
李成梁决定让儿子好好地看一看、学一学。
“是,父亲。”李如松点头答应道。
“走,跟着我来。”李成梁准备趁热打铁,直接对儿子说道:“我教教你这件事应该怎么做、这种奏疏应该怎么写。”
很快,父子两人就去写奏疏了。
这份奏疏很快就被快马送到了沈阳城。
这种事关战报的奏疏没有人敢耽误,第一时间就送到朱翊钧这里来了。
朱翊钧翻看了一遍奏疏,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而后伸手把奏疏递给陈矩,笑着说道:“这可是要用到你了。”
陈矩恭恭敬敬地接过奏疏,快速看了一眼,脸色同样变得有些古怪,想了想说道:“这李将军还真的是护短。”
“怎么说?”朱翊钧闻言,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
“这些日子,小李将军在鸭绿江畔的日子并不太好过。”陈矩迟疑着说道:“朝鲜那些大臣想法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