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马林看着父亲义愤填膺的模样,心中有些无奈。
显然,父亲又坐不住了。
可是马林却知道,这根本就用不着父亲出手。现在的军中是少壮派做主,主战派当家,甚至马林就是其中的一员。
自从大明爵位和军事改革以后,军中就涌现出了一批将领,这些人有非常丰富的身份印记,所主张的事也大多一致。在年龄上这些人非常年轻,主要以年轻人为主,所以在军中被称为少壮派。
少壮派非常有开拓和进取精神,对战争抱有极大的热情,对未来也充满着理想,希望通过战争来获取军功来获取爵位,只有这样才能开创一个家族。
他们主张对外战争,且积极对外战争。
在身份上,这些人都以中下层军官为主,其中大部分为平民军官,或是世家里出来的非嫡长子,家里的家产和爵位没有他们继承的机会。
皇帝给了这样的机会,那些人自然就想要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尤其是那些家里祖上阔过的人,现在就更想要搏一搏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少壮派非常积极的支持对外战争,有战争机会的时候都是疯狂请战,平日里训练也非常具有积极性,非常容易接受新战法、新装备。
“火力至上”为战争论,就是“我火力够强,我就能打得赢”。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一场战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场。
少壮派比原本军中的鹰派还要激进,在军事改革之后,这些人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这一次蒙古人要是参与进来,肯定会被打得满头包。
至于宁夏那边,马林已经看到了对方凄惨的下场。
“父亲,你不必过于着急,”马林笑着安慰道:“只要朝廷的圣旨一到,这一战肯定没有什么问题,您放心。”
“我怎么放心?”马芳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担心得不成样子。
“您坐下喝口茶。”马林正拉着父亲坐下,这个时候,外面一阵战马嘶鸣、人声嘈杂。
随后一人快速跑了进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马家的管家。
跑进屋子之后,管家脸上带着喜色,直接说道:“老爷、二少爷,京城来人了,是来传旨的。”
闻言,父子二人顿时站起身子对视了一眼,全都激动了起来。
“快快迎接!”马芳顾不得喝水,连忙带着马林就向外走了出去。
跟在父亲身后,马林心中多少有些迟疑。
难道这一次朝廷还是要用父亲吗?
看来有父亲在,自己这帮人中出头还真的是挺难的,还要再继续等。
不过问题也不大,父亲在,对自己的好处非常多,比如这一次自己就可以跟着去混一把。
虽然自己非常想要领兵单独打仗,而不是去跟着父亲混。
一行人来到前厅的时候,传旨的官员已经在等着了。
来传旨的人是官员,不是太监。就代表了这是一份圣旨,是整个朝廷的意志而不是皇帝的意志。
一番繁琐的礼仪之后,圣旨终于开始宣读了。
圣旨的内容非常简单,但马芳父子二人听着倒是有些吃惊。
圣旨居然是让马林领兵去围剿叛匪,而且给的人马不多,只有一万五千人。不过出动的是马芳当初编练的新军,也是当初在草原上打那一仗的新军。
这一支人马在西北有着非常大的名声,当初马芳就是带着这支人马在草原上击溃了辛爱黄台吉,使得土默特部投降了大明。
那一战,马芳居功至伟,这支人马也是居功至伟。
自从那以后,这支人马就成了西北的强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士素养极高。
虽然只出动一万五千人马,可是在马家父子的心里,这一仗已经打赢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马芳父子二人一起叩谢恩。
马林的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整个人激动得不行,他现在都想原地跳起来表达一下兴奋之情。
自己这一次不但能指挥人马去平叛,而且还指挥了这样一支人马——马上无敌西北军!
这样赫赫的威名,就是当年这支军队打出来的。有生之年能领着这样的军队打仗,当真是荣幸之至!
把传旨的人送走后,马芳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父子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古怪了起来。
原本以为这份圣旨是给马芳的,谁想到结果居然是给马林的?
看着儿子,马芳的神情很复杂。
实际上这一战是马芳想去的,但是儿子去也很好,锻炼了能力、增长了资历。可问题是马芳担心儿子不行。
马芳说道:“朝廷这个决定大胆了一些。”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长子很稳重,但是这个次子却并不一样。
在西北军中的少壮派当中,次子马林是领头人物,他对于军功非常渴望,也很鼓吹对外战争。
次子能力虽然不错,但是马芳也知道,并不如自己年轻的时候。
可是马林却并不这么看。
在马林看来,父亲很多东西都已经过时了。现在领兵作战,最重要的一点是火力搭配。
如何发挥出最大的火力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些东西都要往后放一放。
“这也是朝廷给你们的一个机会,要好好把握啊。”马芳说道:“陛下愿意给年轻人机会,你们也要把握住机会。”
“父亲,你放心吧。”马林轻笑着说道:“那些叛军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很快就能把他们平灭!”
闻言,马芳的脸就沉了下来,盯着儿子说道:“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骄傲放纵。尤其是在行军打仗的时候,要沉稳,不要小看你的对手。”
马林十分有信心的说道:“父亲,我这叫战略上藐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你就放心吧,他们无论怎么蹦跶都没有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你这些话都和谁学的?”马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儿子。
马林笑了笑说道:“从京城传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