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牛脾气王锡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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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元标?”张敬修喃喃的说道:“没听过,此人有何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手段给陛下递了一份奏本。”张嗣修咬牙切齿道:“此人挑拨父亲与陛下的君臣关系。”

  说完,张嗣修就把奏本的内容背了一遍。

  “正因为他的这份奏本,所以陛下才如此生气,不但把所有人都拉过来打廷杖,还开革了他的功名,永不叙用。”

  闻言,张敬修脸色不但没有什么激动的,反而更凝重了。

  他们兄弟两人都不是蠢人,心里面很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表面上看起来,陛下为父亲出了气,也没有在意邹元标说的那些话;邹元标也的确被处罚了,而且处罚得还很重。

  可是两人知道,有件事不得不面对,那就是皇帝真的大了,皇后都已经选定,马上就要大婚了。大婚就代表着陛下要成年了,父亲要把权力还给陛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将来还真的不好说。

  邹元标动了这个心思,难保其他人不会动。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陛下真的听信了这些话,父亲就危险了。

  “你想找父亲说这件事情?”张敬修抬起头看着张嗣修缓缓的问道。

  张嗣修点点头,面容严肃的说道:“这可是大事。”

  “不必说了,”张敬修摇了摇头说道:“父亲有父亲的想法,我想父亲不会不明白。他依旧坚持这么做,外面的人不理解父亲,我们做儿子的不能不理解。父亲为国为民不计得失,我们做儿子的只能支持。”

  说着,张敬修转头看了一眼父亲所在的方向,坚定的说道:“何况这个时候,父亲不想听这些。”

  张嗣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走吧,跟我出去。”张敬修拍了拍张嗣修的肩膀,转身就向外面走了出去。

  张嗣修迟疑了片刻,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打廷杖、发配、罢黜,开革功名、永不续用,这些消息传出来,瞬间就引起了朝堂上下的轩然大波。

  之前罢黜张瀚的事情还没去,现在又来?

  这一次被革的官职虽然没有那么高,情况却非常恶劣。一时之间,群情激奋。

  很明显,朱翊钧这一波骚操作刺激了无数人。

  京城中很多人都坐不住了,他们推出了一个很有代表性的人物,准备一起去找张居正,希望张居正能够为被革的那些人求情,放过他们。

  这个被推举出来的人就是王锡爵。

  王锡爵出身名门望族太原王氏。

  王氏先祖在元末“红巾起义”中,为躲避战火,弃官逃到江南。后代其中一支于弘治年间进入太仓,祖父王涌善于经营成为当时太仓巨富。

  嘉靖四十一年会试名列第一,廷试名列第二,王锡爵的后代不乏科场得意者,其家族延续到清代成为名符其实的簪缨世家。

  虽然是没落的太原王氏,可依旧知道怎么把自己经营成一个世家。

  此时王锡爵的官职不小,是詹事府詹事兼侍读学士,主持过会试,做过世宗实录副总裁官。

  他的官职已经走到了顶端,下一步就是入内阁了。王锡爵现在的地位就是内阁大学士的候选人,而且是基本能够确定进入内阁的人选。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去求张居正,别人你都不够资格。

  于是,一群人在王锡爵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张家。

  皇宫大内。

  朱翊钧看着张宏送来的消息,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安排还没有打乱历史的潮流,他们果然还是去了。

  朱翊钧说道:“你们不用管了,盯着就行,别出事。”

  “是,陛下。”张宏连忙答应道:“要不要奴婢派些人去看看?”

  “大可不必,”朱翊钧摆了摆手,笑道:“随他们去吧。大部分都是读书人,能闹出什么事呢?”

  朱翊钧对着陈矩伸了伸手。笑着说道:“把朕的刀拿来。”

  “是,陛下。”陈矩连忙双手将皇帝的刀递了上去。

  伸手把刀抽了出来,朱翊钧挥舞了几下,脸上还不是很满意。

  真的有点想念俞大猷,希望他快点到来,好教导一下自己。

  据说俞大猷的武功很不错,正好可以教教自己。

  还有刘显,据说他们家刀法也很厉害,他的儿子就学到了精髓。不然后来也不会有大刀刘綎的说法了。

  看了看手中的刀,这还真是不行。

  张宏这个时候从不远处大口地喘着出气走了过来,一脸急切地快走到朱翊钧的面前,硬生生收敛了下气息,说道:“陛下,出事了。”

  “怎么,他们打起来了?”朱翊钧随意的问道。

  朱翊钧还挺希望他们打起来的,如果两伙人能够打起来,那还是真的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回陛下,没有。”张宏连忙说道:“王锡爵等人去了张阁老的家里,希望张阁老能够向陛下求情,放了那些人。一群人群情激奋,争吵不休。”

  果然,他们怎么可能动手?

  朱翊君顿时就笑了,真就道德绑架呗?

  我弹劾你、我骂你不孝、我骂你奸臣、我把你名声搞得臭大街,然后你不但不能怪我,你还得原谅我,甚至你还得帮忙让我免受处罚。

  这个时候,朱翊钧突然想起了某学姐。

  前后跨越了这么多年,何其相似?

  甚至她让自己帮办这件事情的时候,都不是低三下四的去求,而是趾高气昂的去指使。

  她站在面前,就必须得帮她。如果不帮她,你就是道德低下、人品太次。

  “张阁老如何了?”朱翊钧直接问道。

  这件事情其实是双方正式决裂的导火索,也正是在这件事情之后,朝堂又一次得到了清洗,甚至内阁大学士吕调阳都走了。

  “张阁老拿出了刀,”张宏急切的说道:“他把刀递给王锡爵王大人,直说让他们杀了他。”

  “然后呢?”朱翊钧兴奋的问道。

  虽然这件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但期待的是后面。

  “还没等王大人有反应,张阁老就晕厥了过去。现在人被抬进去了,张家乱成了一锅粥,甚至爆发了冲突。”

  “王锡爵等人被赶了出来,却有人聚集在张家门口不走,呼喊着张居正在装病、在讹人!闹腾得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