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娘眼中也是异芒闪动,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华夏人看时间或是计算世间用的都是比较原始的手段。
有钱人家或是贵族是在家里制作一个铜圭,通过铜圭来确定时间,一般人一般用一根杆子放在地上,在正午的时候去测量它的影长,从而确定方向、时间、节气。我们常说的立竿见影就是这么出来的。
当然了,此时的华夏也有了钟表,那还是四十年前,也就是万历二十八年间,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来华夏传教时献给万历皇帝的,除此之外就再难见到一个钟表了。
这些事张三娘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的她心情可以用汹涌澎湃来形容,以至于脖子上泛起了一道红晕,强忍着心中的激荡,她再一次问了句:“你真的要将着东西送给我?”
陈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当然是真的,东西都在你手上了,我骗你干嘛,而且我自己也有一只呢。”
说完,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腕,露出了手腕上的手表,并将手腕跟张三娘的手并列在一起,“你看,是不是两只。”
看着并列着的两只手臂和两只手表,张三娘这次羞得脸都红了,这个东西她虽然不知道值多少钱,但她却明白如果陈耀没有骗她的话,这玩意在大明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
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原本如同小鹿般乱跳的心很快平静下来,她平静的看着陈耀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这就对了嘛。”陈耀满意的点点头:“你平日四处奔波,有一个手表也有助于你掌握时间。对了,这手表不开单能掌握时间,还能分辨方向呢,来来……我来教你如何辨别方向,首先你想将表面平放,然后以时间的一半指向太阳……”
张三娘一边听一边轻轻点头,以她的聪明很快就学会了,学完后她也慎重的想陈耀道了声谢。
陈耀心中颇为得意,但脸上却很是谦虚的摆了摆手,突然她又想起什么,“对了,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陈耀说完,从屋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她,“呐,这是防刺服,这玩意你别看它轻飘飘的,但一般的箭矢和刀枪是刺不穿它的,你穿上它之后安全性就能够大大提高了。”
这是一件只有普通秋装布匹一般厚薄的背心,看起来便跟普通衣服一样,灰不溜丢的一点也不起眼,别说刀枪不入了,恐怕用力一撕都能撕烂吧。
玲珑不禁嘟起了嘴:“陈大哥你要骗人也得弄件厚点的衣裳吧,这么薄的东西也敢说刀枪不入,真当我们是小孩啊!”
陈耀也不废话,将防刺服放在桌上,然后把陈三娘送给他的匕首递给了玲珑,“来……你尽管对着它用力刺,能把它刺穿算我输。”
“哼……刺就刺,你别以为我人小就没力气,我现在就刺给你看。”玲珑一把拿过匕首对着防刺服就扎了下气,而且看样子用的力气还不小。
“笃……”
匕首重重的扎在了防刺服上,但是让她感到不敢置信的是,别说刺穿了,防刺服上连一个印记都没留下来,玲珑小脸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举起匕首又全力刺了好几次,防刺服依然完好如此。
“好啦,你就别试啦。”
陈耀又将匕首递给张三娘,“喏,你也来试试。”
张三娘没有丝毫客气,接过匕首便刺了下去,她的力气可不是玲珑能比的,可一连刺了两下后防刺服依然完好无损,这下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作为一名经常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武人来说,当人清楚一件可以抵挡箭矢、剑刺的衣物有多重要,这可是能救命的东西啊。
“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
陈耀笑嘻嘻的将防刺服递给了她。
张三娘接过防刺服,怔怔的看了好一会才问道:“陈耀,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陈耀笑嘻嘻的说:“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啊,谁让我喜欢你啊。”
“你……”
陈耀的话说完后,张三娘的脸再也绷不住,腾的红了起来,她转过身子飞快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是吧,这小妞居然还会脸红?”看着张三娘飞快离开的身影,陈耀砸吧了一下嘴巴,转过身后却发现玲珑正气鼓鼓的看着他,气哼哼道:“你就是个坏人,居然敢调戏我阿姐,你看明天她揍不揍你?”
说完,玲珑也一溜烟的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三娘便骑着一匹昨日缴获三名溃兵的战马离开了百胜镇,而陈耀则是带着胡正德和两名靑壮一起去了正阳县县城。
时隔一个多星期再来正阳县,虽然依然有流民留恋在城门外,但是数量已经大为减少,至少已经没有了上次看到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胡正德上前报出了身份后,和陈耀两人便得以进入了县城。
看着破破烂烂的街道,道路两旁低矮的房和路上那些面带菜色的行人,陈耀不禁连连摇头,这哪里是县城啊,连后世一个边陲小县城里的乡镇都不如。
看到陈耀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胡正德还以为他在为待会的事情忧心,于是安慰道:“公子,老朽已经打听过了,正阳县的县令乃是万历三十年的进士,只是由于上头没人也不大会迎逢人,所以蹉跎至今只能来到正阳这个下等县当县令,而且一干就是六七年,所以老朽以为待会咱们的事情应该不会太难办。”
陈耀明白胡正德的意思,像这种仕途无望的官员,对于仕途已经没有了指望,所以只要钱给到位,一般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两刻钟后,正阳县衙后堂。
正阳县县令郑有奎看着桌上放着的二十锭足拇指般大小,散发着银光的银元宝眼睛不禁有些发直。
他也算是一名老牌进士了,又做了么多年的县令,也不是没见过银子的人,可像眼前这样做工如此精巧的银元宝他还是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