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磨坊的北边,这里一个房间里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助手的协助下,为那些伤员做着手术,他们俩的手上只有最简陋的工具。
手术结束之后,医生疲惫得走出了那间小房间,看着大厅里那些躺在地上的伤员们,一一检查着他们的情况,默默地将那些已经不幸牺牲的同胞战友们的牌子翻过去。
那些牌子上面写着的都是这些苏军战士们的简单情况,方便他记忆这些苏军战士们的伤情,能最快进行急救,但是现在明显已经有些人不再需要了。
“医生,我们需要帮助!这位战友需要尽快进行治疗!”两名苏军战士前后抬着一名受伤的苏军战士进入了大厅,前面的苏军战士将自己夹着的伤员的双腿放在了地上,转过身来帮助另一名苏军战士将伤员平放在地面上。
“好的,我马上就来!”医生注意到这名伤员正在不停流血,只好暂时安慰了几句现在手上的伤员,赶紧来检查这位新来的伤员同志,却发现这位同志已经快不行了。他也很无奈,只能如实告知带他来的两位苏军战士们。
“但是他还在呼吸,你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他!”这两位苏军战士的一位顿时情绪激动了起来,他们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战友就这么被医生判处死刑。
“你们以为我是谁?!上帝吗?!我不可能救活这里的所有人,这里也有其他人需要我的治疗,他们也在不停地死亡!你以为这样是我想的吗?!”医生一直压抑住的情绪在这一刻也完全释放了出来。
“我们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在前线战斗,但是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时,哪怕就这么一次,然后你就这样对我们吗?”那位苏军战士依然不依不饶,他觉得医生根本就是偷懒,推卸责任。
“这是哪里?!我也是在前线!”医生的反击让士兵一时之间愣住了,随后就被另一名苏军战士给拉了回去。
医生在这段日子里见过了太多的死亡,有伤势太重死亡,也有送来前线医院就已经死亡的,还有治疗失败的,每一次失败,每一次死亡,就会在他的心上放上一块小小的石头。
不久之后的他就已经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承受不了那个重量了,也正是因为他的状态很不好,才获得了一个短暂休假的机会,就是来伏尔加河畔来享受一个桑拿浴,他还记得今天早上的对话。
“你看着不太好,你需要休息,不然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就需要进精神病院了。”另一名医生看着他,十分担心他的状态。
“你还有纱布和绷带吗?我还需要一些吗啡,我快用完了。”
“我也没有吗啡了,我等这些补给好几天了。不少运送药品补给的船只都被德国空军轰炸机给击沉了,所以你要省着点用!”另一名医生拿出了一些纱布和绷带分享给自己的同伴。
“听着,我是说真的,你必须休息一下了,我可不想你成为第一个因为休克而被抬走的。”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那种看着他们像蚊蝇一样死去。就是感觉你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我现在每天都在经历着同样的事情,一次一次的尝试,又一次一次的失败。”
“别想这些了,那些伤者都在指望着你,特别是这种时刻,他们更加需要你了。”
“不,他们可能更加需要牧师,而我,是一名医生,我的职责是拯救生命!我不想站在他们身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为他们做着临终祷告!”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这场战争是如此的大,我们能做的就只有想尽办法活下去,顺便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对于你,那是一次一次的失败,但是对于你救活的人,那是他的一切!”
“如果这是我能在这该死的战争中所能做的,那么,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