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九把宝剑发出淡淡的白色辉光,虽然轻微,但却蕴含着不一般的意念,仿佛带着天地间的某种规则,散发着玄奥的气息。
一击落下,完全不动声色,仿佛就是普通的白铁剑一样,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引起。
但举起金刚杵抵挡的黑熊精却是直接被轰退了数步,一个趔趄,险些直接栽倒。
他稳住身子抬起头,结果发现后面还跟着八把凌厉无比的飞剑,吓的心头一颤,疾骂了句奶奶的,连忙祭出金刚杵,迎了上去。
一边观战的张玄见此颇为无语。
这蠢熊还真把金刚杵当棍子来用了,暴谴天物啊!
金刚杵是佛门中很常见的一种法器,但大势至菩萨手中这个可不一般,乃是中品后天灵宝,并且与勉强达到中品后天灵宝标准的混元伞不同,它的力量在中品后天灵宝中也属于上游层次。
打与击,只是最基本的用法。
它更是可以加速拥有者的修行速度,效果对佛门子弟尤其明显,用它修炼之后,可以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除此之外还有个更重要的。
它能够就地起阵,形成万法不侵的强大的结界。
所以此时正确的做法是趁着那女孩不备,距离自己太近,用金刚杵起阵,把飞剑给限制死,然后拿着匣中龙吟冲上去突脸。
女孩虽然厉害,但力气方面如何也不可能比得过黑熊精,加之涉世未深,绝对会吃大亏。
但可惜黑熊精这个憨货,法宝拿了几个月都没弄明白用法…
且见空地之上,金刚杵碰的打飞了一把飞剑,往旁边一转,又拦住了一把飞剑,可其余的七把飞剑却是嗖的朝着黑熊精射去。
黑熊精想收回金刚杵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便慌忙将匣中龙吟取出来,横劈竖撩,飞快的接剑,发出冷兵器碰撞时的铿锵之声。
女孩纵身一跃,在空中伸手拿住被打飞的一把剑,九把飞剑便化为灵力散去。
她轻盈的落在黑熊精身前,手肘发力,宝剑朝着上方一挑,便将他手里的匣中龙吟挑飞。
接着迅猛一剑刺出,柔和的坎水之气凝聚在剑尖之上,与肃杀的剑气结合,凌厉之中带着几分灵巧,仿佛灵蛇扭曲一般,难以闪躲。
黑熊精脸上顿时失了颜色,转过身连滚带爬的逃跑。
但他脚步没了章法,又如何能跑得过这个女孩呢?
坎水之力与宝剑合二为一,相得益彰。
女孩与宝剑合二为一,人剑合一。
宝剑在空中留下一道笔直的残影,以势不可挡的气势,迅速缩短与黑熊精的距离。
“姑娘手下留情。”
这时随着说话声响起,一道剑光从旁边闪过。
虽平平无奇,但暗藏着一丝道韵。
铿锵一声,竟是直接将女孩握剑的手弹偏了。
女孩在剑道之上的造诣匪浅,还没见人,直接就断定出手的是一个高手。
轻灵的往后一跃,然后警惕的把头转过一个角度。
只见一身白衣的张玄手持一根刚刚抽芽的树枝,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
女孩用神识一扫,秀眉微颦。
她吃惊的发现,自己居然完全看不透眼前的青年!
青年在她眼里,俨然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但这又怎么可能?
“仙,仙人,你总算是来了!”
黑熊精见到张玄,大喜过望,急忙把金刚杵和匣中龙吟唤到手中,接着跑了过去。
仙人?
女孩闻言愣了一下,然后质问:“你就是不要脸的张玄?”
张玄诩笑道:“我是张玄,不过,请把不要脸这个前缀去掉。”
“少在这里装正人君子!”女孩一听这回答,蓝宝石一样的眸中就浮现出几分寒意,“三十年前,你杀我族人,辱我父王,还蛮横的抢走了镇压东海气运的定海神针,简直无耻至极!”
这个女孩便是刚刚从东海祖龙禁地出来的,三公主,敖鸾。
“姑娘,你所知道的不过是片面之词罢了,当年我之所以大开杀戒,完全是被逼无奈,那时东海蛟龙王为祸四方,我斩之,却发现它受到你东海龙族包庇,便打算上门讨个说法,可谁知道,门口的虾兵蟹将非但不让我进去,还打算杀我灭口!”
“因此我才大开杀戒,并且杀的也不是你龙族的人,多少海中修炼的妖精,以上所言若言一字虚假,我便受因果纠缠,从此无缘大道。”
修道之人以因果发誓,是非常危险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发过的誓言一定会在未来以某种行事反馈。
故而敖鸾的表情僵硬了几分,将信将疑的追问:“好,我暂且信你,这事算我龙族不对,但你又凭什么把定海神针抢走?”
张玄拚笑道:“姑娘你这话又不对了。”
敖鸾生气的说:“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不成?”
张玄淡定的问:“姑娘可知定海神针有多重?”
敖鸾顿了顿下意识回答:“一万三千五百斤。”
张玄逗笑道:“那姑娘觉得,什么人能把一万三千五百斤重,如山岳般大的定海神针抢走?”
敖鸾一时间哑语了。
“答案是没人能把它抢走,是它认了我当主人,自愿随我离开,若不是这样,如何解释第一次见面,它就愿意听我的话随意大小呢?”
张玄轻轻笑着质问道。
“这……”
敖鸾给问懵了。
不过纠结了一会儿,却是反应过来,娇声喝道:
“你这分明是在狡辩!定海神针并没有灵智,何来认主一说?分明就是有人在后面动了手脚!而且蛟龙王之事,虽是我们有错在先,但也不是你大开杀戒的借口!”
张玄有点头疼的扶额,心想,这个女人好生麻烦。
其实敖鸾的看法并没有错。
张玄当时的做法也没有错。
两者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看待问题罢了。
所以张玄自然是不可能会向对方认错。
可敖鸾这次来花果山,是一桩因果,也不能随便就赶走,否则会给未来的道途留下隐患。
于是张玄思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