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帮子儒家弟子此时正围堵住那个伙计,指指点点的不知在吵嚷些什么。
天明听不太清楚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不过好像是质问那名伙计某件事。
愣了一下后,天明低糜的情绪一下子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涌上心头的少年意气。
且不说立志要做扶危济困的一代大侠的他本就看不过这种以多欺少的行径,但是看在那名伙计的份上,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有间客栈负责给小圣贤庄送饭的伙计并不固定,不过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三两个人,毕竟一间客栈又能需要几个帮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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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被围堵住的这名伙计——石兰,则是所有伙计里送餐频次最高的一个,用其他伙计的话来说,只要石兰人在客栈,这活儿基本就都会交给他。
同时,他也是所有伙计里最沉默寡言的一个。
天明第一天来有间客栈,就和他见过面,只要脑子不傻,并且记忆力没有大问题的人,都能知道如今不知怎么莫名其妙成为一名儒家弟子的天明肯定和自家掌柜关系匪浅。
照理说,这种情况下,就算不敢在儒家内暴露老板和天明的关系,多少也会和他多说些话,就比如说另外几个送餐的伙计,见到天明都会哈拉两句有的没的。
只有石兰例外。
半个多月过去,两人见面的次数不下十次,说过的话加起来却不够十句,而且大都是短句,换算成字数,怕是都不够五十个字。
所以从关系上,两人很陌生,但天明却愿意袒护他。
因为这半个月来,天明不止一次的祸害过庖丁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餐饭,每一次都是石兰主动负责收拾烂摊子,从不对天明冒失的行为多说一句责备的话。
对天明来说,这是一份恩情,并且他也因此认定石兰是个好人。
石兰是个好人,这一帮子货围在一起欺负人,肯定就都不是好人!
天明大侠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三步并作两步,天明直接挤进双方中间,两臂张开将石兰护在身后,大声喝骂道,“都给我住手!”
“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太可恶了!”
对面的儒家弟子中,为首的是个小胖子,身份家世武功学识在他们这一批学子中都属上乘,自然也就成了个不大不小的领军人物。
对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还靠着打败公孙玲珑狠狠出了一把风头的天明,他一向看不过眼,处处针对,恰好天明这段时间的表现又颇为……不堪入目,所以没少被他嘲笑。
眼见天明竟然冒出来强出头做好人,小胖子立刻嘲笑道,“这不是我们的木匠刷子,子明大侠吗?”
“啊哈哈哈哈……”
这话一说,一群儒家弟子顿时哄笑起来,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天明一听他们叫自己这么难听的外号,顿时鼻子都气歪了。
不过实际上这还真不是这些儒家弟子给他起的外号,主要原因全在他自己。
他一贯能得瑟,也爱得瑟,受了别人嘲笑难免想反驳回去,而他最适合用来吹逼的身份自然是墨家巨子。
问题是他现在是潜藏在儒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天明会一时气愤而上头,少羽可不会,所以每次都会及时制止他,但难免吐出几个发音不清的文字,少羽便已“木匠刷子”搪塞众人。
然后……这就成了他的绰号了。
偏偏这难听的绰号源自于自己,天明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硬生生认下来,没法反驳。
但是一听到难免会怒从心头起。
“哼!”重哼一声,天明难得拿起语言的武器,反过来讥讽道,“就你们这样的,还说自己什么谦谦君子,我看根本就是一群无赖!”
“臭小子!你懂什么!”一听这话,对面的胖子也不高兴了,一指天明背后的石兰,“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你脑子有问题吧!”天明翻了个白眼,好似在面对一个傻子,“他天天给你们送饭,你说他是什么人?”
“错!”小胖子冷笑着大声驳斥道,“他是阴阳家的人,是阴阳家派过来阴谋暗害儒家的奸细!”
“啊?”天明懵逼的叫了一声,扭头看了看低着脑袋的石兰,“他?阴阳家的奸细?”
“你们脑子果然有问题吧,没头没尾的就说人家是奸细。”
“再说……奸细,这也不像啊!”
“呵!”下小胖子轻蔑的笑了笑,“真是个白痴!”
“你知道吗,前几天二师公和三师公就在庄子周围发现了阴阳家的信号标记。”
“所以呢?”
小胖子保持着那副桀骜不驯的面容,继续道,“而这两天我们就发现这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做什么。”
“他一定是收到了接头的暗号,在谋划什么阴谋!”
“啊这……”天明挠了挠头,觉得这些个儒家弟子真是多少沾点大病。
人家石兰不过就是性格孤僻了一点,非说人家鬼鬼祟祟,还瞎联想……
“石兰,你认真回答我,你是奸细吗?”天明想了想,扭头朝石兰询问道。
“你小子是傻的吧!”这下轮到小胖子觉得天明沾点大病了,“这种事有人会承认的吗!?”
天明才不管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石兰,认真说道,“你说,我相信你的回答。”
石兰没有张嘴,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天明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立刻转过头对着小胖子等人说道,“他说了不是,我相信他!”
“嘿!”小胖子让他这态度气的眼睛瞪得浑圆,“你还真信啊!”
“你也太好湖弄了吧,这就信了!?”
天明不耐烦的摆着手反问道,“你们一口一个奸细的,有证据吗?”
“哼!这人狡诈的很,一看见我们过来,立刻便把自己在石头上画的记号抹掉了。”小胖子气哼哼的回答道。
“那不就是没有喽!”天明两手一摊,表情带着嘲讽的意味。
“你别急!”小胖子抱着双臂,冷笑着回道,“她只来得及擦掉自己画的记号,却来不及清理手掌,上面肯定还留有痕迹,你一看便知!”
“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