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牢牢束缚住的嫪毐尤不死心,奋力挣扎,可惜硬功被破,体内真气涣散,再提不起半分力气,只是徒劳无功。
于是他又转而想去辱骂嬴政,不过嘴刚张开说了四个字,就被旁边的士卒十分机智的给堵住了。
“嬴政小儿……呜呜呜……”
这四个字一吐出来,旁边的士卒就知道这家伙没打算说好话,肯定不能让他乱喷,以免遭到牵连啊。
嬴政也没兴趣特意再去找嫪毐聊聊,以什么胜利者的身份嘲笑嘲笑他。
没必要!
跟傻子炫耀没意思。
直接就让人把嫪毐拖下去,回头带回咸阳,交由廷尉判罚后,该五马分尸五马分尸就完了。
“末将参见王上!”这时候,蒙氏兄弟齐齐走到嬴政身前,脱下头盔,半跪行礼。
面对两位功臣,嬴政态度自然不错,马上伸手一虚扶,“无需多礼。”
“今日寡人安然无恙,多赖你们兄弟二人了,待回到咸阳,寡人再论功行赏。”
“谢过王上。”兄弟俩也不客气,也不推辞,当即又是齐声应下,然后才站起来。
接着蒙恬朝一旁的古寻一揖手,“多日不见了,古先生。”
蒙毅在一旁看着,他不知道古寻什么人,虽然看自己大哥好像跟他认识,有交情,但也没贸然开口。
“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古寻随口应付了一句,来回打量了一番兄弟俩,嗯……确实像,不过蒙毅看着比蒙恬要文气一些,没有他给人那种凌厉锐利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蒙恬那一头冲天炸起的发型比蒙毅看起来嚣张猖狂。
“蒙恬将军。”赵高和盖聂也回到了嬴政近前,盖聂和蒙恬也是认识的,随口招呼了一句。
“盖聂先生。”
赵高就什么话都没说,眼睛半闭不闭,安静的站在嬴政身后。
他是宫中内侍,不宜和外臣关系亲密,当然不可能当着嬴政的面和人拉关系,像古寻的太医院副这种半官不官的职位倒是无妨。
另一边,纲成君安置了群臣,又过来了,朝嬴政先是一礼,然后询问道:
“王上,接下来是先行返回雍城,还是直接回都?”
按照蔡泽的意思,肯定是直接会咸阳王都,一方面雍城是嫪毐经营好几年的大本营,不好说有没有藏着他的后手阴谋,有风险,另一方面,蔡泽也担心王都的情况,想尽快赶回去看看熊启有没有把事办砸。
他和嬴政一样,对昌平君也有些隐隐的怀疑和不信任。
不过他已经学明白了,自己怎么想的不重要,还得看自家大王怎么想,索性也就不说自己的想法了。
嬴政不做多想,直接给出了答复,“前往雍城。”
蔡泽一听,果然如此,也不劝阻,点头应是,下去安排准备了。
蒙恬和蒙毅兄弟二人也各自下去,该收拢手下残兵的收拢残兵,该整合自己部队的整合部队。
所有人各司其职,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蕲年宫的烂摊子,随后返回雍城。
……一个多时辰后……
嬴政在三千平阳重甲军的拥簇下,回到了雍城。
雍城守军统领看见嬴政安然归来,身边还多了一支部队,心里明白嫪毐大势已去,没敢试图接下他的大旗,继续造反,很老实的打开城门,迎接王驾。
然后就让嬴政派人给全拿下了。
雍城的官员肯定不至于全有问题,但官职高的绝对和嫪毐有勾连,也许知道嫪毐要造反,也许不知道,不过这都无所谓,牵连到造反这种事,不需要多么明确确凿的证据,先拿下再说。
等回头正式进行详细究查,确定了谁参与了,谁没参与,再做论处,该夷族的夷族,该杀头的杀头,该流徙的流徙,该发配去修城墙的修城墙。
不过有一点,嫪毐是在雍城发起的叛乱,所以雍城的官员,哪怕和这事毫无关联,哪怕和嫪毐半点瓜葛没有,至少也得丢官罢职。
其中必然有无辜者,但是官场嘛,运气本就是极为重要的一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是常事。
把该拿下的全部拿下,暂时接管了城池之后,嬴政没有关心旁事,直奔雍城旧宫而去。
咸阳宫比之章台宫多有不如,而雍城旧宫比之咸阳宫则更为不堪,毕竟以前秦国又穷又弱。
事实上现在的雍城旧宫比之几年前又要强上不少,因为赵姬居住在此,能翻修的都修了一遍,该装饰的也都布置了装饰,看着繁华了不少,不像以前那般荒凉。
嬴政没带任何朝臣王公,乃至禁军卫队也没带,身边只跟着赵高,盖聂,古寻三人来负责他的安全,一路急行,直奔太后寝宫。
越是靠近目的地,嬴政的脸色就越发的平静,不见不点怒意,不见分毫怨愤,有的仅仅只是冷如幽泉寒潭的漠然。
到了地方后,古寻几人也被嬴政要求守在外面。
对此,盖聂和赵高都不同意,极力阻止,要求至少跟一个人进去。
赵姬已经算是在公然支持嫪毐造反了,难保她会不会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盖聂二人自然不愿意冒险。
嬴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全玩完了。
最后在古寻的调和下,盖聂和赵高才算同意退让。
古寻保证自己有万全的把握保护嬴政不出事,盖聂愿意相信他,赵高虽然不相信,但是独木难支,也只好同意。
于是三人守在赵姬休息的寝殿外面,嬴政独自一人入内,其实说来,双方的距离也就是一道门外加那么十几二十步,不算远,不过声音会被阻隔,盖聂和赵高基本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殿内,嬴政独行在光可鉴人的白玉地板上,玄色王服的下摆微微摆荡,拖行在地上。
黑与白,交相辉映。
殿内的装饰华贵奢侈,丝织的帘幔,玉做的珠帘,绫罗帷幕,金灯银烛,紫颜玉色,粉光青霞,萦绕于眼。
此时,殿内空无一人,寂然无声,唯有嬴政的脚步,抑扬顿挫的有节奏的响起。
他慢步走到寝殿内里,停在了一张长宽都超过一丈的巨大床榻前,床边四周围有粉色帐幔,遮挡住内里的情况,不过隐隐绰绰可见一道身姿颇为曼妙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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