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一份丰盛的饭菜顺着牢门的下口处,送了进来。外面的狱卒喊道:“三顿断头饭,来世莫相见。”
看着食盒中的烧鸡,白米饭,段伍的肚子叫了起来。
莽夫圣武提着食盒走到牢房的中心,三人围坐,吃了起来。刚要动筷,书生却将莽夫拦下。大喊一声:“段伍吃饭了。”
食盒顺着牢门下口再次送出牢房,段伍就那样呆呆地望着。他想活着,迫不及待想活着。因为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
不知过了几时,身后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小子,发什么愣呀?不想死就不能等死。你再发愣就到明天早上了,等什么呀?快走呀。”
“走?走什么?”段伍的意识渐渐回到了自己的身体。猛地回头,却看到了在牢房的角落处,出现了一个洞穴。
连忙看看左右,发现并没有狱卒。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洞口旁,向内张望着。
将声音压到最小,说到:“喂,里面有人吗?”
粗狂的声音从洞内传出,骂道:“喂你大爷,你再不下来,我们就走了。”
回头看一眼,发现没人。一躬身,段伍便钻进了洞穴之内。
与三人汇合之后,段伍才知道。这是他们三人早就挖好的地道,直通监牢之外。本来就打算今晚越狱,可没想到段伍半道却被关了进来。
简单试探之后,发现段伍就是一个生瓜蛋子。索性也就带着段伍,一起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满脸胡子,右脸处有一颗黄豆大小痦子的,是莽夫圣武;国字脸,发髻永远都是整齐的,是书生怀玉;白面清瘦,有些女性气质的,是戏子之兰。段伍记住了他们三个人的特征,随后便与三人分开。
辨认方向之后,段伍回到了杨柳巷甲三号。夜色正浓,敲门声在小巷中传得极远。
当听到“当、当、当”,三声敲门声之后,盘膝静坐的刘叔睁开了双眼。
嘴上挂着微笑,心中暗骂:“这个臭小子是怎么跑出来的?看来明天不用我出手了。”
穿上鞋子,老头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间。轻咳一声,道:“回来了,看来吃了不少苦头呀。等会,我这就开门。”
站在门外,段伍的拳头攥得嘎嘎直响。心道:“死老头,敢阴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随着院门的打开,一个细瘦的老人,映在了段伍的眼中。此时段伍双眼冒火,对着老头的面部就是狠狠一拳。
刘叔一个机灵,立即侧头躲过这一拳之威。看着拳头在自己的鼻尖擦过,刘叔心中暗道:“这小子的实力什么时候增强了这么多,速度和力量都要比十五日前,强上一大截。”
见这一拳落空,段伍心中更是气恼。心道:“老头我今天必须要把你打趴下,一来你欺我太甚,一连打了我两个月。二来你害我入狱,让我吃尽苦头。”
一边想着,段伍脚步向前跟进,紧贴着老者的衣襟,就欲顶肘。
段伍从未练过武,不过在过去的两个多月的时间中,刘老头一直都用同一个套路打他。
渐渐的,他也记住了那些招式。并且在被打的时候,他也尝试着用那些招式去还击。这些招式就像融入到他的血液一样,总能在不经意间使用出来。
刘叔见段伍近身,下盘处漏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正欲扫腿,欲将段伍踢翻。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腿上的动作。
“段伍已经对那套拳法,有些感悟。此时何不给他喂喂招,帮他梳理一下,也能将这套拳法的精髓融会贯通。”刘叔这样想着。
喂招:指的是师父在教授徒弟之时,以相应的招式引导徒弟出招。进而可以加深徒弟的实战经验,更深层次的领悟招式的使用之法。
段伍近身顶肘扑空,随后便是横肘硬靠。
老者双臂护在胸前,硬生生地将这一记靠击挡下。随后双臂微微用力,向前一送,将段伍推了一个趔趄。
段伍回头看着老头,怒火不减。继续举拳相迎,攻势猛烈。十几个回合下来,虽不觉疲累,但是看到面前的老头毫发未损,更是生气。
喘着粗气,段伍怒吼一声,继续进攻。又过了二十几个回合,段伍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自己每次出招都是按照一个顺序:撑锤、劈山、降龙、圈抱、探马、迎面掌……
如果不是段伍自己反应过来,他还以为自己很厉害呢。不过是按照相同的顺序,老头陪自己玩了三遍。而老头却是千遍万化,招法不断。
没了斗志,段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拳无力,足生棉,双眼无神。
老者对准段伍的胸膛,单脚跺地,大喝一声,一招顶心肘,直接将段伍击飞十几步。
看着倒地的段伍,老头心中暗道:“这小子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结实了?我这半成力道,居然没能伤到他?”
段伍捂着胸口,勉强看着老头。大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有种杀了我。你们谁都欺负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边骂着,一边流着眼泪。躺在地上,眼泪不住地向下流淌。开始是小声呜咽,到最后却变成了嚎啕大哭。
老者捋着胡须,微笑着心想:“呦?现在有羞耻心了?看着这次是真不想死了,这小子有希望了。哈哈,有希望了。”
坐在段伍身边,老者说到:“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憋在心里难受不说,你自己也纠结。”
“我想变强,我想复活我的亲人,但是我不想跟你学。”段伍说着。
老者心中窃喜,故作为难。道:“你不跟我学我就不能教你,再说了你不是想死吗?现在怎么又不想死了?”
伴着夜色,段伍缓缓说起了书生给他讲的传说。
老者轻捋着胡须,回忆着说着:“琅玕?我倒是听人说起过。不过那是世间奇宝,百千年都不一定能现世。自然境,那只是大陆上的一个传说。千年前倒是出过自然境的强者,不过那只是传说。”
段伍从地上坐起,看着老者。问到:“你知道琅玕的下落?你是大能者吗?”
老者苦笑,说到:“你知道什么是大能者吗?那是道玄境的强者,距自然境也只不过是一步之遥。据我所知,在我们这灵石大陆之上,也是不出十指之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