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中,段伍睁开了双眼。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起来,在他眼中出现了不一样的色彩。这种色彩是他以前从未看到过的,极其绚烂。
“这难道就是天国吗?看来好人真的有好报。”段伍心里这样想着。他大声喊着:“石头,凤凤,你们在哪?我来了,我来陪你们了。”
没人应答,周围全是漆黑一片。段伍想坐起来,仔细看看这个世界。可是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一般,动弹不得。
突然,段伍好像闻到的一种味道。味道很淡,不过闻起来好像是烟草的气息。“天国里能抽烟吗?”段伍小声嘀咕着。
“天国里能不能抽烟我不知道,但是人间是可以抽烟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段伍的耳中。
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段伍有些崩溃。本来以为自己是在天国,即将就要跟家人团聚了。可是无情地现实,又将他拉了回来。
段伍咆哮道:“老不死的,我知道是你。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跟你有仇吗?你就不能让我跟家人团聚吗?”
黑衣细瘦老者抽了一口烟,随后将青白的烟雾吐向半空之中。说到:“我可懒得救你,是你自己不想死。”
段伍抓狂,继续大声吼道:“我怎么不想死了,我想跟我家人团聚。我很想死的,你有种就一刀杀了我。快,你个老不死的,生儿子没小弟弟。有种你就杀了我。啊……”
常言道:“人老奸马老滑”。段伍那点儿小心思,老者怎么能看不出来呢?老者没有理睬他,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你买这个房子很不错,僻静,你在坑里慢慢躺着,我要回去睡觉了。”
哒哒哒……,脚步声渐渐消失。如今的段伍除了口鼻,其他没一个地方能动。躺在坑中的段伍,就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心想:“你不杀我,我就把自己饿死。”
夜静了,犬吠之声也断断续续的消失的。段伍看着空荡荡的天空,说到:“儿子,凤凤,妈,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过几天就去陪你们。”
五天后,刺眼的阳光将段伍唤醒。段伍发现自己还是没有死,反而精神状态还要强于五天之前。段伍不解,明明自己很饿,很渴,怎么就死不了呢?
噗噗的声音,时不时地传入段伍耳中。段伍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想想也知道,一定是那个该死的老头弄出来的。
段伍大喊:“老不死的,你在不在?我有话问你。”
噗噗的声音骤然停止,深呼吸,老者收起了架势,目光撇了一眼坑内。问到:“啥事儿,没事儿别耽误练功。”
段伍问到:“我问你,我都五天水米未进了,我为什么没有死?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手脚。我要死,你能不能不拦我?”
火苗燃着烟丝,吧嗒一声,老者深深吸了一大口。吐出阵阵白烟后,说到:“你死呗,我不拦着你。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不想死,还怪我了?”
“那我为什么死不了?我是想死的,我老婆孩子还在那边等我呢。”段伍继续问着。
老者又抽了一口烟,说到:“你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是你体内的石魄不想让你死。”
“石魄?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听过。快点儿把那玩意儿从我身体里整走,快。”段伍不耐烦地催促着。
“靠,你这跟文盲也没什么区别。你那石魄太邪性,我整不了,你自己研究。我知道的,就是你的石魄,为了保护你,跟地脉连在了一起。学着控制它,你就能自由行动了。”说完话,老者抽着烟,一推门,散步去了。
“石魄?是我体内的吗?在白露书院也没听院长讲过这东西呀。难道是弟子班里讲的?看来多花钱还是能听到真东西的。”段伍自言自语,用意识去找寻着体内那个叫石魄的东西。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石魄是什么了。无聊的时候,他翻看那本,里面有幅画,好像说的就是石魄。虽然段伍不知道那本讲的是什么,但是那个画他还记得。
画上的人盘膝坐着,双手呈抱球状,在那个人的小腹处,画着一个黑点,黑点好像能散发光芒。
想到此处,段伍认定,那应该是就是石魄。“只要控制了它,我就能死了。一定要找到他,控制它。”段伍下定决心,可是又一问题出现了。咋找?
现在的段伍就像是一个求而不得的路人,明知道在树下有宝藏,可是手里没有任何工具,有心挖宝就是不得其法。
嘎吱一声,门被人推开。段伍连忙大声问到:“老头,老不死的,我想起石魄那东西在哪了。你快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感觉”,老头回答了这两个字后,便走进了房间,盘膝坐在炕上。心想:“这小子的石魄也是够奇怪的,竟然通过观石鼓的气息联系到了我。还能连接地脉,吸收地气维持这小子的生命。奇怪,奇怪!”
感觉,虚无缥缈,又真是存在。从呼吸入手,体会自己的一呼一吸。气体从鼻腔入,走咽过肺,下沉入腹。置换出另一团气体,上冲由口呼出。循环往复,越来越慢。
段伍就像是品味着美酒,一点一点地让气体流过每一个器官,每一个能感觉到的地方。十吸,二十吸,三十吸……不知不觉中,段伍一次呼吸的长度可以到达一分钟。
盘膝坐在屋内的细瘦老者,听着屋外的呼吸声。心中不禁大惊:“这小子是怪物吗?才一个时辰,就掌握吐纳之法了?真他妈白瞎了,早早修炼多好。”
段伍之所以可以如此快速地掌握吐纳之法,一则是悟性极高,二则是如此情形逼迫的。
要知道,一个想死却死不了的人有多么痛苦。就像你特别反感一个人,而你又不得不跟他在一起,对你来讲是不是一种煎熬呢?
随着呼吸的愈加绵长,段伍好像体会到感觉的存在了。那是思想,肉体之外的第三种东西。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但是已经是非常的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