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胖子最终还是没敢答应王家辉的条件。
此事干系太大,他不敢冒冒失失的替李恪答应,只能老老实实回去通报。
对他的识趣,王家辉很是得意,招呼自家的掌柜在前面客厅坐下,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拉起家常。
另一边,海胖子急急回到后宅,见到李恪的第一时间便把王家辉的目的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殿下,此事您看应该如何处理?若是真把所有的糖霜都卖给他,怕是会闹出大乱子的。”
“怕什么,他敢死,本王难道还不敢埋?”
李恪恨其不争的瞪了海胖子一眼:“卖他,顺便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批糖霜,价格要略高一些,五百五十文一斤。”
“啊?还涨价啊?”
“废话,你当老子是开善堂的么?行了,别说了,就这个价钱,爱买不买,不买本王就留着一点一点慢慢卖,早晚有一天能卖的干净。”
海胖子很迷啊,搞不清楚李恪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这是想把人往死里得罪呗,几十文钱的东西,硬生生卖到数百文,这以后要是被人知道……。
算了,不想了,爱咋咋地吧。
回到前面花厅,见到王家辉,海胖子直言不讳把李恪的话重复了一遍:“王公子,我家主人说了,你想要把所有糖霜全买下来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价格要上浮一层。”
“什么?!涨价?”王家辉猛的站了起来。
“不错,而且我家主人还说,这是最后一批货物,西域的糖霜已经被我们买绝了,短时间内绝不会有第二批货,如果你不卖,我们大可以留着慢慢卖,晚上会有卖完的一天。”
卖你大爷啊!
你能拖的起,老子们拖不起好么。
王家辉并不怀疑西域糖霜已经被李恪买光这样的话,毕竟糖霜的东西每年的产量极其有限,数十万斤应该是西域、大食这些年仅有的存货。
看了一眼自家的掌柜,王家辉把心一横:“好,五百五十文是吧,本公子全收了,一会儿就去签契约吧,三天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
四十七万斤糖霜,总价值二十五万八千五百贯。
如此庞大的交易量吓的京兆府尹林庆之差点背过气去,按照三十税一的税制,光税金就八千六百多贯啊。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疯狂的吗?
动辄几十万贯的生意?
伟大的帝国主义头子,大唐的皇帝陛下李二更是又气又急。
林庆之不知道糖霜的成本是多少,可李世民知道啊。
百万斤黑糖,成本两万贯;税金,八千六百贯,粗略算下来,李恪那个小混蛋净赚了二十三万贯之多。
你这是要上天啊!
上次没收他十多万贯的时候本以为也就那样了,可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后手,这才一个多月就弄回来二十多万贯。
好纠结啊,这么多钱拿来修皇宫多好,放在那小子手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败光了。
……
与知情者相比,整个长安的商贾们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四十七万斤糖霜虽然花了不少钱,可大家平分一下其实并没有多少。
相反,李恪手里没了糖霜,也就不用担心他扰乱市场价格,之前收来的那些糖终于可以按照正常价格销售了。
一贯一斤,听着就显的贵气。
长安卖不完可以去洛阳卖,洛阳卖不完还可以去太原,实在卖不动这不是还有高句丽、新罗、百济、倭国么。
燕来楼,最好最大的包厢。
“王公子,这次多亏了您当机立断,否则刘某之前囤积的那些糖霜还指不定积压到什么时候呢,来,我敬您一杯。”某刘姓商行东家将杯中酒一口抽干,红光满面的退了下去。
“刘兄说的是,这次多亏了王公子神机妙算,先一步把大家联合到了一起,否则若是我们一家一家慢慢去收购,这四十几万斤糖霜指不定收到什么时候呢。”
“哈哈哈……,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糖霜到手,接下来就到了咱们发财的日子了。”
“哎哎哎,诸位,我建议,咱们一起敬王公子一杯,若是没有王公子可就没有大家的今天,大家说,是不是啊!”
王家辉微笑面对众人的吹捧,表现的十分淡定,端起杯子笑着说道:“大家不必如此客气,李恪此人刚愎自用,少谋多疑,若不是他当初针对在下恩师孔先生,在下也不会如此针对于他。”
“王公子仁义,吾等当效仿之。”
“呵呵……”王家辉笑着摇头:“诸位言重了,王某不过是尽人弟子的本份罢了。而且,我等世家传承千年,所受的教育也是忠义为先,借用那些江湖游侠儿的话说,那就是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李恪此人多行不义,最终必将受到惩罚。”
嗯……。
这次没人敢接话。
好歹李恪也是皇子,没点背景谁敢喊出‘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
……
货物交付,长安城几乎是普天同庆。
蜀王府,李恪躺在推成小山的钱堆上面,懒洋洋的看着头顶的天空,时不时抓上一把铜钱看着它们从指缝间滑落,眼神中带着落寞。
“无聊啊!谁来给本王找点事做?”
海胖子站在钱堆的下面,没啥可说的,就是觉得自家殿下有点矫情。
几个月的工夫赚了二十三万贯,就这还无聊?!
大家伙的心这段时间不是提在嗓子眼就是砸到脚后跟,好不好。
正在心里吐槽不已,钱堆上李恪开口说道:“海胖子,你说我把提炼糖霜的配方公开出去怎么样?”
“啥?!”海胖子吓的脸都绿了。
王爷啊,求你当个人吧!
长安城的那帮子商人才刚刚花了二十多万,你这要是把糖霜的配方捅出去,这帮家伙至少得有一半人上吊自杀。
另一半就算不自杀,估计能气的吐血而亡。
“殿,殿下,咱可不能这么干啊,真这么干了,咱们蜀王府的名声可就毁了!”
“名声毁了?”李恪挺身坐起来:“你确定咱们蜀王府现在还有名声?再说,公开配方未必要用咱们王府的名义啊,本王很想看看,那些商人知道自己已经把老婆孩子都赔进去以后,还会不会继续跟王家那个蠢货搅合在一起。”